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智子疑邻 上
“武安么?”听着太攀的言语,徐求道三人的脸上,也都是露出了些许怀疑的神色来。
“这名号的来历,当然不是寻常人能够用的。”
“但这位武安侯,当然是不同寻常。”
“当朝皇帝登极的时候,也正是这位武安侯受封的时候。”
“根据规矩,在受封之后,这位武安侯,便能够从帝室的宝库当中,择其一而取之。”
“那个时候,武安侯的封号,还不是武安。”
“后来,这位武安侯,从帝室宝库当中,带出了一柄剑。”
“一柄自先秦传下来的剑。”
“因为这剑,于是武安侯的封号,也便是成了武安。”
“至于说那一柄剑器……”徐求道面带唏嘘之色。
“正如云道友你想的那般,那一柄剑器,就是当年的武安君白起的佩剑,这长剑,不止饮过无数半仙巨擘的鲜血,同时,饱饮过那位武安君白起的鲜血。”
“武安侯的名号,便是由此而来!”说到这里,徐求道脸上,也是一脸的郑重。
“同样的,众位前辈对其的忌惮,亦是由此而来。”
“甚至有传言说,这一柄古剑的威能,若是全数爆发出来的话,便是半仙巨擘,也可斩得!”徐求道声音低沉,如丝如絮。
“原来如此。”太攀的脸上,也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然后目光才是继续的在这高台上巡视起来。
很快,太攀就找到了自己的一个目标——一个国字脸,一身威严的道人,虽然其修为,只是气之境,但其人顾盼之下,风姿气度,却是丝毫不下于众位神境大修,甚至其旁边的几位神境大修,隐隐之间,都有以他为首的模样。
这道人,自然就是先前与太攀有过一面资源的,风雷道未来道主,紫煌道人。
……
“到底会是什么?”高台上,林灵羽坐在徐求道的对侧,脸上的神色虽然显得从容无比,但其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焦灼。
他可以肯定,为了控制他,徐求道绝对在他的身上留了什么后手,但任是他如何的查探,都丝毫找不到这后手存在的痕迹。
至于说这后手会不会可能不存在?
林灵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换做是他自己,也不可能是随随意意的,将拿着自己把柄之人放走,甚至还生怕是这人不够优秀一般用自己的资源,帮助这人修行。
“若是如此,怕是那后手,十有八九,就落在那化神贴上了。”
“最好,也先问一下向怜和云行舟,看看他们,时不时也和我有一般无二的感觉。”沉思之间,林灵羽稍稍的动了动嘴唇,想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徐求道满含深意的眼色,也是在林灵羽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叫他浑身发凉的同时,也是令其脑海当中的念头,也是为之一清。
至于说昆仑山中的那几个老道人,见着这一幕,脸上也满是欢喜。
……
待到千寿宴结束之后,向怜和太攀,都是紧跟着徐求道,进了徐求道的洞府,至于说那位林灵羽,则是在徐求道的安排下,依旧是保持着和徐求道对立的态势,从那宴会上出来,就独自走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话说回来,千寿宴才刚刚结束,向道友你就跟着我们一道,难道就不担心?”洞府当中,三人各自坐在一方云床上,聊着那千寿宴上,自己所注意到的一些事,不过不管是太攀还是向怜,都不曾提起那都城隍的一遭来回,凝神香淡淡的香气,如丝如絮一般的氤氲开来,将三人都包括于其间。
闲谈之间,徐求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话锋不经意的,就拐到了向怜的身上。
“云道友不也是如此?”向怜满不在乎的伸手一招,将几案上的一个果子取到了手上。
“我可和向道友你不一样。”太攀也是轻声的笑着,“我们宗门素来一脉单传,我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不向向道友你,背后可是一大堆人都望着你。”
“你真的就不怕宗门长老乱想?”
“孤家寡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向怜的神色,一阵恍惚,“谁不是呢?”
“怎么,以向道友的天资,在宗派之内,竟会是无人问津?”
“我可不信。”
“谁让宗门当中,有着一位如煌煌大日凌空的师兄呢?”
“煌煌大日之下,哪里有得我们这些星辰闪耀的余地?”向怜的言语当中,透露出一种浓浓的苦涩来。
“云道友你一脉单传,又哪里体会过有人日出之时,前来与你相交,但还不及日落,那人就已经转投他人门下的苦涩?”
“请。”太攀招来一壶琼浆,朝着向怜高高举起。
而向怜则是毫不犹豫的痛饮起来。
太攀目光有些闪烁,而在旁边,徐求道正往香炉当中添着凝神的熏香,云烟雾罩间,向怜的话,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零碎。
太攀的目光,在徐求道的脸上停留了半晌,然后便是再度落到了向怜的身上。
他可以肯定,向怜绝对是在不知不觉间,就着了徐求道的道儿,否则的话,纵然修行者成就元神之际,因为七魄归一,导致会有一切情绪上的变化,但这变化,绝对不会如此时的向怜一般,如此的剧烈,难以自控。
“这倒是个机会!”太攀心中一动。
“话说回来,修行者毕竟是以修为为尊。”
“如今向道友成就元神,但紫煌道友于神境,却依旧是遥遥无期。”
“再加上有我和徐道兄为援,如此的话,这宗门道子,未来道主之位,向道友未必是不能争上一争。”
“怎么可能!”向怜低着头,稍有醉意。
“想要成为道主,终究是需要人心的。”
“强又如何?纵然是横绝一世,但不也一样要人来做事?”
“若是下面之人,尽皆阳奉阴违,那得了这道主之位,又能如何?”向怜的言语之间,有不甘,也有遗憾。
“阳奉阴违?向道友怕是小看自己了。”
“至于说人心?”
“向道友你自己都不打算争那道主之位,又何必怨别人,另投他人门下。”
太攀的言语之间,突然的就有了几分不屑。
修行者投效于他人门下,无非就是为了前程和道途——而向怜既然不曾表现出来想要争取那道子的念头,也或者说是他人劝他争取那道子,然后被其所拒绝。
无论如何,既然向怜摆出了这一副姿态,那那些前来投效之人,看不到希望,当然会选择离开。
便纵然是偶尔有忠贞之辈,一见如故,但在向怜不打算收敛羽翼的情况下,这些人,为了向怜好,也同样会选择离开。
就好比之前紫煌道人雷弘道在太攀面前所说的那般,莫名的给了向怜这不该有的野心,对向怜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云道友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向怜转过头,看着太攀,瞳孔发红。
“当然。”太攀言语之间,也是丝毫不留情面,既然难得向怜的心神出现了破绽,那他自然是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不信的话,云道友何妨回去试试。”
“只要紫煌道人不在背后搞些小动作,那只要你表露出了争取道子的意思来,一切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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