第43章 公主殿下教育得是
严澜玥倏地咬紧了嘴唇，正要张嘴再装作冷静地说上两句，那头采芙就叫道：“殿下、殿下。”
她如蒙大赦，赶紧转头去回应采芙：“什么事？”
采芙是看着严澜玥和霍少琛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她害怕公主和这位霍大人起了纷争，所以赶紧喊了两声自己家殿下。
不过她也是真的有了一些发现。
“您看这边的地上，”她刚刚守在外面当然也不是空等着的，严澜玥早就吩咐她仔细勘察一遍外头的环境，“那边的地上有些东西摩擦过的痕迹。”
地面时间久了应当都有些使用痕迹，一点两点磨损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连宫里的地面上也免不了有摩擦出的划痕，更何况王府。
但是采芙指出来的划痕与普通的地面磨损不一样，正常的损耗也不会在地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那几道白印崭新，一看就是还没弄上多久，严澜玥不在意自己的仪态了，蹲下去俯身去看那白色的痕迹。
几道印记很直，像是有人用墨斗画出来的似的，虽然并不平行，但是像是同时在地上刻出来的。
严澜玥蹙眉，伸手摸了一下，一些灰土粘在了她白皙的指尖上，灰土里面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白渣。
“这些白渣不像是地面上的东西，”她思索道，“那还能是什么弄出来的？”
她在痕迹远处的地面上又摸了一把，这次手上只有灰土了，没有那些白渣。
采芙见严澜玥看着地上的痕迹入了神，样子似乎很是重视，凑上去殷切又紧张地问道：“殿下，这东西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现在还不知道，”严澜玥诚实地摇摇头，“可能有关，也可能就是哪个人不小心留下的，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采芙有些失望地耷拉着，垂着眼看严澜玥继续对着痕迹出神
霍少琛不知何时也靠近了这边，见严澜玥对着地上不知道什么看得分外认真，也低下头来好奇地去看，冷不防被正想起身的严澜玥一下顶到了下巴。
“嘶——”
他咧嘴吃痛出声，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公主殿下这一下可真不客气。”
严澜玥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而且一直也没发出个动静，她还以为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呢。
刚刚撞击的力量之大，甚至她戴着用来掩饰自己的帷帽都差点滑落，幸好采芙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和她头上的帽子。
“对不住了霍大人，不过大人下次还是少这样悄没声儿地站在人身后面比较好。”
霍少琛放下手，下巴上明显红了一块，严澜玥知道那是自己刚刚撞的，嘴上硬气，还是不由得悄悄转移了自己的眼神。
“公主殿下教育得是，”他将这件事翻过去一页，问道，“那殿下刚刚在地上又什么发现吗？”
严澜玥指了指：“没什么，只不过是几条新的划痕，看着奇怪，本宫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罢了。”
本以为眼前这人该对这样的几处细微痕迹不屑一顾，没想到霍少琛居然颇为赞同。
“殿下这种认真的态度实在令人敬佩，值得臣等来学习。”
这句夸多少有点没头没尾、牵强附会，严澜玥叫他说得莫名其妙。
“霍大人有拍马屁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找到个专门的人来看看这地上的印记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就算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也得看着知道了才能确定完全排除。”
“不用另找他人了，臣刚刚在屋内就发现这些瓷器有些不一般，就想拿出来给公主看上一看。”
霍少琛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片瓷，他也学着严澜玥刚刚那样不顾形象地蹲了下去，伸手就在地面上划了一道。
地上霍少琛划出来的印记和刚刚采芙指给严澜玥看的果然十分相似，严澜玥同样伸手去摸了一下这一道，指头上果真也有些白色渣滓。
“就是这种东西划出来的。”霍少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严澜玥从霍少琛手里拿过那片碎瓷，修长的指尖滑过霍少琛掌心，留下温热的触觉。
霍少琛像被羽毛挠了一下似的，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握紧了掌心。
严澜玥还对此浑然不知，她仔细端详着瓷片，发现这瓷片果然有些惊喜。
瓷片好巧不巧就是带着落款的那一片，翻过来就能看到。
这种瓷是绝对的特殊瓷器，用的原材料和制作工艺就让它和一般的瓷器不一样了。
严澜玥叫采芙去屋里抱了个别的什么瓷器过来，采芙就听话得去拿了一个细长花瓶。
“霍大人不介意我也摔了这件瓷器吧？”严澜玥声音里隐隐有些兴奋。
霍少琛比了个“请便”的手势，严澜玥也不多话，登时就将那好好的漂亮花瓶给摔得四分五裂。
她也顾不得用帕子垫着免得伤了手了，直接就拿起来在地上划了一下。
瓷片也留下了痕迹，但是细看与之前的完全不同。
“这种划痕只能是这样的瓷片划出来的，换了别的都不行，”严澜玥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胜券在握，“而这种瓷是今年刚刚呈上来的，能制出来的也就只有官窑，昌平王府里能有的也就只能是那批生辰礼里面的。”
霍少琛接道：“那就是说这绝对是御赐之物被人毁坏了之后留下来的，可是殿下怎么确定这就是凶手留下的，而不是旁的什么人呢？”
他隔着帷帽也能感受到和政公主在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得心虚地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这痕迹只能是犯人留下的，因为这是瓷器碎了之后发生的事，而那天本就只有本宫、世子、本宫的宫女采芙，还有那个发现不对劲的丫头进来了这里。”
霍少琛听见和政公主说完这些话又低下头去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做什么事都不动脑子。”
他心头一跳，又虚心问道：“那怎么通过这个确定犯人呢，他留下这个又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严澜玥在帷帽下翻了个白眼。
“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个儿留下了这东西在这里，至于特殊的含义……”她意味不明地笑了，“那当然是指认犯人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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