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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零陆


  罗尔很郑重地摆了摆手:“我说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找回去的路。”罗尔的话题切换收放自如。

  解予舜点头,夜色深处很难辨认是林中小径,还是树木间的缝隙。他凭着感觉走了一段路,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令垂手跟在他身后的罗尔猝不及防,四目相对,火光骤起。

  是因为解予舜又在玩火,罗尔嘴里的‘你有完没完,你烦不烦啊’还没脱口而出,解予舜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就势而来,指尖微凉,掩了罗尔的嘴。轻柔的不像话,在罗尔看来,生生有要把我杀人灭口的气势。

  “你别动,你听我说。”解予舜凉凉的话响在耳际,这个天杀的还没有堵他的耳朵,“这是防风打火机,它一明一灭的原因是我吹了它。”

  罗尔的眼瞪大的跟个铜铃,“为什么吹它呢?”罗尔在心里暗暗腹诽,因为你想吹。

  解予舜很满意罗尔没有打断他,“因为我生日,我在许愿。”所以点起它吹灭它一直到实现为止。

  “你快看!”罗尔激动地打解予舜的手,解予舜眼前锐利的一亮,一点光摇曳从草丛中升起。正在迷惑不已时,又一点光摇曳着从草丛中活泼的飞过。

  如果大脑中没有贮存关于这种昆虫的知识有多好,会认定神明在与我交流。我能在冥想中破解这暗夜中闪光的话语。

  然而我知道这是昼伏夜出的萤火虫,它的腹部末端藏有发光的器官。

  萤火虫是食肉生物,在幼虫期会吃蜗牛、田螺和贝类等生物,变为成虫后仅以露水或花蜜作为食物,直到最后活活饿死。

  妨碍它的美好吗?

  玫瑰是带刺的,果子是有核的。

  水滋润万物也淹死过人,火煮熟食物却也能烧毁房屋。

  自带属性,万物自左及右各有极端,它们之间存在劣根性,连同全部,构成了一个整体。

  所以不会产生‘如果某某,没有某某该有多好。’的期翼,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而在十三岁这一年这一天被铭记的理由是,萤火虫真的很美。它那颤悠悠的光束,驱散心田里的阴霾。指引回去的路。

  是时间千锤百炼锻造了我们,还是我们的抽筋剥皮被时间见证。

  幕后黑手一副袖手旁观的冰冷样子。

  萤火虫经过罗尔面前时,骤然一亮,将她眸子里沉郁的阴影剥落了一层。

  她真正的对解予舜露出了一个咱也不知道是几颗牙齿,天太黑不好数,但是很会心的一个微笑。

  像个隐藏的宝藏。

  第二天早上从帐篷里醒来的时候,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如果说昨晚的经历是一场梦,大概会更真实一点吧。

  好在天擦亮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回去的路,原来他们一直在转圈。

  野外拓展结束返校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什么。

  中午自习课上王亦然拍罗尔手,王亦然从趴着补觉的课桌上迷朦抬起头,脸上压出了印子,左脸更甚,一片纠结的纹路,全是睡痕。

  解予舜为了报第一次罗尔对他笑竟然是为了笑话他的仇,毫不留情的嘲笑她,“诶罗尔,你睡觉哈喇子居然都从你嘴里淌出来了。”

  按照小说情节罗尔应该羞得满脸通红,地上有个洞恨不得钻进去,可实际是罗尔完美诠释了,有些人不需要和他针尖对麦芒,跟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有什么计较的。

  解予舜看罗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悠闲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揉的皱巴巴的卫生纸擦嘴,嘴唇都被她的手来回擦的变形,就像擦嘴可以像抹布擦桌子一样擦。还是用脏抹布很用力擦桌子上油污的那种。

  解予舜没来由的看着很不舒服,但是他没有立场去说三道四,有的人天生就很糙,无比粗糙舒服的生活着。把人包裹起来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样。

  他不能从他的上衣口袋拿出来一包没拆封的纸巾递给罗尔,罗尔不会接,而解予舜的手只能按在纸巾上面,伸不出来。

  所以他听见自己对罗尔说,“那个你买给她吃的纸杯蛋糕,”他指了指王亦然。“我给你钱,你也买给我吃吧。”话音未落,钱已经递了过来。他也快速地回身坐好。

  有点发囧,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就是那么的脱口而出了,带着一丝丝的窃喜。

  罗尔觉得可以带啊,他给钱,我就是跑个腿。这个蛋糕确实是男女通吃,根本无法抵挡。下一秒她就在想,他也不担心我往奶油里挤牙膏什么的?

  罗尔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解予舜刚笑话完她,又让她帮他带蛋糕。她的脑容量有限,脑细胞每天都在递减,会以每天十万个的数量变成废品,还是少想些有的没的。

  于是她转头问王亦然,刚刚她在睡午觉的时候,拍她干嘛?

  王亦然沉吟一会儿讲,“没什么,我忘了,想起来再和你说。”

  大概是过了很漫长很久远的时间,王亦然把拿反的英语书转回来,把这一页空白没有动笔,不像以前再难的数学题写不出来,好歹能信手写个‘解’字,这次直接翻到下一页。

  一个雪白的纸条飞了过来,罗尔眼睛瞅着它,笔透纸背,‘你的纸杯蛋糕是我一个人的,不要买给别人,永远。’

  罗尔想问问她这个写字的0.5mm的笔芯是在学校小卖部买的还是在出校门口左转一百米,百货之窗买的,她要去批发一盒这种中性笔替芯,来换了她的0.30mm蓝油笔。

  说干就干,罗尔从草稿本上撕下一段纸,龙飞凤舞写了段落过长的废话。最后感叹一句,笔芯,挺好。

  王亦然笑得花枝乱颤,罗尔这像蚯蚓松土的字她向来看首尾,中间都是水文。罗尔写作文也容易烂篇,严苛来说,就是开头和结尾也恐有‘虎头蛇尾’之嫌。

  她以为罗尔被她感动了,跟她比心呢。殊不知罗尔就是说她的笔芯好。她就回复了‘一个爱你,么么哒。’

  罗尔对这些流行用语不感冒,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就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好朋友喜欢的说话做事,她不轻易拆台。

  什么?你问我理由,我只能含情脉脉地煽情一把,“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滴。”

  于是她转圜的想,要不下次再问这个笔芯在哪里买的。

  她挺直了腰杆,想象如果把王亦然和解予舜都放进来她心中的天平两端,结果肯定是压倒性地偏向王亦然这一侧,她在左就偏左,在右就偏右。加砝码也没用,结果是注定了的。

  她又转念一想,或许都不用测量,上秤都不用哦。老黄历上都有算命称骨重。他解予舜难道没点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想到这里,罗尔嘴角绽放了一个明亮光彩的笑,心里的小人都忍不住埋怨她,罗大大,您真的是睿智的小孩。您少聪明一点点会死啊!

  罗尔得意的神色被窗口某人锐利的目光紧紧攫住。

  还是那句话,罗尔只知道他们的哄抢的是一个纸杯蛋糕。有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特定的人物才能知道,很遗憾,目前罗尔在那个范围之外,现在她摘择在外,殊不知,不久她会被卷入漩涡之中,而且是在龙卷风暴中风眼的位置。

  这时还是关注目前还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前兆部分。

  有些事的发生不需要起承转合,它猝不及防裸奔至终点。猝死知道吧,说死翘翘了人就没了,有任何先兆吗?

  我煮熟的鸭子-嘴硬,一口咬定说没有,你能怎么着?

  伟大的中国有一个名为‘乐极生悲’的成语被造出来是有科学依据的,毕竟它在现实中上演的戏码偏巧呢,还有难以忽略的概率。

  片刻前还在教室若沐暖阳,灿烂不已的罗尔,此刻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接受着正午头顶阳光的照射。

  大中午头的太阳就如川渝火锅汤底里那炫目的红油,再加上辣度无敌超级,舔一口嘴巴红肿一圈,可于香肠媲美。作为涮锅的朝天椒。

  朝天椒不是世界上最辣的辣椒,但截至此时的罗尔的舌头尝过最辣的辣椒是朝天椒,所以这一天的太阳是她生平觉得最热辣的一天,朝天椒和今天中午头的大太阳,确认是同款无异。

  罗尔低垂着头,脸上是发人深省的的如丧考妣的悲催神情。两只肥手互相交错来回搓握。

  有一种神奇的生物,似乎每个少年郎都在岁月大浪淘沙的学涯里感受到过这摧拉枯朽的洪荒之力。

  不管是语文课数学课自习课还是什么课,总有那么一道犀利的眼神,从门口窗口射进来,让你浑身不自在。

  据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生物会趴玻璃,一种是壁虎,一种是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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