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碧海
武无敌愣住了那么一刹那,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看向木小九的目光之中神光暴涨。
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他的生平仅见!
他虽然修心不足,但这主要是因为性格原因,比方说在危险时刻很难冷静下来。但是在战意沸腾的时候,在面对眼前这个区区惊神境的小子的时候,他的武道意志绝对稳如泰山。
然而,在刚刚那一刹那,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心神不宁,险些被木小九那恐怖的心魔之气给侵袭。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仅有的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魔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甚至,无穷无尽。
木小九低着眉眼,目光中满是杀意,箫声不觉,足足九道剑气洪流从他身后破空而出,径直袭向武无敌。
武无敌一声断喝,双拳紧握,整个人高高跃起,也不专门瞄准那一个方向,只是抬起拳头,然后对着下方重重砸了下去。
这一拳带起的拳风摧枯拉朽,瞬间将木小九的九道剑气洪流全部砸的破碎开来。而那拳风则去势不减,依然朝着木小九砸过去。
木小九右脚轻点,整个人斜飞而出,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了左侧数十步开外,衣袂飘飘有若谪仙。
拳风没能命中木小九,带着遗憾砸在了地面上,直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一时间,刚刚下过雨的地面被炸出一块块烂泥,四散崩开。
可怕的是,就连那一块块平日里软趴趴的烂泥,在这一刻都仿佛变成了极为可怕的暗器,呼啸着向四周砸去。
木小九双手握持洞箫,同时堵住了洞箫上的所有音孔。
筒音!
一声略显低沉,却韵味十足的箫声响起,黑色的刀罡从木小九身侧盘旋而起,将所有烂泥一扫而空。
武无敌战役盎然,抬手一招,下方早有弟子将那根已经没了主人的精钢短棒抛了上来。只见他一把抓住短棒,身子急速落下,然后再落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直接弹射出来,再次在地面上踏出了一个大坑。
箫声一转,化作了那首木小九最开始赖以成名的曲子。
那是桃花岛的绝学,是木小九已故师尊黄药师最喜欢也最长吹奏的一首曲子,更是木小九许久不敢再轻易动用的曲子。
黯然销魂者,为别而已。重新奏响碧海潮声曲,木小九终于体会到了原著中杨过的那种感觉,或许未曾有过之,但绝对无不及。
只是杨过是为了小龙女,木小九却想起了更多更多。
小雅与孙老,陆乘风、梅超风与黄药师,黄蓉与黄药师,还有……
还有黄药师的死。
尘寰外,碧海中,桃花之间桃花岛。
秋风起,海波兴,几度潮来听玉箫。
箫声起处落英飞,遽引心情向碧霄。
桃花纷飞诉往事,风中烟柳叶飘摇。
箫声低沉、喑哑,透着一股子令人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惋惜,像是不舍,又似乎有几分感慨、几分释怀之后的怅然。
潮声终起。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海……”怀抱长剑的少年轻声呢喃着,竟是已经看不出眼前的场景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更不清楚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了。
或许,是正站在一块礁石上面?
少年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松开,那长剑从他怀中落下,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响动。
少年毫无察觉,或者说,他们还活着的师兄弟八人都毫无所觉。
他们已经沉浸到了潮声之中,眼前所见尽是一片碧海蓝天,风平浪静,似乎就连那股子海边独有的气息都缭绕在了口鼻之间。
这边师兄弟八人面对的是风平浪静的碧海,那边,武无敌却已经成了狂风巨浪之中的一座孤岛,紧守着自己巍然不动,但却也只能任凭那些滔天巨浪一波一波的撞击到身上。
滔天大浪!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地,由真气凝聚而成的滔天大浪!
容纳了虎啸龙吟,容纳了风雷涌动,容纳了木小九毕生所学,这一波波巨浪,正在疯狂的撞击着武无敌,意图要将武无敌彻底淹没、吞噬。
武无敌双脚站在地面上,仿佛脚下已经生出了如同参天巨树一般的发达根系,死死的钉在那方寸之地,任凭风吹雨打,却是完全不曾被撼动一分一毫。
时而出拳,时而出掌,每一道大浪袭至身前三步之处的时候,自然会被他一招破碎。事实上,若非要稳定心神抵抗木小九那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心魔气息,他早已经冲出这层层大浪的包围,继续攻杀木小九了。
“这小子,不得了,不得了!今日必须要毙他于掌下,不能让他生还!”
至此,武无敌的心态已经从“帮别人杀了木小九,以完成交易”转变成了“我必须要杀了他,否则他必会成为我心头大患”。
然而,木小九也察觉到了他心境似有不稳,所以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硬生生地将武无敌逼在了原地,不但无法前进,就连后退都难。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
箫声一转。
碧海潮起天地惊,碧海潮落鬼神泣。
碧海桃花之精英,凝于碧海潮生曲。
此曲一出奋鹰扬,能使妖魔胆尽丧。
弹指一挥风波起,太虚蹑后步天罡。
再吟此曲凋日月,纷纷四海大浪张。
巨浪再涨,似乎没有尽头,似乎能够遮天蔽日,似乎就算武无敌是海中生了根的一座孤岛,也要将他生生拍碎,让他化作齑粉、融入海潮当中一般。
“喝……啊!!!”武无敌爆喝一声,身体一震,周身骨骼“噼啪”作响,仿若一声声惊雷,下一刻,他双手一运,真气狂涌,在体内疯狂流转,然后凝于拳头之上。
“给老子……破开!!!”
“砰!!!”
一声巨响,那滔天巨浪在武无敌的绝强一拳之下,只是挡了片刻,就被武无敌这一拳给硬生生的击溃,然后烟消云散。
然而,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武无敌却突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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