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日，苏二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给东家听，李大人家里自从升官发财后，不少人找上门来打秋风，最初的那几年，夫妻两个碍于亲戚的面子。
都是以礼相待，吃喝带拿的，临走前还要顺一笔银子走，李大人的那点俸禄都拿去填张氏娘家的亲戚了。
李家人因为有族长的耳提面命，都未曾上京找过李大人，双方也相安无事，一般送信的都是驿站的人员，第一次是李氏族人上门，还是个寡居的妇人。
张氏拿了信，就把许思妍晾在了外面。
确实是，不让接济穷亲戚，这是李大人提出来的，让张氏执行，毕竟那是张氏娘家的亲戚，应当有她出面约束，李家人这边，他也自行约束好。
张氏自诩是京城人，看不起夫家的穷酸亲戚，听说在一个小县城里面，还好多年来从未上门，这几年还经常送孝敬的东西来。
只是上不得台面，每天都是些瓜果蔬菜，两三年都不曾拿出点实际的，她可听说了，底下人孝敬的都是真金白银，她打心底瞧不起李家菜铺的人。
都是让下人打发了去，主子的态度决定了下人的做法，张氏对李家的不屑一顾，让下人看了去，每天都挑剔说送来的蔬菜不新鲜。
天地良心，这都是上好的大棚菜，都是当日摘下，等城门一开就往各家各户送。要是瓜农知道有人这样糟践，凌晨起来摘菜的心都凉了。
也只有这李家的奴仆才能睁眼说瞎话。
送菜的小二和掌柜的反应了这事，掌柜的也不好处理，毕竟人家不仅是李家的亲戚，还是一名京官，虽然在京城排不上名号，但也是官名在身。
得罪了可不好。
给李家送菜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几个小二最后决定轮流去，谁都不想去受气，一个奴仆都快把脚蹬脸上了。
许思妍算了一笔账，三年来给李家送菜一分钱不收，还往里面贴了不少钱，三年下来都上千两了，这钱不对劲，要么是李家那边的人狮子大开口，每日的菜超量了。
要么是小二谎报了实情，小二的胆子应该没那么大。
许思妍准备上铺子去问问掌柜的。
李家铺子很好找，京城至此一家配送到家的大棚菜，配送服务上线后，不少的商人看中了这一条商机，吃的喝的，都可以配送，还制定了不少盒子，防止侧漏。
李家的菜铺配送做得是早上的生意，早早的就送到了各家各户，其余的都是上店每天买点新鲜的菜。
而其他店的配送要么是午膳要么是晚膳，一来二去的，街上流窜的配送人员倒也不多。
掌柜的是从平城来的，是李家女的夫君，算是李家的女婿，半个李家人。
能力突出，被族人挑中在京城的铺子当掌柜。
这异姓掌柜也受到了不少的排挤，平城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遭到其他几个铺子的不愉快，平城有几家菜铺，一家生意好了势必会影响附近店铺的生意。
三年前，便来到了京城。
除了有个“糟心”的李家亲戚要敬着，其余的时候都过得很舒心，没人来找麻烦，也没人来说一个外家人不配管理李家的生意。
前些日子收到信，许思妍一家要来京城，掌柜的心里送了一口气，这虽说是一个女子，眼界比一般男子都高，李家如今的生意都是这位铁娘子捣鼓出来的。
只知他们要上京，却不知他们在哪落脚，不然早就上门拜访了。
还没打听到，许思妍自己上门了。
“这位便是三堂姐夫了吧，我先夫在族中排六。”
排六不就是那铁娘子早死的夫君了嘛。
“许掌柜的名声早有耳闻，还想找个上好的日子上门拜访，无奈一直不知道许掌柜的住所。”平城的老板一般人都是姓加掌柜的叫，东家则是内部的员工对主家的称呼。
像夫人娘子哥儿这些都是平日里的称呼，不管熟不熟都是这样。
“不必劳烦了，我也是今日得空来铺子看看，主要是想问问掌柜一些关于李大人的事。”
“李大人？”掌柜的一听，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难受，一脸无奈的。
“许掌柜想必也是吃了一回闭门羹吧。”
“掌柜的如何得知的？”这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吗，京城的消息流传速度这么快？
“因为大家都吃过闭门羹，许掌柜的也不必介怀，等下次去表明身份就不会了。”
“我有和门童说是酉阳老家来的，替族长送信。”这还不明显吗？
“你要表明自己不是上门打秋风的，人家才可能让你入门。”这么直白的亮身份，还是头一回见。“不过许掌柜的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那家人可不是好相处的。”
“怎么说？”
“前两年我和夫人上门拜访了好几次，主要是替族长和族人去拜访一下族叔，没想到人家都没让我们见上面，让我们吃了一盏茶就赶我们出门了。”掌柜的想到那时候受得气，心里一直不得劲。
“我夫人，就是你三堂姐遇到这事都快自己憋出病了，一方面想和族人修书告知情况，一方面又怕断了这门亲，也担心被反咬一口，里外不是人。”
如果真要放弃一边，那最先被放弃的肯定是掌柜的一家，毕竟士农工商，一个排在最前，一个排在最末，不为了其他族长也会做下同样的决定。
而许思妍也有点担心，万一闹僵了，和李家人疏远了，对明哥儿和媛娘子有不好的影响，明哥儿科举之路定会困难重重。
有时候族人是你的后盾，那是你对族中的利益没有产生威胁的时候。
即使许思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也不敢和官员相提媲美。
“日后就当是个远房亲戚一样，书信往来就好，还是少上门受罪。掌柜，平日里给李大人家里送菜可有什么章程。”
“都是一车的全送过去，原本是定量送的，考虑到李大人家里的人少，每日也是备足了菜，只是后来增加了两三倍的分量，恐怕是府中奴仆作祟，见不到正主，也不能反应情况。”
“那从明日开始，按照正常分量配送，要是他们府中的人问起来，就说这是按照当初报过来的人口定的。其余的一切有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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