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背叛的意义
庭院里很安静,侍从搀扶着枫,行走在木质的长廊上,一跛一跛的,脚步声一轻一重。
已是黄昏。
橙色的天空,二人的剪影,檐牙高啄的建筑,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一位妙龄女子手持弓箭,在靶场练习射术。
她聚精会神,挽雕弓如满月,颇有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气势。
颇有其父之风范。
熊野将军正在靶场教女儿弓箭。
忽然见到枫的来临。
“你来了。这几天身体好些了?”熊野将军关切地问。
“承蒙将军多日照料,已经好多了。”枫道。
“那就好,好好养着,别落下什么毛病。”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这是我的女儿,美代。”
“公主殿下贵安。”枫勉强问好。
熊野美代看了一眼这个重伤的人,只见他相貌英俊,身材伟岸,不由得心生喜爱。面上没说什么,松弦让箭矢射出,正中靶心。
“公主好射术。”枫道。
“哈哈哈,美代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她聪明,学什么都快。”将军道,转递给枫一张弓。
“不知枫君还能拉弓么?”
枫接过弓,抽出一只翎羽箭,弯弓搭箭,弓开似满月,箭去似流星。
呼啸一声,直直正中靶心。
枫归还宝弓,道:“此箭为将军而射。”
将军会心一笑。
熊之城的城池中,黄昏的靶场上,有人在练习射箭,直到夜幕降临。
岛君在桌前提笔,写了什么,慌慌忙忙的,不等墨迹干就收进信封,揣到怀里。可打开房门正要走的时候,被红衣武士多吉拦住。
“将军有令,现在全城戒严,人员不得随意走动。”
岛惶恐不安,强装镇定地说,“多吉,那个忍者不是已经处死了吗?为什么将军还是不让我外出呢?”
“忍者大师一定还会再派刺客过来的!
将军说,你本是血樱派的内应,他们若来,必定是知道你背叛了他们,胡乱走动,我们没办法好好保护,你就好好呆着。
你要是再偷偷跑出去,我们还要被责罚呢!进去!”
门被狠狠地拉上了。
房中岛愣了一会,无奈只能不安地踱步。
中原葵已经跟随大部队返回雪谷,他突然就成了一座孤岛。
如今已是生死由人了。
“阿吉,你上次去见魔一将军,他说最晚什么时候缴贡?”
晚饭时候,熊野将军回去的路上问阿吉。
“魔一将军说今夏的供奉,这月就要。只是他们春季所要财物实在太多,咱们库里已经没多少能给的了。”
阿吉回道,“将军,要是咱们到时候交不出合数的东西......”
“先去周围的村庄里凑凑,至少要能拿出一半,另一半待到秋收完毕,冬季再补齐。”熊野愁眉不展,无奈地说。
“......是。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两年咱们的屯粮都快耗干了......”
熊野将军停下脚步,站在楼阁上,看到靶场点起火把照明。
枫陪着公主练箭,二人交谈甚欢。
“这小子,是个有福气的。”熊野道,“说不定能解咱们的困局。”
“你也是我父亲的幕僚吗?”公主饶有兴趣地问。
“这位是将军的客人,玉川枫。”侍从回道。
“你就是枫?原来就是你!听说你那天晚上杀了我父亲的好几名杀手,还有许多人被你打伤。”将军走后,公主言语带怒,质问枫,“你们忍者真是冷血的魔鬼。”
“公主殿下,在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枫从容应答。
“你们能有什么苦衷,不过为财。
在不就是为前程。
能狠得下心去迫害无辜的人,铺自己的路,我最瞧不上这种人。”
公主把弓箭扔给侍女,不快的解开绑起来的宽袖。
“谁不想安安稳稳地过一世呢?
只是我是樱川居里长大的忍者,如今大师召唤,不敢不来。”枫动容道,“魔一将军劫掠州府,烧毁村庄,谋财害命,视人命如草芥。
大师的选择是对的,他有责任平复这一切,还这片土地以安宁。
殿下若是见到我来时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相信您也一定会感到魔一将军的暴戾无常的。”
“魔一将军有一统天下,囊括四海之心,待境内之民如自己的孩子。
哪来什么烧毁村庄之说呢?”公主疑惑,“你休要信口胡说。”。
枫一笑,喃喃自语,“看来将军把公主保护的太好了。”
“你说什么呢?”
“公主殿下,您看将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我父亲励精图治,极为要强,少言不泄,有气敢往。
为人又仁善,治下百姓无不称赞他的恩泽。”
公主立刻说出将军的好处来,说完看向枫,怕他编排起父亲,贬他的不是。
“是,我以前也是这样听说的。”枫道。
公主松了一口气。一副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的样子。
“只是最近,我在村庄里竟听到有熊野将军与魔一将军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言论。
我知道将军是仁善之人,必不肯牺牲自己的人民的。
就留心调查,发现所有村庄所掠夺的辎重货物确实都运进了熊之城......”
“这不可能!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绝不会抢走百姓的东西,不管他们死活的!”公主急忙辩解。
“是,我也觉得蹊跷。
熊之城虽然大,人口也众多,但就算是每天流水式的吃饭,流水式的花金银珠宝,也不可能消耗这么多东西的。
何况如果真是储存在这里,仓库应该早就盈满了,可是熊之城的仓库里的粮草辎重和财物金钱,不足收敛来的十分之一.......”
枫娓娓道来,眼睛提溜转了一下,“而且,此城的银钱比之抢掠之前,不多反少,公主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吧?百姓的日子可大不如前了。”
公主深吸一口气:“你说的不无道理,虽然我的吃穿用度都还和往常一样。
但是听下人们说,他们的银钱已经减了再减,只有原来的一半了。”
枫点点头。
暗自思忖,那就对了,怪不得熊野将军有这样奇怪的举动,原来也是魔一的受害者。
“殿下,您要体谅将军,他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
请问公主殿下,如果将军有不得不做的决定,公主会坚定不移地追随他吗?”
“那是自然。”
火把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晚风吹散燎烟的味道。
“如果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一定要有人死去呢?您还会赞成他吗?”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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