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病发
比起兰国宫殿,凤国过年的气氛要浓上许多,处处张灯结彩的,十分的喜庆,鞭炮从早上到晚上一直没停过,还有烟火迸射的声响,响彻整个天际。
夜里的信阳殿,十分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落叶的声音。
此刻,太子的中宫,一个守卫的没有,放眼望去,只有在冬日盛开的寒梅还有一些珍贵的物种,没有一点人气,可在里边行走,却忍不住觉得戒备,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寝宫内,门窗紧闭,却还是有风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漏了进来,屋内烛火摇曳,更显的冷清,熏人的清香缭绕,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
床上凤久澜微闭着眼,神色苍白憔悴,原本睡的十分安宁的他,额头突然不停的有冷汗冒了出来,浑身上下不断的抽筋,一直静守在床边的云轻痕察觉到了一样,很快醒了过来,看到这样的凤久澜,吓了一跳,急忙忙的就跑到了隔壁最近才改建的药房:“不好了,君神医!”
云轻痕边跑边叫,神色慌张,君品玉急忙忙扔掉手上的草药,跑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不对劲。”
君品玉一惊,跑回寝宫,看着床上不停抽搐的凤久澜,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口吐白沫。
君品玉冲了进去,掀开被子,解开凤久澜的内袍,胸膛一大片的位置,呈现青紫色,青筋爆出,颜色浓重不一,有些紫的能滴出血来,而另外一些,更多的则是淡淡的粉紫色,瘦弱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吓人。
云轻痕凑了过去,瞪大眼睛,看着君品玉:“是谁?是谁给殿下下毒?”
君品玉的手指放在凤久澜青紫最浓的胸膛上戳了戳,凤久澜的眉头拧的越发厉害,而那一大片的青紫很快转移到另外的地方。
“不是中毒,拿毛巾来。”
君品玉翻开凤久澜的眼睛瞧了瞧命令道。
云轻痕很快取来了毛巾,君品玉直接将它塞在凤久澜的嘴巴。
“药箱。”
云轻痕迅速跑到药房去取来君品玉的药箱。
“让人去取水。”
凤久澜边说边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扎在凤久澜胸膛的黑点上,凤久澜的身体抽的越发厉害。
“摁住他的身体。”
君品玉的话刚说完,凤久澜的身边很快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分别摁住凤久澜的四肢,君品玉又连续插了几针。
见君品玉一脸的小心谨慎,那双温润的眸也在这个时候流露出几分慌张来,云轻痕的心里越发着急,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出生让他分心,就站在一旁,手心直冒冷汗。
“擦汗。”
云轻痕低身,将毛巾拧干,走到君品玉跟前,手上拿着的毛巾就要送到他的额头:“不是给我,给你们家殿下。”
云轻痕调转方向,不停的替凤久澜擦去脸上的冷汗,手指无意间碰到他脸上的肌肤,又是吓了一跳:“君神医,殿下好像发烧了。”
君品玉没有说话,眉头都没有挑一下,这样的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学医到现在,面临着这样痛楚的病人,他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这种情况,他一般不会出手,就算是出手了,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大部分情况下,那些人很快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咬舌自尽,其中还有不少是内力充沛的江湖高手,他们尚且忍受不了,更不要说是半点功夫都不会的凤久澜,所以他一开始想到的就是将凤久澜的嘴巴堵住,但是好像不行。
该死的兰裔轩,不是告诉他弦月中了情花毒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君品玉远在千里之外,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暗自在心里埋怨兰裔轩。
凤久澜的身体慢慢停止了抽蓄,胸膛上插满枕,躺在床上,雪白的皮肤,僵硬的身体,动也不动,远远看去,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君神医,殿下吐血了。”
云轻痕手指着凤久澜口中被鲜血染红的毛巾,颤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调。
“多去拿几条毛巾来。”
君品玉扯开凤久澜口中的毛巾,很快就有鲜血不停的从凤久澜的口中不停的流了出来,开始只是一点点,后来的,越来越多,像是要汇聚成小溪一般。
云轻痕手拿着毛巾,看着替凤久澜擦着嘴巴的君品玉:“怎么会吐这么多血?”
盘子里的清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君品玉手中白色的毛巾眨眼又被染成红色,可凤久澜还在不停的咳血。
君品玉将手上被血染红的毛巾递给云轻痕,又从他手上接过干净的毛巾:“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云轻痕看着凤久澜嘴角还没干涸的血迹,有些担心的吞了吞口水,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过现在也就只能相信君品玉了,这段时间下来,都是他在殿下的身边照顾,如果不是因为他,殿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病。
诚如君品玉所言,凤久澜很快停止了咳血,只是整个人还昏迷不醒,那模样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病发都还要虚弱。
“殿下这样是没事了吗?”
云轻痕将毛巾扔在水盘中,走到床边,小心的替凤久澜将被子盖好:“殿下没事了吗?”
君品玉伸手抹去脸上的汗水,挥了挥手,眨眼的功夫,那四个黑衣人很快消失。
君品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边说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直到那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喉咙滑过,君品玉才擦觉自己的手脚也是冰冰凉凉的。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轻痕看了床上的凤久澜一眼,明显的焦灼担忧。
君品玉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食指一点点滑过杯子的边缘,没有马上回答。
“凤久澜和你说过情花毒的事情吗?”
君品玉手指着对边的旁边的椅子,示意云轻痕坐下。
云轻痕坐下,摇了摇头,转又道:“知道一点。”
凤久澜的身边需要人照顾,所以君品玉和凤久澜说话时,他经常会站在一旁,不过这件事情,殿下好像有意避开他,所以知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公主中了情花毒,而且这种毒和殿下的性命绑在了一起,别的再多也就不知道了。
“那是一种蛊毒,比任何一种毒药都还来的残忍,分为母蛊和子蛊,当年柳心悠分别将它们植在了弦月和凤久澜的体内,若是弦月不动男女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一旦弦月动了真情,凤久澜就会承受很大的痛苦,情浓,痛深,就像现在这样。”
云轻痕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云轻痕边说边从怀中抽出宝剑,推门就要冲出去。
那个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到底殿下和公主是哪里得罪她了,让公主和殿下兄妹分离,还变着法的折磨年幼的公主,十多年了,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不要冲动!”
君品玉站了起来,拦在云轻痕身前。
“我和她同归于尽。”
云轻痕心乱如麻,怒吼出声。
“你这根本就是去白白送死。”
轩辕昊、兰裔轩、白战枫三人联手才将她制止,白战枫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不要说是云轻痕了。
那个女人不但身手好,还懂人心之术,不然也不可能控制的了弦月这么多年,那样的女人,岂是云轻痕能够杀死的?
“现在是关键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凤久澜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云轻痕转身,看着床上的凤久澜,重重的叹了口气,愤怒的将剑放在桌上。
娉婷姑娘跟着公主去了凤国,殿下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
“前段时间殿下时不时就觉得胸口泛疼,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君品玉看了云轻痕一眼,沉默,表示默认。
云轻痕隔着窗口的窗纸,眺望漆黑的夜空:“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虽然疼痛,但是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年,殿下一次次的都熬了过来,这次也没问题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云轻痕沮丧的趴在桌上,放在桌上的手一点点紧握成拳:“不行,我要做些什么。”
君品玉拍了拍云轻痕的手,“你家殿下之所以撤走信阳殿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防止人随意进出信阳殿,改让他放心的影卫照顾,就是担心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搞的凤国上下人心惶惶。”
“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吗?”
云轻痕刚问出口就摇了摇头,无奈而又悲伤:“公主怎么可能会知道?殿下的身体状况,凤国的臣民心里都有数,他哪里是怕他们担心,他是不想让公主知道。”
公主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要是再知道这件事,她心里该有多苦啊?
“不能任由事态这样发展下去,要是将来殿下真出了什么事,公主一定会受不了的。”
云轻痕站了起来,眼神一点点变的坚定。
“弦月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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