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话 夜访与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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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了上都之后,天歌这几日一直忙得连抽转,仔细算来,好像从进城那日开始,便没有见过姬徐二人了。
哦,不对,倒是见过姬修齐一次,在那一晚告官结束吃酒的时候。
一边给蹭在身边的雷霆顺着毛,一边跟二人絮话,天歌这才知道二人是因为今天中午的事情过来。
“宋传祺和张瑾澜那两个小子跟我说完这事儿的时候我就想来的,但是他们说要回府准备点东西再一起过来,我便在家里暂时等着。谁曾想那两个小子临出门的时候被家里老爹揪住,晚上怕是出不了门,所以我便带了阿芮来。”
听姬修齐说完这话,天歌忽然回过味儿来:
“那两个送那什么劳什子诗集过来,不会是你撺掇的吧?”
如果是因为中午那事儿惹到家里老头,那宋张二人在离开醉仙楼回府的时候就被扣住了,哪里还能再出门去见姬修齐?
可是如今二人去了趟姬府,回头便去准备东西,甚至还紧跟着被自家老爹扣在家里,一联想方才宋圆和张休送来的东西,发生了什么怕是不言而喻。
得亏那两箱子诗集她还没有拆封。
看样子里头怕是有不少孤本残本,不然那两位大人何至于此?
得了,一会儿还是将那两箱子书全都送回去吧,反正她也没工夫看,更没心思看。
被天歌戳中心思的姬修齐出言申辩:
“那怎么能叫撺掇呢?我这不是对林哥儿你寄予了极高的厚望嘛!你也知道,我读书是不行的,光州试那几个月我头发都快掉光了,再让我去看什么酸文腐诗,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至于宋传祺和张瑾澜,那就更靠不住了,他们俩书院的课程都学得够呛,这次州试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我估摸着都是主考看在他们老爹的面子勉强给的。”
说完这话,姬修齐耍赖一般摊开手:
“反正我们仨就这样了,不指望林哥儿你帮衬着带一带,咱们到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也太丢面儿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林哥儿你记性好,趁着这几日多背一背,好赖也能充个数儿不是?”
“……在那些儒生面前背诗,你确定不会被嫌弃么?”
天歌白了姬修齐一眼,“你好歹也是在杭州府才子云集的州试中搏出名次的人好吗?”
姬修齐闻言摆手:“那不一样的。那天在城门口你也听宁馨郡主说了,我去江南是因为打了人被祖父丢过去避风头的。祖父说了,考不中不许回上都,我这才没辙了,不然你以为我诚心跟自己过不去啊?”
说到这,姬修齐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徐芮,见她面色如常,无有鄙薄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但是他一点也不敢说。
当初他性子执拗莽撞,姬老爷子便用他身有婚约却还如此不懂事为由训斥他,当时的姬修齐和徐芮还处在互相看不对眼的阶段,一听这话,姬修齐当即闹着要退婚。
事情已经定下这么多年,徐老爷子也已经逝去,这桩亲事哪里能真的说退就退。
但姬老爷子也是被孙子气急了,又想好好借机激他上进,所以便与姬修齐约定,如果他真的州试有名,就给予他自决亲事的权力,所以这才有了姬修齐南下科考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姬修齐顺路跟天歌拼船,说自己南下是为了娶媳妇儿。
不过后来了那么多事,姬大少爷从为了退亲科考,变成害怕徐芮提退亲而科考,只能说,啧,真香。
“所以你的意思,接下来的国试你不会参加了?”
明白了这一点,天歌不由想起今日在醉仙楼宋传祺说过的话:
“怪不得宋兄说明春州试,你们当中只有两人参加,原来如此。”
那时她还以为宋张二人当中有人州试落地了呢。
“我不是读书的料。”姬修齐极有自知之明,“祖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日子已经准备让我逐渐接手家里的生意,今儿个还跟我说让我多跟阿芮学学来着。”
说着姬大少爷对着徐芮挤了挤眼睛,后者则轻咳一声转过脸去,但很快耳根便微微泛红。
天歌见状不由一笑。
徐芮这些年来一直在打理家中生意,再加上性子本就冷淡,所以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温情,反倒是生意场上的事情雷厉风行,有什么看不惯的也会直言直语。
如果换做其他人,怕是会对这样看起来捂不热的冷美人敬而远之。
所幸姬修齐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倒是正好弥补了徐芮性子上的不足。
而且天歌也看得出来,徐芮并非对姬修齐没有感情。
按她对徐芮的了解,如果徐芮当真对姬修齐无意,定不会接受他送的雷霆,更不会将什么婚约亲事放在心上。
如果她不喜欢姬修齐,就算皇帝赐了婚,那她也会选择待在临安,挂着夫妻之名与姬修齐分居两地,而不是顺从父亲的提议准备将家中生意北移。
眼见着徐芮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天歌就忍不住替她开心,话头自然也引到徐记的生意上来。
……
这次徐芮北上,原本是与姬修齐一道进宫谢恩,按理忙完这些就要回江南。
但周金之间开了脂粉通商,徐直也有意在徐芮出嫁之后将徐记在临安的重心北移,以便她更好的打点,所以徐芮便留在上都,与徐竖共同打理脂粉行的生意。
这几日,她和天歌一样也没有闲着。
脂粉北销,定然需要就近选则制香坊,上都原有的铺子自然不够,所以重新选定制香坊的位置,购买新的铺子不容延缓。
除此之外,还有徐记新香的制作。
虽然冬香以年香的形式销售,但十二月底就要开始预售春香,所以剩下的时间也是相当紧张。
最主要以徐芮的意思,尽管天歌手中有现成香方,但徐记从没有坐吃山空的道理,而且金人的审美与周人不同,开春北销的脂粉,势必也要重新研制才行。
这样林林总总算下来,倒是比天歌这边更忙。
“不过云岫那边进展不错。今儿个我在香坊跟她与讨论新香,她还说起你先前给的手记很有用,若是有机会想跟你再当面探讨探讨,就是不知你方便不方便。”
说完这话,徐芮忽又想起方才姬修齐提到的诗会之事,遂紧跟着道:
“不过这倒也不急,等你这边忙完空下来的时候再说。”
天歌点了点头,“那就等下个初我去香坊调试年香的时候吧。”
这几日先是手边的事情已经有的忙了。
二人本就因为今日醉仙楼的事情,怕天歌心里过意不去,这才前来宽慰宽慰她。
但见面之后,发现天歌对得罪了郡主和四大公子并不以为意,话题便就此岔开,絮叨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时间便也差不多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姬修齐倒是想起另一桩事:
“对了林哥儿,先前说的请你上门一叙,不过我祖父这两日恰要出门一趟,怕是见不了客,明日之约许是不能成行。不过他临出门前给我拨了银子,让我好生待你,明日宋传祺和张瑾澜还有一日休沐,到时候咱们再聚上一聚,你可方便?”
明天天歌并没有别的安排,自是不会拒绝,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卢光彦等人在书院里的表现,以便知己知彼。
毕竟同窗之间的观察或许更为细致。
而且以她对卢光彦的了解,今日知道她的名字后必会起疑,而她所提到的那个在临安出现过的林天歌姑娘,他也必然会去着人调查。
想到这里,天歌心中便涌气期待已久的雀跃。
自从决定以天歌之名回来,她就已经在等着这一刻。
无需隐姓埋名,无需改名换姓,她要以林天歌之名,堂堂正正的站在上一世的仇人面前,光明正大的为自己讨回公道。
……
时间是最慢,也最快的东西。
当一个人忙碌起来,总是难以觉察时间的流逝。
白驹过隙,恍如一梦。
十一月二十八日便在这匆忙的时间中快步而至。
四大公子从来都是上都的焦点,而当醉仙楼的文斗武斗之约不胫而走之后,关于这场约战很快便在上都城里卷起风潮,以极快的速度掩盖了关于宁馨郡主的传闻,成为上都最新的关注点。
只是这一次,关注这场约战的,不仅仅是那些茶余饭后喜欢闲聊消遣的吃瓜群众,还有上都城里喜欢吟咏风月霜雪的儒生们。
这固然跟那些怀才不遇的儒生乐于给诗文侯爷安平侯捧场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在于他们对四大公子的推崇。
相较于借安平侯的东风,以极小的几率获得皇帝的垂青,在四大公子会出现的诗会上展现自己的才情,并因此结交这些上都城里前途大好的才子才更让他们狂热。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那所谓的可以比肩四大公子的四大天王,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另外两人则是腐儒们向来瞧不起的商户。
尽管愿意来参加安平侯诗会的儒生大都是才学平平之辈,但这依旧耐不住他们坚定的贯彻士农工商的尊卑观念。
于是乎,没等诗会开起来,上都城里已经传出天王必败的消息,更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上都赌场中开设赌局,以赌此次约战的输赢。
这样一边倒的赌局在寻常赌徒看来,实在是没有下注的必要,但一想到事关四大公子和大周首富姬家,却又比寻常赌局值得不少。
照顾到大家心知肚明的结果,但凡押注在四大天王身上的赢注,赔率已经从正常的一赔涨了十倍。
当这个消息传出的时候,上都城里等着看热闹的人就更来劲儿了。
书房里,考虑到自家阁主属于天王队,成伯本不想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给年轻的天歌,免得她信心受挫。
然而当天歌听到外面开设赌局之后,主动问了起来,成伯自是不好再瞒着。
只是出乎成伯意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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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最慢,也最快的东西。
当一个人忙碌起来,总是难以觉察时间的流逝。
白驹过隙,恍如一梦。
十一月二十八日便在这匆忙的时间中快步而至。
四大公子从来都是上都的焦点,而当醉仙楼的文斗武斗之约不胫而走之后,关于这场约战很快便在上都城里卷起风潮,以极快的速度掩盖了关于宁馨郡主的传闻,成为上都最新的关注点。
只是这一次,关注这场约战的,不仅仅是那些茶余饭后喜欢闲聊消遣的吃瓜群众,还有上都城里喜欢吟咏风月霜雪的儒生们。
这固然跟那些怀才不遇的儒生乐于给诗文侯爷安平侯捧场有关,但更多的还是在于他们对四大公子的推崇。
相较于借安平侯的东风,以极小的几率获得皇帝的垂青,在四大公子会出现的诗会上展现自己的才情,并因此结交这些上都城里前途大好的才子才更让他们狂热。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那所谓的可以比肩四大公子的四大天王,两人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而另外两人则是腐儒们向来瞧不起的商户。
尽管愿意来参加安平侯诗会的儒生大都是才学平平之辈,但这依旧耐不住他们坚定的贯彻士农工商的尊卑观念。
于是乎,没等诗会开起来,上都城里已经传出天王必败的消息,更有好事者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上都赌场中开设赌局,以赌此次约战的输赢。
这样一边倒的赌局在寻常赌徒看来,实在是没有下注的必要,但一想到事关四大公子和大周首富姬家,却又比寻常赌局值得不少。
照顾到大家心知肚明的结果,但凡押注在四大天王身上的赢注,赔率已经从正常的一赔涨了十倍。
当这个消息传出的时候,上都城里等着看热闹的人就更来劲儿了。
书房里,考虑到自家阁主属于天王队,成伯本不想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给年轻的天歌,免得她信心受挫。
然而当天歌听到外面开设赌局之后,主动问了起来,成伯自是不好再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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