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现实
这可能是他们两个身为主播的习惯。
难道手机坏了？或者提前度蜜月的地方没信号？或者电话留错了？
明明有别的可能，但徘徊在白若缇心底的，始终是不祥的预感。
不，不会的，她这样的菜鸡都能在惊悚直播里混得风生水起，楚玉黑袍白手起家各有能力。
怎么可能……失了手呢。
不可能的，就等着婚礼那一天上去好好教训他们两个，害得她为他们担心。
不可能的。
然而，白若缇最终也没有等到他们的婚礼。
在请柬上规定的婚礼日子，她随意买了份贺礼迫不急待的跑去承包婚礼的教堂等着。从天蒙蒙亮等到黄昏，从晨鸡报晓等到繁星四起。
教堂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芸芸众生自得其乐的生活着。除了婚礼承包的教堂工作人员，没有人陪她一起等着。
甚至没有别的要来参加婚礼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别的收到请柬的客人已经收到了楚玉和黑袍的婚礼改时间通知了？
只有她没收到？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茫然的在这里等，其他参加婚礼的人等着其他日子？
她坐在教堂的座椅上，耳边是神父的颂歌。象征和平的肥鸽子在地上乱啄，大块大块的光斑打在耶稣悲天悯人的雕像上。
尽管白若缇没有信仰，但在这一天的某一刻，她还是双手合十衷心的希望，自己只是被放了鸽子。
只是楚玉和黑袍办事不地道，通知了所有客人改变婚礼日期，唯独没通知她而已。
神父还在祷告，“……应当趋着有光行走，免得黑暗临到你们……”
手心的请柬攥到发皱，她眉眼低垂，栗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折射下多了丝圣洁。然而在偶尔偷瞄的工作人员眼里，这是个被朋友捉弄的可怜人。
白若缇宁愿是朋友捉弄。
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员都问过了一遍，确实已经联系不上那对新人了。明明已经付了定金，却迟迟不商量具体事宜。
时间慢极了，坐在专门筹备婚礼的教堂中简直是一种说不出的煎熬。钝刀子磨着每一寸的肉，还有自己一遍遍拷问着自己的心。
——只是玩笑？
当然只是玩笑。
即便痛苦，白若缇仍然如同自我折磨般牢牢坐着。像是在座位上生了根，一动也不动的坐着。
她期待下一秒钟，会有一道红色的身影猛然扑过来，带着说不出的欢喜道。
“小白！”
然后又会有一道黑色的瘦高身影不情不愿的吃着醋，一声一声地喊着阿玉。
然而没有。
黄昏没有，日落没有，繁星高照也没有。
教堂里没有阳光了，肥肥的鸽子也屁颠屁颠的回窝睡觉了。神父早已停止了祷告，连工作人员也不想等了。
下班了。
白若缇没为难他们，她改变了差不多维持一天的坐姿。脸色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阴沉，一步一步的踏着月色离开了。
只是玩笑而已。
这就是她很少给信得过的主播留电话的原因，可能还没有聊几句，对方就遭遇不测了。
这还算好的。
如果感情正深，笑容最热烈，这个时候的天人两隔，会熬**许久的心血。
还不如从始至终不曾加上任何联系方式，现实中互相不见面。这样，哪怕真出了什么事，也只当对方还安好。
不过楚玉和黑袍他们，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
明天就要进直播了，白若缇这几天没忙着研究什么论坛之类，反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寻找楚玉黑袍。
找不到。
他们可能不是这儿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突然来此举办婚礼。
毫无线索。
白若缇正吃着早餐，是一盘晶莹剔透的虾饺。比不得楚玉第一次给她的那盘，但也算美味了。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的不算熟人，但也不是完全陌生。
犹豫了片刻，手机铃声依旧不依不饶地响着。打电话的人很执着，或许是有急需商谈的事。
最终她接了起来。
“南先生，您有什么事？”
南风，之前一直邀请她加入南盟的帅大叔，两人还一起喝过咖啡。
接起电话之后，明明是南风着急且执着打来的，结果话筒那边是良久的沉默。
白若缇勉强耐着性子等了等，她学着白铭之前的样子窝在布艺沙发里。整个大脑连带着思维放空，打算如果还是老话题，就随便编点话应付。
“……白小姐，我真名姓楚，楚南风。”
话筒那边传来的确实是帅大叔的声音，他口齿清晰伶俐，这句话是用最平静的态度和最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却无端的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藏着沉痛。
听到这个姓氏，白若缇心头下意识一紧。
都在南盟，又都姓楚，破天荒的在这个档口突然打电话……
“您是……楚玉的父亲？”
她刚被放松的大脑立马加速运转了起来，飞速分析着可能有的情况。
报喜？报忧？
“是的。”南风每一个字咬的比平时更加艰难，沉重的发音透过话筒传来，更让白若缇心中不祥的预感加剧。
“我是。”
顿时双方都沉默了，隔着电话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南风一改之前幽默风趣帅大叔形象，白若缇也不再是话题暖场王。
两人僵在了这里。
一个想问又不敢问，另一个想说又不愿说。
“……他们给我发了婚礼请帖，为什么婚礼没有如期举行？”
终于，白若缇还是问了出来。
心弦紧绷，满心都是问题的答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等回答的时间里连呼吸都忘了。
大半盘热乎乎的虾饺升腾出最后一点雾气，在食物的芳香中，她忐忑不安的听见了回答。
“他们失踪了。”
于是，白若缇的心彻底跌在了谷底。
失踪，在现实社会中单纯的失踪，还是有可能找到的。但当这个失踪人口是惊悚主播的时候，九成可能是没了。
无论论坛上哪个帖子都说的很明白，主播如果在直播里死了，那在现实生活中就会无故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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