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海外夷人,包子立志
接连被儿子摆了两道,瑜王爷宇泓墨哪里是个肯吃这亏的,当即指天立誓要修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瑜王妃也不是吃素的,从前没发现就算了,现在都亲眼看到儿子被欺负了,怎么可能还放心地把儿子交给宇泓墨管教?
于是,但凡宇泓墨跟宇泽楷同框,裴元歌的眼睛就没离过儿子,一旦看到宇泓墨有疑似“虐待”的迹象,眼刀子就像飞镖一样嗖嗖嗖地射了过去。
在瑜王妃的明察秋毫下,瑜王爷宇泓墨只能含泪咽下苦果,暂时放弃报复的打算,做个二十四孝的好父亲。
宇泽楷心中暗喊:“娘亲威武!”
不过,父子俩的暗战没持续多久,因为宣瑜王夫妻入京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并州。
亲王要离开封地数月,并非小事,宇泓墨顾不上跟儿子斗气,召集封地官员,交代他离开时期,封地的诸般事宜。
裴元歌也开始繁忙起来,准备行李,准备到京后的各色礼品。那些礼尚往来的交际还好,但诸如裴府、郑府、温府和秦府的礼物,她却不放心由下人打点,样样都亲自过问,看到有不满意,便亲自出府采买。
两只包子倒没事,但能跟娘亲出府去玩,总比在府里做功课要好太多,因此围着自家娘亲百般撒娇。
裴元歌也不想把两个儿子养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纨绔,痛快地答应了,也没大摆依仗,只带了两只包子和紫苑夫妻,乘坐寻常的马车便出了府。
并州本就是个繁华之地,成为瑜王的封地的这三年,更是蒸蒸日上,吸引来无数外地客商,车来船往,越发兴旺发达,如虽不及京城恢弘气派,但繁华热闹之处,却丝毫也不逊色。
两边茶楼酒肆林立,栉比鳞次,摊贩货郎你来我往,叫卖吆喝声络绎不绝,令人眼花缭乱。
一路上,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象,宇泽隶几乎就没安生过,尤其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更是恨不得从窗户里跳出去。
宇泽楷自不会像他那般跳脱,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但也兴奋得脸颊通红,继承自父亲宇泓墨的凤眼睁得圆溜溜的,闪闪发光,甚至情不自禁地将头挤到了窗户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热闹。
见长子难得露出了几分孩子气,裴元歌放下了心,微微一笑,端华凝艳,容姿比少女时更甚。
“娘,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宇泽隶忽然抓住裴元歌的衣袖,嚷嚷道。
宇泽楷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颇为高大的男子正好奇地东张西望,高眉深目,长相与大夏人截然两样。
他的头发并非黑色,而是前所未见的金黄色,在阳光下光泽越发耀眼,没有束髻,而是卷卷地披散着,有好多向上卷成了圆圈,看着像是顶了一头的纸卷一样,有点好笑。但他的眼睛却是碧绿碧绿的眼睛,像是传说里的妖怪的眼睛,又有点吓人。
不止宇泽楷兄弟,路边的行人也是又是好奇,又有点害怕地看着那个人。
“那应该是从海外夷族,听说从万里之外乘船前来,长相、习俗和语言都跟大夏完全不同,我也只是听你们爹爹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元歌也好奇地看着,“不过听说这些夷族大多都在沿海诸城停留,没想到也会来到并州。”
宇泽隶好奇地问道:“娘,海是什么?万里有多远?夷族又是什么?”
不止他,宇泽楷也盯着裴元歌,一脸期待,认真地听着。
毕竟,两兄弟从记事起,能接触到的也就是瑜王府,最多偶尔到并州官员家里去过几趟。对他们的世界来说,就这小,最多再加上一个遥远模糊的京城。如今骤然看到海外之人,而且还是万里之外的海外,简直像是天方夜谭,怎能不让两人好奇?
“娘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海,应该比并州最大的谭湖还要再大几千几万倍吧?或许还要更大。万里很远很远,比并州到京城还要远很多。夷族,就是对不是大夏领土的人的统称。”裴元歌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海,能靠书上的描写,绞尽脑汁地给两只包子解释。
但即便是这样,两只包子也都听得呆住了。
比谭湖还要大几千几万倍?那海得有多大呀!先生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有不是大夏领土的人吗?而且长得那么奇怪。他们远在万里之外,那这天下到底有多大呢?
“娘,他们能乘船来并州,那我们也能去他们那里吗?”宇泽隶兴致勃勃地问道,满心地向往。
“没听说有人去过。不过,”裴元歌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如果隶儿你想去,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学武学文,说不定等你长大了,就能成为大夏第一个乘船远渡海外的人呢!”
宇泽隶一想象那种情形,就激动得眼睛闪闪发亮,用力点头:“嗯,娘,我一定会努力的!”
“那弟弟你替我去海外看看吧,我在王府,替你给爹娘尽孝。”宇泽楷一本正经地道,蠢弟弟跑得越远越好,到时候娘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嗯,回去就找先生要些海外方物的书,多给蠢弟弟读读,让他能保持对海外的兴趣,越早滚远越好,免得过几天就望到脑后,依旧跟他抢娘,抢爹,还用拳头威胁他。
“哥哥你真好!”宇泽隶完全不知道哥哥的险恶用心,感动得眼泪汪汪,想象着自己长大后,威风凛凛地率军乘船,即将远渡海外,横扫千军的模样,深情地握住宇泽楷的手,像小大人一样叮嘱道,“那爹娘和瑜王府就交给你了!”
宇泽楷也想象着蠢弟弟离开,再没人招惹他,独霸娘亲的情形,拍了拍他的手,微笑道:“放心去吧!”
两人说得煞有其事,明明还是两个小萝卜头,却好像大人灞桥别柳一样,依依不舍,看得裴元歌和紫苑都忍不住掩袖轻笑。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一处坊市停了下来。
这里不比先前繁华,反而有些冷清偏僻,来往之人都衣着寻常。但在小巷深处,却隐居着一名工匠,精于打造兵刃,尤其是剑,柄柄都是精品,只是打磨花费的时间长,产量太少,因此声名不显,只在爱剑之人之间流传。
裴元歌的父亲本是武将,交好的郑府也是武将出身,自然都喜欢利刃,因此,裴元歌从宇泓墨那里听说后,便订做了九柄剑,恰恰完工,刚好赶得上回京给父亲和郑府备礼。
巷子狭窄,马车难以入内,裴元歌一行人便下了车,正要步行前去,却见不远处街道口站着许多人,围拢成一圈,正指着里面的情形纷纷议论着什么,偶尔掺杂着“作孽哦”“早晚遭报应”之类的话。
突然间,“瑜王府”三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入耳中。
裴元歌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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