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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万更!!


  见云千梦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楚飞扬则是深情一笑,双手拉着她站起身,牵着她的手步出内室,来到院中缓缓散步,低沉却满含磁性的嗓音则是在云千梦的耳边响起“他承不承情自是他的事情,我只是不希望他借题发挥,也只希望这次的事情不会太过影响楚家和爷爷!”

  “那幽州的官员该如何处置?他们早与父亲是同一条心,即便咱们办妥此事,只怕我们一离开,这幽州又会恢复原样!有谁会愿意看着原本是自己的银子落入他人的口袋?”原本这玉矿尽数归于谢家的名下,如今谢家一倒,楚飞扬重新选出采掘玉矿的商户,这些商户势必会与朝廷签订条约,每年按时向朝廷缴纳税赋,这样一来,与幽州的官员可就没有半分的干系,那些企图以权谋私的幽州官员又岂会甘心?只怕楚飞扬一离开幽州,这些官员又会想方设法的剥削商户来装满自己的口袋吧!

  见云千梦提到点子上,楚飞扬则是低头看眼沐浴在阳光中的她,慧黠的双眸熠熠生辉闪烁出无尽的光芒,比之此时的阳光更加的耀眼,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楚飞扬拉着云千梦更加的靠近自己,这才微带叹息的开口“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不过,如今我不但先斩后奏的把吕鑫留在南寻,快速的解决了谢家的事情,又代替朝廷处理玉矿一事!虽说把父亲留给了皇上处置!可皇上看在爷爷的面上,加之父亲这些年管理幽州也尚未出现大的疏漏,想必皇上也不敢罚的过重!如此一来,皇上心头只怕是更会憋着一股怒意!若再对幽州这上百名的官员下手,皇上必定会疑心楚家的用意!届时他全力打压楚家,便宜的可就是江沐辰与海全等人!况且,若谢家一出事便处理幽州所有的官员,难保他人不会认为幽州官商结合,只怕也会给皇上发难的借口!我们刚来幽州那日,虽只是匆匆见过幽州的官员,但里面也有不少心系百姓之人,若是咱们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只怕也是冤枉了他们,平白让西楚损失了好的官员!”

  云千梦静心听着楚飞扬的分析,时不时的点一点头,也知他已是看透了所有的局势,也是做了最好的打算,便淡然开口“你说的对!若是大面积的清洗这幽州的官员,虽说大部分均是小官吏,但的确会引起皇上的疑心!更何况如今辰王与海王不但对皇位虎视眈眈,对咱们楚王府亦是一刻也不曾松懈的盯着,自然是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被他们捉住了把柄!”

  楚飞扬见云千梦如今已是潜意识里关心楚家,心头自然备感温馨,心情大好的牵着她落座在荷塘边的大石上,两人看着荷塘中红色的鲤鱼悠闲自得的在清澈的水中游走,心情霍然归于宁静!

  素手折下一朵淡粉的荷花,云千梦拿在左手中欣赏把玩,而右手则是执起脚边小巧精致的雨花石,调皮的往鲤鱼聚集的方位丢去,只听到‘咚’的一声,平静无波的荷塘上立即溅起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花,而方才还成群结队的鲤鱼,则是在受到惊吓后四处逃窜了去,纷纷躲在荷叶的下面不敢再露面,这样无措的行径,惹得云千梦抿嘴轻笑,亦是让楚飞扬摇头暗笑!

  “忙完玉矿的事情,咱们也该回京了!我想,在回京的路途中,夏吉也该醒来了!免得到时候进入皇宫,被宫中的御医看出倪端!”看着水波一圈一圈的荡漾开,云千梦微敛嘴边的笑意,神色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开口“真是难为他了,竟一路躺到现在!”

  楚飞扬自然明白云千梦的用意,夏吉昏睡这么长时间,体内定会残留草药,若是被宫中的御医发现,只怕会坏了大事!而回京的路途少说也需要十日,只消在离开幽州后让夏吉清醒过来,这十日足够聂怀远清理掉夏吉身上MI药的残渣!

  楚飞扬微微倾身,伸手折下就近的一只莲蓬,修长有力的双手轻轻拨开那莲蓬,取出里面的莲蓬籽,剥去外面绿色的外壳,取出里面的绿芽,这才把剥好的莲蓬肉送到云千梦的唇边,待她吃下一颗后,这才重新剥出第二颗“这南寻一行,最舒坦的可就属夏吉,何来为难一说?只不过,皇上若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讯息,只怕是不可能了!”

  云千梦悠悠转着手中的荷花,带来微风之际又能闻到清香,目光则是凝视着楚飞扬,只见他此时半低着头,双目专注的剥着手上的莲蓬,骨节分明的大手动作灵敏的取出一颗颗的莲蓬籽,细心的处理干净后才送到自己的嘴边,心头一阵感动,随即把手中的鲜花塞入他的怀中,美其名曰“鲜花赠美人,当真是相得益彰!”

  楚飞扬看着怀中的鲜花,却又因为手中捧着的莲蓬而无法反击,只能苦笑的抬起头,却发现云千梦笑的愈发的灿烂,便只能任由她胡闹,只是口头上却依旧讨着好处“既然娘子如此喜爱美人,那是不是应该多加疼爱美人?”

  语毕,便见楚飞扬炽热的目光紧盯着云千梦的脸颊,眼底神色认真无比,惹得云千梦双颊微微发热!

  重新夺回那朵荷花,纤细的手指轻轻碰触粉嫩的花瓣,云千梦的目光集中在那莲蓬上,转移话题道“快剥吧!若是被表哥瞧见了,定会笑话你!”

  闻言,楚飞扬却是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埋头在手中的莲蓬之中,却是关心的问着“容云鹤已是准备妥当了?今日倒是没有没有见着表哥,难道出去游玩了?”

  见楚飞扬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云千梦双目半眯着浅浅一笑,继而开口“你一早便出了门,岂会知晓这驿馆的事情?容云鹤在你离开后便也出了幽州,待明日告示一出便恢复容家嫡长孙的身份,自邻城进入幽州参与玉矿一事!至于表哥,则是担心吕鑫的人会暗自对即将来到幽州的商户下手,便跟随容云鹤出了幽州,说是保护容云鹤的安全!”

  只不过,想起早上夏侯勤跟在容云鹤身后,兴高采烈的离开时的表情,云千梦心头便觉着好笑!

  这段日子为了给楚飞扬做好后盾,夏侯勤几乎便是窝在了驿馆中,可依着他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只怕早已是按耐不住想出门了!

  如今有了容云鹤这么好的借口,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便连对楚飞扬打声招呼也顾不上,便收拾收拾跟着容云鹤出了幽州!

  见云千梦这般说起,楚飞扬亦是只有摇头笑道“他呀,性子与安儿十分相似,都是坐不住的人!也罢,有表哥在容云鹤的身边,我们倒也是放心不少,免得届时又出了岔子!”

  说着,楚飞扬朝云千梦摊开左手,只见左手手心上放着十几颗莲蓬肉,每一颗均被悉心的剥去了绿芽,在阳光下散发着玉白的光芒!

  云千梦莞尔一笑,纤手执起一颗,却是放在楚飞扬的唇边……

  邻城的客栈中……

  “哎呀,终于自由了!若是再待在那幽州驿馆中,这身体都快生锈了!”夏侯勤立于客房中,看着天边的夕阳笼罩着整个天际,心情瞬间大好!只觉离开了那四方天地的驿馆,就连这天空也变得宽阔了,心情随之豁然开朗!看样子他选择与容云鹤离开是正确的!

  “王子,您还是小声些,免得惹来旁人无端的猜忌!”只是,那原本立于夏侯勤身后的侍卫却是冷静的提醒着夏侯勤!

  见自己的侍卫这般的扫兴,夏侯勤却是无法舍弃眼前的美景,却没有再大呼畅快!这次本就是为了保护容云鹤,若是自己惹来祸事,只怕楚飞扬不会放过自己!

  一时间,客房内安静如夜,直到夏侯勤看腻了眼前的美景,只见他转过身,对身后的侍卫笑道“走,去看看容云鹤!来到这客栈大半日,他竟是缩在房内,不知在干些什么!”

  说着,便见夏侯勤脚步极快的走到门边,瞬间打开房门步出客房,那侍卫看着自作主张的主子,还未来得及伸手拦住便见自家主子的身影已是快走出自己的视线,心头暗叹一口气,只能关好房门,快速的跟上夏侯勤的步伐,紧紧的护在他的身后!

  此时的客栈最是热闹的时候,外面吆喝声让人见识了这小镇的繁荣,听着喧嚣的人声,夏侯勤心情十分的愉悦,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容云鹤的客房门口,抬手轻敲门框,静心等着门开!

  “谁?”敲门声刚停止,客房内便传来一声低沉谨慎的询问声,听的夏侯勤皱了下眉头,而他身后的侍卫则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深觉这才是大家公子应有的风范,哪像他家王子,大大咧咧的受不得半点拘束!

  “是我!”只是,在细微之处,却也能够夏侯勤那刻在骨子里的小心!

  并未报上名讳,只是说出这两个字,夏侯勤相信这些日子的相处,容云鹤定能听出自己的声音!

  不消片刻,便听见客房内有脚步走动的声音,房门缓缓被打开,肆儿一脸笑意的看向夏侯勤,十分恭敬道“王子请进!”

  夏侯勤的目光则是扫了眼面前的肆儿,随即越过他看向客房的外间,却并未看到容云鹤的身影,不禁好奇道“你家公子呢?”

  “回王子的话,公子在里间核算账目!”说话间,肆儿侧过身子,请进了夏侯勤,待那侍卫一同步入客房后,这才关上房门,而夏侯勤却是迫不及待的越过外间踏进内室!

  “我说容云鹤,你能不能别这么谨慎?你那账目已是核算了十几遍了,你还想……”扯着嗓门的叫唤,却在看到房内坐着的人是闭上了嘴!

  只见此时容云鹤一头白发坐在书桌后,一身的白衣锦袍,束起的白发间簪着一根碧绿的玉簪,左手翻着帐页,右手极其娴熟的拨弄着算珠,面色沉稳、神色专注的盯着帐页上的内容,半敛的眼瞳中溢出点点精明的算计,让夏侯勤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这才是真正的容云鹤,这才是西楚首富的嫡长孙,即便是端坐着算账,依旧给人难以被糊弄的感觉,周身充斥的精明让人望而生畏,只怕那些巴巴赶去幽州打算大捞一笔的商户均要失望而返了!

  “王子请坐吧!我还有最后一点便核算完了!”别看容云鹤此事全神贯注的打着算盘,多年的经商,已是让他锻炼出不看算盘依旧能够一丝不差的拨出帐页上的数目,因此便也有更多的注意力去关注闯进来的夏侯勤!

  此时见夏侯勤一脚踏进门槛,而另一只脚却是落在门外的模样,容云鹤心中也知他定是被自己这一头白发给吓到了!

  “你真的是容云鹤?”而夏侯勤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只不过在听到容云鹤的提醒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窘态,便立即跟进脚步,落座在书桌前的凳子上,一手轻搭在小茶几上,食指轻敲桌面,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被容云鹤如今的装扮给吓了一跳!

  而此时容云鹤却已是算完最后的数目,右手拇指微微用力推上一颗算珠,看着算盘上呈现的数目与账簿上记载的相一致,这才合上账簿,整理好一切后,淡然的目光才微微抬起看向眼带诧异的夏侯勤“如假包换!”

  听到容云鹤亲口承认,夏侯勤食指顿时停下,随即便见他摇头笑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以往的传闻,如今亲眼见到,本王子这才全然的相信!”

  双目盯着容云鹤那一头银发,只觉这样的容云鹤才真正配的上容家嫡长孙的身份,这般的独特、这般让人过目难忘,谪仙的气质少了官场的狡猾、却没有商场的市侩,独独让人记忆犹新!

  即便是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容云鹤依旧气定神闲,这样的能耐,也唯有他这样的人才能拥有!

  “王子,请用茶!”此时,肆儿却是把手中的热茶放在小茶几上,打断了夏侯勤对容云鹤的注视!

  “嗯!”快速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夏侯勤则是端起手边的茶,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真是丢人,竟是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个不停!

  而容云鹤却毫无所觉,把核对好的账簿整理好,让肆儿拿走收好,随即也执起手边的茶盏,放松的品茗!

  “咳咳!”清了清嗓子,夏侯勤搁下手中的茶盏,这才复而抬起双目,沉声道“打算何时启程前往幽州?明日?”

  而容云鹤听完夏侯勤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待口中的茶水滑入腹中,这才开口“既然要瞒过皇上的眼睛,咱们自然是要把这出戏给演好!明日幽州城才会张贴出告示,即便有王爷王妃帮忙,消息很快便会传入京都,但咱们隔天便到达幽州,岂不是遭人侧目怀疑?更何况,在皇上的眼中,我此时可是安稳的呆在京都,即便是采用王爷与王妃上次的路线,也需十日的时间!若太早到达幽州,皇上定会知晓这是容家与楚家一早便预谋好的!”

  听着容云鹤冷静的分析,夏侯勤则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这容家嫡长孙心思的细腻,连这样的细节亦是考虑到了!

  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夏侯勤爽朗的开口“无怪乎王妃放心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你!你这样的心思,加上谨慎的态度,的确万无一失!”

  闻言,容云鹤却是再次摇头,并未因为夏侯勤的赞扬而沾沾自喜,反倒是长呼一口气,带着一丝浅笑的开口“王子谬赞了!这一切若没有王爷王妃,也绝对进行不下去!真正厉害的,则是他们二人!”

  若非楚飞扬与云千梦暗中传播玉矿一事,仅凭那张贴在城门上的告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传入京都!

  自己也不过是顺着他们二人已经设计好的计划走出属于他的步骤而已!

  “那咱们岂不是要在这客栈中待上半月的时光?”听完容云鹤的分析,夏侯勤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来,这简直就是离开了四方小院,又被关进了房中!

  见夏侯勤这般为难,容云鹤不禁失笑,心中却知夏侯勤看似无拘无束,但责任感却极强,既然他在云千梦的面前强调是来保护自己的,自然不会失言!

  第二日寅时,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韩少勉便亲自领着侍卫来到城门口,把已经盖上幽州官印与楚王大印的告示张贴在城门上!

  一时间,来往的百姓纷纷顿足在城门口议论着……

  “看样子,这谢家气数当真是尽了,这楚王爷竟是下命收回了玉矿,那谢家与楚家不是联姻的关系吗?楚王爷竟丝毫不看自己父亲的颜面……”一名男子看完城门上的告示,极小声的对于身旁的同伴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楚王这般大义灭亲却也是对的!若朝中尽是楚王这样的人,咱们百姓的日子岂不好过了?”他的同伴则是从朝中风气想起,认为楚飞扬此举极其的正确!

  “唉,你们都是儒生,自然不用为生计担忧!可怜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若真是其他的商户进入幽州,咱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小百姓,只怕是没有活路了!”听到那两名男子之间的忧国忧民,另一名一早起来办事的男子则是哭丧着脸开口!这幽州统共才这么点地,原本便有南寻的商户插了一脚进来,让他们的生活过的并不富裕,若是再加上西楚其他城池的商户,届时僧多粥少的状况一定更加的严重!这日子,当真是过不下去了!

  其他的小百姓听到那男子的感叹后,均是满面的愁容,可这个告示是楚王亲自下命张贴的,岂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行了,行了,看完的都离开吧!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而此时,亲自领着侍卫立于城门口巡逻的副将,则是在听完百姓的议论后走过来驱赶百姓!只是瞧他那满面得意的模样,定是等着百姓活不下去而做出反抗楚王的举动!

  韩少勉亦是立于城门旁,此时见那副将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却是沉稳的没有开口!

  这告示张贴出来不过才一会,谁也不知将来会带来怎样的效果,若如这副将这般这么快便下定论,未免太过武断!

  更何况,楚王与王妃又岂会打无把握的仗?那西楚首富的容云鹤亦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又岂会做那亏本的买卖?

  扫了眼驱赶百姓的副将,韩少勉领着侍卫上了马背,策马奔往幽州衙门!

  与此同时,同样焦急的还有原本幽州商会的所有商户!

  他们原本以为谢家倒了,便是轮到他们出人头地了,岂会料到楚王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少了谢家,却还有其他比之谢家更有实力的商户进入幽州,届时他们的依旧是在他人手中购买玉器,处境丝毫没有得到改变!

  仅仅是告示张贴出来一个时辰的时间,幽州商会的所有商户便聚集在了一起,此时大堂内此时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争吵之声亦是充斥耳膜,让人心烦,却又不得不带着!

  “李叔,如今没有了谢家,你便是这商会的牵头人,你倒是说句话啊!楚王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断绝大家伙的生路?”年轻气盛的朱老板再次怒道,手中的茶盏被他重重的丢在桌上,发出好大一声碰触声!

  “朱老板,你说话注意点!难道你姓朱,脑子也是猪脑袋吗?”却不想,那李老板早已是受够了没头脑的朱老板,对于楚王此次的决定他心中亦是不赞同,此时也是焦躁不安,却被那朱老板这般咄咄逼人的逼问,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极差!

  众人只见那朱老板‘轰’一声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面色涨红的瞪着李老板,怒道“你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询问一声,有你这般侮辱人的吗?若非看你年纪大,你以为我们会叫你一声李叔?别忘了你之前帮谢英萍做的事情,真是让我恶心,还真把自己当作这幽州商会的会长了?”

  “你……”那李老板本就年纪大了,被一个晚辈这样顶撞,一张老脸顿时涨的通红,一手颤抖的指着那朱老板,半晌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才是一家人,怎么能在此时起内讧?若是让那些外地和尚见了,岂不是嘲笑我们幽州的商户?朱老板,你也消消气,你明知李叔不是这个意思,但如今掌管幽州的是楚王,你方才那般说话,若是落入楚王的耳中,别说你朱家遭殃,就连我们这些听到的人也会被你牵连!”此时,那原本与朱老板敌对的杨老板则是出来充当和事佬!

  只不过,他说的话却是极其有理,只见那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朱老板脸上虽还愤愤不平,但却是重新坐了下来!

  就连那李老板也是在气息平稳后,不计前嫌的缓缓开口“如今幽州的形势已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就连那终日呆在楚府的楚大人,只怕也是无可奈何!大家与其在此焦急,不如接受这个现实,然后想想咱们是应该团结一致,还是分散行动!”

  “李叔,您说的详细点!”见李老板说的这般镇定,众人顿时觉得姜还是老的辣,便纷纷闭上了嘴,等着李老板往下说!

  李老板见所有人看向自己,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大家有多少家当,我想你们心中都明白!即便咱们把所有的家底叠加在一起,只怕也无法吃下这幽州的玉矿,否则当初咱们就不会任由谢家一家独大!但若是大家齐心协力,要拿下幽州成色最好的那几座玉矿,想必还是有希望的!届时,最好的货色均掌握在咱们的手上,那些外地商户还是要看咱们的脸色行事!”

  听他说完,所有人均是低下了头,大堂内一时陷入沉寂之中!

  “大家意下如何?”李老板则是喝着茶,等着所有人的决定!

  “李叔,即便我们赶走了外地的商户,但这几座玉矿,咱们如何分配?”此时,那杨老板则是皱眉开口!

  放眼整个商会,便是李老板的家底最丰厚,那他自然是拿大头,接下来的一些实力弱、家当薄的小商户,恐怕是奉献了家当还捞不到银子,这样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而杨老板的话亦是其他人的想法,众人复又抬起头来,等着那李老板的解释,方才的提议对于李老板而言,则是最有力的!

  李老板看眼提出这个问题的杨老板,深知他是这群人中最为精明的,心头不由得暗恨,只能咬牙开口“自然是按照份额分配!”

  众人听完,兴趣尽失,重新陷入方才的讨论中,均没有为了承托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准备!

  李老板则是暗瞪那杨老板一眼,随即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大堂,既然不能谈拢,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

  而此时,云千梦则是利用‘玉家当铺’暗中散播幽州玉矿一事,一时间,整个西楚商户的目光均是聚焦在幽州这片神秘的土地上!

  仅仅几日内,幽州城附近有实力的商户均是进驻了幽州,一时间,幽州客栈酒楼的生意极好,这让原本担心这会影响生计的百姓纷纷放下了提着的心!况且,尽管要让出的是幽州的玉矿,但对于百姓而言,这玉矿与他们并未有直接的关系,但外地人的进驻却是让他们的日子变得更加的富裕,因此对于楚王的这一决定,幽州的百姓均未表示反对!

  北齐!

  “哥!”刚下朝,齐靖寒便追着齐靖元跑出大殿,兄弟俩并肩走在宫中!

  “哥,你应该多加休息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但齐靖元上次毕竟伤了元气,可他竟在清醒后的第三日便坚持上朝至今,每每看到齐靖元那略显苍白的脸色,都让齐靖寒心疼不已!

  “无碍!”听出弟弟的关怀,齐靖元少有的露出一抹极淡的浅笑,随即拍了拍弟弟的肩头,两人一同朝着宫外走去!

  “咦?太子今日为何没有去探望皇后娘娘?本宫听说近段时日太子鲜少前去探望皇后,不知太子在忙些什么,竟连孝道也疏忽了,长此以往,将来如何为北齐百姓做表率?”殊不知,兄弟俩的温馨时刻还未开始,后面便传来一道阴狠的嘲讽!

  齐靖寒侧过脸,只见齐靖暄领着骠骑将军款步走来,两人神色阴鸷,均是一脸的冷笑,让人望之心颤,却让齐靖寒从心底感到厌恶恶心!

  “我说齐靖暄,你若是没事做便去宫中看望你的母妃,总是阴魂不散的跟在我们身后做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带着你舅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断袖之癖呢!”齐靖寒向来无法无天,在齐靖暄的面前更加的厉害,此时只见他眼中端满讥讽的走近的甥舅二人,冷冷的嘲讽着!

  说完,齐靖寒竟还夸张的大笑了起来,只是齐靖暄与那骠骑将军却在听完他那放肆的话后同时阴沉下了目光!

  “十弟,你真是越来越不懂得礼数了!若是被父皇听去了,就算有皇后娘娘与太子护着你,只怕你也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齐靖暄虽看不起齐靖寒着草包,但偏偏就连这样的草包,却也是嫡出的身份,真真是让齐靖暄心头插上了一把刀!

  “大皇子,十皇子年纪尚小,只怕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请您不要动怒!”这时,那骠骑将军阴冷的开口,看似是为齐靖寒说好话,实则却是在影射齐靖元!

  齐靖寒年纪小不懂事,但齐靖元作为兄长却任由自己的弟弟出言侮辱朝廷命官,只怕这一切均是齐靖元授意的!

  闻言,齐靖元始终没有回头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冰冷的眼底瞬间划过一丝杀气,极其冷寒的反问“皇子之间说话,什么时候轮到骠骑将军插嘴了?不懂尊卑、不知礼数,骠骑将军好家教,难怪今日父皇不去皇兄母妃的宫中歇息!”

  一句话,顿时惹得身后的二人怒目而视!

  可偏偏齐靖元身份高贵,即便是齐靖暄亦是不敢在这皇宫重地公然顶撞了齐靖元,只能暗自咬牙咽下这口怒气!

  而齐靖元却觉得不过瘾,只见他缓缓转过身,明黄色缎子的太子服顿时刺痛了齐靖暄的双目!

  看出齐靖暄眼底对自己这个位置的渴望与野心,齐靖元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随即冷声开口“大皇兄,你家的狗够忠心,只是少了点头脑!用来看门尚且不够格,怎能指望他看家?”

  此言一出,只见那骠骑将军瞬间抬起头,双目爆红的瞪向齐靖元,气结道“你……”正要上前与齐靖元理论,却被齐靖暄伸手拦住!

  “多谢太子关心!本皇子的府邸安全的很,看门狗自是不需要的!更何况,北齐在父皇的管理下国泰民安,自是不会出现盗贼!只是,本宫倒是听说,太子诛杀了太子妃随嫁的几千人,这等残忍的手段可不是仁君的表现?据说太子还把太子妃关在废殿中自生自灭,这岂不是不尊重西楚?难道太子还想与西楚交手?对一个弱女子尚且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可见太子的身上,当真没有仁心二字!”齐靖暄话中有话,暗指齐靖元残暴!

  听完齐靖暄的发难,齐靖元几乎是下一刻便反驳道“父皇才是我北齐的圣上,能够担上‘仁君’的,唯有父皇一人而已!大皇子这般说,难道是想陷本太子于不义的境地?更何况,本太子府邸的事情,就连父皇也不曾提及,大皇子这是在教训本宫吗?还是说大皇子想怜花惜花,本宫倒是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大皇子!”

  齐靖元语气冷然,面色阴沉,目色更比北齐天寒地冻的气候还要冷上几分,一时间让齐靖暄与那骠骑将军语塞!

  半晌,齐靖暄这才在齐靖元的冷笑中缓过气来,满面阴霾的开口“太子美意,可本宫消受不起!”

  尽管那海恬是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可若是让父皇知晓自己夺了太子的女人,尤其海恬此时名义上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只怕自己这个大皇子也不用做了!

  因此,齐靖暄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齐靖元的提议,语毕便拉着仍旧心有不甘的骠骑将军先行离开!

  看着那两人狼狈的身影,齐靖寒则是仰头爽朗大笑起来!

  “一群缩头乌龟!”心情瞬间大好,齐靖寒朝着那两人的背影给予最中肯的评价!

  “走吧!”而齐靖元则早已收回冰冷的视线,一群手下败将,还不具备让他动脑子去对付的资格!

  “太子!”两人正走到宫门口,便见齐靖元的贴身侍卫立即上前,在齐靖元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只见齐靖元面色骤然冷沉了下来,结冰的眸子冷视着前方白茫茫的雪地,沉声问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方才传来的消息!”那侍卫被齐靖元的眼神吓得,立即出声回道!

  “该死的!”只见齐靖元顿时从那侍卫的手中夺过缰绳,一个飞身便上了马背,直直的朝着太子府奔去……

  “出了何事?”看着齐靖元突然变了脸色,齐靖寒下意识的便是与西楚的容贵妃有关,急忙拉住那想跟上前的侍卫问道!

  那侍卫看着齐靖元越来越远的身影,心头着急,只能在齐靖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跳上马背,紧追着齐靖元而去……

  听完那侍卫的禀报,齐靖寒原本舒展的双眉顿时紧皱了起来,二话不说,亦是快速的坐上马背,带着自己的侍卫,紧跟在齐靖元的身后!

  “哥,你冷静点!”齐靖寒好不容易追上齐靖元,便立即出声劝慰着!

  “本宫很冷静!”语毕,手中的马鞭再次抽打在马身上,齐靖元的坐骑再次领先齐靖寒一个身体的距离!

  “驾……”齐靖寒则只能猛力抽着身下的马儿,紧跟在齐靖元的身后,迎着寒风开口“哥,你可知他们这般做的原因?”

  得到的,却是齐靖元的加速,眨眼间便把所有人的人抛在身后!

  “见过太子!”一个飞身下了马背,手中的长鞭准确的丢在管家的手中,齐靖元大步流行的踏进自己的府邸!

  而身后则是陆续的跟上险险追上的众人,齐靖寒看着齐靖元落寂的身影,心头没来由的一疼!

  只是,看着齐靖元前去的方向,齐靖寒心头顿时一紧,急急喊道“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幽暗的废殿中,在四季均是寒冬的北齐,殿内一片冰冷,森森寒气自门角窗缝中渗透进来,冷寒了人的身体,冻僵了人的心!

  海恬身披貂皮大氅,仪态万千的坐在废殿中央,双目满是冷笑的看着手中捏着的纸条在火花中一点一滴的烧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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