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你才不是凑数的
“沈钦在吗？我刚来了一趟没找到你。”秦然敲了敲训练室的门，“上次有个俱乐部之间的商务活动，隔壁TMW的队长你加微信了吗？”
“没。”
“……为什么？”秦然愣了愣，“我们也有同游戏分部的，和TMW的交流也不少，加一下岂不是更便于合作？”
“我不喜欢他的头像。”
秦然：“？”
跟沈钦讲话真是分分钟要往脸上扣痛苦面具。
*
“池遇，把扫帚给我一下。”伍恒站在黑板边招呼，“你就别扫了，我们都收拾完了。”
“谢谢。”池遇有些过意不去，他刚才在纠结着怎么给沈钦发条消息，没注意到时间过得飞快，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几个小伙伴已经把值日做完了。
“这有什么？”伍恒摇摇手，“你带我打了那么多场游戏都没嫌我菜，应该的。”
池遇把教室的窗户关好，关了教室的灯，一眼望向窗边刚好能看见不远处天空下的火烧云，不少刚考完试的学生都站在走廊上拍照。
沙棘果没办法撤回了，他只好补了一张绯红的火烧云照片。
[遇]：送你一片好看的火烧云。小脸通黄.jpg
[square]：兔子扛大刀.jpg
[遇]：……
[遇]：别砍了，沙棘果很难吃。
[遇]：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square]：难吃？
“啊啊啊啊放假咯！”伍恒冲池遇招招手，一路坐着楼梯扶手往下滑，“我没疯哈哈哈。”
“傻x。”沈希瑶鄙夷地说，“开学回来就高三了。”
“校庆还要来哦。”沈希瑶提醒池遇，“别忘了我们班的大合唱，说好了拍摄特写要给你的。”
2班最终也没想出来什么有意思的节目，最终定了个中规中矩的大合唱，选了今希私立中学曾经的校歌，稍稍值得圈点的就是他们班的集体服装，定的是建校最初的学生服，有些复古的风格，很有看点。
“不会忘的！”虽然对大合唱c位的安排很有意见，但池遇还是有很认真地在参加排练。
[square]：兔子扛大刀.jpg
池遇：“……”
点击保存表情。
[遇]：我们和好了吗？
[square]：我们吵过架吗？
[遇]：只是觉得你好像不太想搭理我？
[square]：和你没关系。
[square]：是我的问题。
在火烧云消失前，池遇暂时住进了RF的宿舍，当晚趁着晚饭时间，去训练室门口闲逛，第一次看见沈钦在打直播。
大部分选手都有和合作平台的直播合约，在不训练的时间里会打打直播，赚点零花钱，但沈钦没有，他打直播，纯粹是因为平台求他求了好些天。
和其他人相比，沈钦这并不算是直播，他只能说是在打训练的时候加了个摄像头，满脸都写着“高兴”，一看就是被迫营业的。
对此，他直播间的众多观众们最为了解——
[这叫直播吗，爷还不如直接去偷RF的监控来得痛快。]
[我靠，666666，这就是职业，这就是高玩吗，杀疯了杀疯了，看着太爽了，我对这游戏根本一无所知。]
[来，square笑一笑，给粉丝剪点素材吧。]
[他不笑也是很好看的啊，我求你们安心看他打游戏好吗，不够快乐吗？]
“你笑什么？”沈钦余光看见了门边的池遇，“笑得那么高兴？”
“你不吃晚饭的吗？”池遇收回了张望的目光，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我去楼下给你带？”
他俩谁也没提傍晚的“砍一刀”事件，沈钦对他也还是这周中的那种有点疏远的态度。
就是池遇刚刚回了趟房间，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杯沙棘果味的酸奶。
“来打一局。”沈钦招招手。
“嗯？”池遇问，“现在吗？”
“嗯。”沈钦转过头来不再看他，“不是你说，想找我说话吗？”
[打打打，爽到了，square人狠话不多。]
[前面的是新粉吗，他话多不多得看是对谁，他在微博骂张锋亮的时候几乎一针见血，其他时候那叫懒得开口。]
[张锋亮自己作吧，科普一下，张先前打陪玩不尊重女生乱开麦，当时还被那个叫“迟迟”的陪玩骂过。]
[咦，沈钦你叫谁一起玩游戏呢？]
[不是队员吗？]
[听声音不是呢。]
沈钦连人带外置摄像头一起挪了个座位，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池遇。
弹幕——
[？？？]
[这喊的是哪个神仙队友，队霸给让座位？沈钦的外设不是不让人碰的吗，据说椅子都是定制的，不让人沾的，上次张在微博卖惨内涵了好久，其中有一条提到的就是这个。]
[我也惊了，这是哪位爹啊，新队员吗？]
[谁知道呢，前几天有个自称是内部工作人员捅出来说陈俞语在RF待不下去了，估计是哪个新来的队员吧，看来是很喜欢了。]
池遇把座椅调整到一个舒适的高度，这才悄悄转头去看沈钦面前的屏幕，他偶尔会做视频解说，但从来没开过直播，对这种实时转播的形式还觉得有些稀奇。
“我来邀请你。”沈钦把池遇组进了房间里。
“带上我带上我。”许宁从楼下跑上来，刚踏进了训练室，喘着气说，“我刚吃完饭，你们都不用吃饭的吗？”
“我打的是直播。”沈钦提醒。
“我知道啊。”许宁一屁股坐下来，“我就是想和你们玩，谁管你是不是在直播啊。”
又来了一个人，沈钦直播间的弹幕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哈哈哈哈沈钦明显不想和他玩。]
[有点好奇刚刚来的是谁了，远远地听声音好好听。]
[挺好的，蹲这个直播不亏。]
[啊啊啊沈钦直播打排位了，爷青回爷青回。]
[RF-CC？这个是谁？新人？]
池遇正在等开局，有个组队邀请一直在他眼皮底下跳，他一不留神就点了，组队界面里多了一个橘猫头像。
沈钦的鼠标移动到了踢人键上。
[TTM-橘猫]：嗯？
[TTM-橘猫]：别踢嘛，大佬！住手，我开着直播，你想干什么我都知道！
[TTM-橘猫]：我这叫赛前友好交流。
[TTM-橘猫]：带我一个呗，你们组个路人还不如带我呢，我人狠话还多，能打能扛，还会主动背锅。
说好的双排变成了四排，池遇和沈钦一起玩游戏的次数不多，但配合很好，虽说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出于游戏陪玩的职业习惯在配合沈钦，但今天的沈钦竟然知道把能量包让给他了，还挡住了想过来抢的橘猫。
直播间的观众眼睛很尖，立刻发现了这个细节——
[不得了，沈狗学会谦让了。]
[这个CC到底是谁啊，看操作有点东西。]
[心疼对面的，一下子排到了四个职业选手，这不得打到哭出来啊。]
[妈妈我上电视了，芜湖！]
[……？这都摸来直播间了？太快了吧。]
池遇打得挺开心，觉得渴了就顺手从桌上拿了杯子喝水，也没注意到沈钦看他的目光有点一言难尽。
沈钦开直播是平台托关系争取来的，一局打完，橘猫还在哔哔，沈钦就退了游戏，挑了一两个弹幕的问题回答——
【沈哥沈哥，联赛中有信心拿到明年世界赛的角逐资格吗？】
沈钦：“尽力。”
【RF-CC是青训的哪只小朋友？能透露一下吗，想关注。】
沈钦：“不是青训。”
“不用问我呀，我是过来凑数的。”池遇帮着主动回答了一句，转头去看沈钦，等着被表扬。
“橘猫是凑数的。”沈钦一脚把还没舍得走的橘猫踢出了队伍，迎上池遇清澈又带着点笑的眼睛，“去休息。”
橘猫当场被送走，腔都不敢开。
[哇哦，橘猫才是凑数的哈哈哈哈。]
[妈呀到底是谁啊，我太好奇了，第一次看沈钦这么护着。]
[护着还对人这么凶，小心吓跑了，啧啧啧。]
刚才去吃饭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沈钦的直播也接近尾声，池遇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沈钦的键盘，被沈钦拿目光赶出了训练室。
他再一次去了五楼RF的青训生食堂，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能给沈钦带下去。
他莫名觉得沈钦最近沉思的时间好像有点多，刚才整个训练室的人都去吃晚饭了，只有队霸一个人没去，就还……挺孤单的？
主队食堂的东西池遇吃不惯，倒是青训生食堂这边的甜粥他很喜欢。
RF食堂的条件很好，整体装饰就很华丽，池遇刚要靠近甜粥窗口，有人推了他一下。
他转过头来，是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生。
“新一期青训？”红头发把手塞在裤兜里，踱到了池遇面前，“喂，帮我去xx超市买包烟？”
池遇今天刚从学校回来，没穿校服外套，一身穿搭很有学生气，看着年纪很小，这位显然是把他当成新一期青训了，他们平时仗着自己资历老，使唤新生使唤惯了，见着脸生的就想欺负。
“我现在没空，你自己去。”池遇和这人擦肩而过，“我不给人跑腿。”
这里的甜粥做得很漂亮，食堂的阿姨见池遇长得好看又懂礼貌，给他盛了满满的一份，还拿了小碗和纸盒子打包。
池遇拎着盒子返回了训练室，沈钦盯着屏幕出神，池秋行正在用力敲键盘。
“给你。”池遇把盒子推过去，“不吃晚饭不好。”
“我不喜欢这种没什么味道的粥。”沈钦拆开盒子，甜粥的清香扑面而来，“去给我买个别的？”
许宁啧了一声，池秋行仍在用力敲键盘。
池遇：“……”
“再帮我泡杯茶，茶叶在我房间里。”沈钦把钥匙丢过去，“或者打杯咖啡也行。”
沈钦：“再帮我把柜子里的糖包拿下来。”
甘明翻了个白眼，池秋行还在用力敲键盘。
“你饿着吧。”池遇转身要走，衣领却被沈钦轻轻地勾了一下，被迫往后退了一步。
“回来。”沈钦说，“是谁刚才玩得开心了特别自觉地把我泡的茶全喝了？”
沈钦：“池崽，我是在索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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