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七章 跟着你混
“啊？”阿梓有些傻眼，一时之间讷讷无言。
肖遥此刻却并不急于离开了，拿起叉子叉了一块面前的甜点，不紧不慢的吃着，只是偶尔微笑抬头看阿梓一眼。
“我觉得没有关系，”阿梓考虑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抬头看向肖遥道，“我只是不想再骗你，告诉了你我的真实名字，最多是不小心顺带说出了我哥哥的名字。我爸的名字，可不是我自己先说出来的，而是你自己猜到的，我只是承认了而已。”
“说出你哥哥的名字和你爸的名字有区别吗？”肖遥笑道，“玩这种文字游戏，我是无所谓啦，你父亲会接受你这种说法么？”
“好吧，就算是我向你透露了自己的家世，但我们要透过表象来看本质。”阿梓似乎已经考虑好了说辞，接着又道，“名字只是表象，我爸不让我告诉别人我是他女儿，本质是不想别人受他的身份地位所影响而对我额外照顾。对于你来说，我觉得我爸在你心里没有什么影响力。你跟他没有交集，也不需要向他示好，就算你帮我，也不会是因为受我爸的影响，所以就算你知道了我是他的女儿，实际上也并不违反我和我爸之间的约定。”
“我只是现在跟你爸没有交集，你怎么知道以后也没有？又怎么知道我不需要向他示好？”肖遥笑道，“他可是有名的大师级人物，人脉关系很硬扎的！”
“他一个说相声的，就算是大师，也跟你这个歌手没什么关系啊。”阿梓道，“你根本不需要向他示好。”
“照你这么说，那些唱片公司是做音乐的，也不需要向你爸这位相声大师示好了。”肖遥道，“可是为什么你要以“阿梓”的艺名向唱片公司投DEMO？你心里其实是知道如果你说你是张宝清女儿的话，唱片公司看中你的可能就大得多。这本来就是你和你爸约定的基础。”
“可是你和唱片公司不一样。”阿梓道，“唱片公司旗下歌手众多，需要的演出机会也多，多少都会和我爸他们曲艺界的人碰在一起，多少会需要他们那些人的帮助和提携。可你不同，你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虽然表面上看，你有你父母的工作室做后盾，但以你的能力，就算家里没有工作室，你也一样能有现在的成就。“承影”的角色是你通过面试得来的，上奥斯卡完全是凭的自己，以你在《好声音》上的表现，任何一家唱片公司都想签你。为什么你的经纪人现在不在？因为从来就是你挑工作，而不是工作挑你！”
“好吧，”肖遥摆了摆手，“就算我可以无视你爸的影响，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如此虔诚的歌手梦，难道没有一点点打动你吗？”阿梓歪着脑袋，双手合十摆在身前道。
“嚯~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这又不是选秀节目现场！”肖遥瞪眼道。
“就像你说的，这又不是选秀节目！”阿梓坐正了身子道，“选秀节目上，很多选手的故事都是编的，但我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为什么说不出来？真要卖惨的话，我就去选秀节目上哭着说去了。”
“这倒是个办法，你没试过吗？”肖遥笑道。
“去选秀节目上卖惨这种做法能起到多大效果先不说，”阿梓撇嘴道，“如果我真这么做了，家世肯定很快会被八卦记者挖出来公开，我跟我爸的约定肯定就是我输了。”
“也是。”肖遥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不只是能力非常强，也是一个乐于帮人实现梦想的人，”阿梓正色道，“所以找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乐于帮人实现梦想？”肖遥摇头失笑道，“难道谁来找我帮忙实现梦想我都得答应？我又不是庙里的菩萨，就算是庙里的菩萨，也不是有求必应的。”
“虽然你不是菩萨，可你是天使啊！”阿梓笑道，“水友们不是说过你是拉姐的天使吗？我不只一次的想过，为什么那天在江边大排档旁户外直播唱歌的是拉姐，不是我！我发给你的邀歌邮件一直没有回复，工作电话到你经纪人那儿就被挡回来了。要不是不知道你的住址，我都想学“程门立雪”那样直接站你家门口去了。”
“肖门立雪？当心我把你当私生饭给抓起来。”肖遥吓了一跳。
“怕什么？你的经纪人不就是被你抓过的吗？”阿梓笑道，“说不定被抓过一次，也能进你的私人团队呢。”
“那是你对我们的故事了解得不够清楚。”肖遥道。
“开玩笑的，”阿梓道，“你的情况我都做过了解的。”
“你的确不是谁都帮的，但只要是你碰到的，多半都是会出手的。”阿梓接着道，“我看过一篇报道，说的是你和程曦的故事。当初你加入程曦和陈晨的那个舞蹈团队，还特意帮他们编了个舞，就是为了帮他们争取和你家工作室签约的机会。最初你只不过是下车的时候碰掉了她的冰淇淋而与她相识，而且你当时就赔了一只给她，根本就不欠她什么。可认识她以后，你还是很尽力的帮了她。”
暑假中的《歌手》节目中其中有一期是肖遥请程曦来伴舞的。在那一期的日常花絮中，跟拍导演梅芳是有采访过程曦的，程曦也跟梅芳详细说过自己与肖遥结识的经过。后来电视中播放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片段，但这个经历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不只是如肖遥所料般有冰淇淋品牌请程曦代言拍了广告，还有媒体在找程曦专访时又谈到了这个事情，将其详细的报道了出来。
“可我也不是没有收获啊，”肖遥道，“我帮程曦和陈晨他们编舞，他们教我跳舞、说唱、玩涂鸦。还有我帮拉姐和依伊她们写歌，也是因为她们在我化名直播的时候查房连麦帮我拉人气，拉姐还指点过我如何直播、如何跟水友互动。如果我帮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第一，别说钱！”肖遥又竖起两根手指道，“先不说我缺不缺钱。你没有大唱片帮你做宣发，所以我们的合作关系肯定是分成，而不是买断版权。我收益越多，你自己的收益也就越多。这种模式下，不管是我家工作室的范琳萱、龚晨还是拉姐、依伊她们都比你有优势。第二，别说直播的事情。不说我会不会去“麒麟”直播，就算我去了，也不可能再匿名直播了，你连麦查房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我~”阿梓踌躇了一下，忽然脱口而出道，“我可以教你说相声！”
“哈？”肖遥愣住了。
“虽然我不喜欢说相声，水平也一般，但毕竟是相声世家长大的，相声方面的知识我都懂！”阿梓道，“我看过你在《歌手》上做主持的表现。你嘴皮子功夫非常厉害，很多专业的相声演员都不一定能有你念广告词时的那种语速，但相声可不只是嘴皮子利索就行的，里面的门门道道多着呢，如果你想了解，我都可以教你。”
“这个~”肖遥沉默了。
阿梓看肖遥似乎心动，立刻趁热打铁道：“我是一心只想做歌手，可你不一样，你不只是歌手和演员，还是摄影师，写过诗词，参加过美国的街舞大赛，做过编剧，做过导演，现在还是网络主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再去曲艺界转一转，试试说相声？”
“你是有名的天才，创作能力没得说。”阿梓继续道，“唱的歌是你自己写的，跳的舞是你自己编的，导演的短片也是自己写的剧本。我相信只要你了解了相声里的门道，自己创作相声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你以后想去相声界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我爸他们那些人的提携，就凭着你自己，也能够获得机会，玩出名堂的！”
“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是有这方面的兴趣。”肖遥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我需要拜师吗？”
肖遥的人生目标就是各种玩，去传统曲艺界掺一脚对他而言的确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提议。不过，传统曲艺界的规矩大，师徒关系可是非常严肃的一种关系，跟武术界里师徒关系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如果真要磕头敬茶的拜面前这位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女生做师父才能学相声的话，肖遥心里可过不去这个坎。
“拜师？你拜我为师？当然不用！”阿梓立马摇头道，“关于相声方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但别说我没资格收你做徒弟，就算有，我也不会让你成为我爸的徒孙，让我爸得意的！”
“不过说到拜师嘛~”阿梓看着肖遥道，“在音乐方面，你绝对是有资格做我的老师的。我倒是想认你做老师，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我做学生？”
“什么？我收你做学生？”肖遥失笑道。
“是啊，”阿梓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虽然我比你稍微大几岁，但是以你现在在音乐方面取得的成就，我觉得我做你的学生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收学生的事情再说吧，”肖遥把这个事情先放到一边，问阿梓道，“你刚才说的和你爸约定的那几个条件，就是签约公司、上春晚、单曲成绩、粉丝人数和网站电台订阅量什么的，是必须同时达到还是只要满足其中一个条件就可以了？还有，你说你和你爸约定的时间是三年，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
做为重生穿越者，肖遥还真的有一点儿“尽可能帮身边人实现梦想”的上帝心理。抛开同为星二代星三代的身份不说，就冲今天晚上阿梓坐在这里跟她说了这么多，肖遥就不介意扔出几首歌来帮她。现在既然阿梓说到要教他说相声了，那么肖遥也不想就这么简单的给她写几首歌打发她，而是想尽力让她达成那个赌约一般的约定。
单曲成绩和粉丝人数什么的对肖遥来说并不太难，但是春晚和签约公司这方面，肖遥就不是那么有信心了。春晚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唱片公司嘛，别说他家的工作室不是唱片公司，就算是，他也不想把父母扯进来。
“微博粉丝数量和网站电台订阅量是一个条件，总共四条，只要达到其中三条就可以了。”阿梓知道肖遥至少是同意给自己写歌了，立刻高兴的回答道，“至于时间嘛，我们是在我大学毕业之后做的这个约定，我自己先是到处闯荡了半年，做网络主播做了一年，现在还剩一年半的时间。”
“好，我知道了。”肖遥不置可否的道，“你等我的消息吧！”
“等消息？你还要考虑啊？”阿梓脸上笑容消失，有些着急的道。
“首先，我不是福尔摩斯。稳妥起见，你今晚所说的一切，我还是要想办法查证一下的。你放心，在查证的时候，我不会让你父亲知道我知道你是他女儿。”肖遥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怕你去查证。”阿梓信心十足的道。
“我基本都是相信的，只是保险起见而已。”肖遥点了点头，接着道，“其次，我给你写三首歌很简单，甚至亲自帮你录三首歌也不难，但是我无法保证你有了我的三首歌就可以达到与你父亲约定的那四个条件中的三个。真正让你父亲无话可说也好，为你以后在歌坛的发展也好，我也需要时间想一想，该怎么帮你谋划一下。”
“无论如何，我都会再联系你的！”肖遥掏出一张名片推了过去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也可以打给我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阿梓收起了名片道。
“对了，你现在住哪儿？”肖遥又问道，“我是问你现在居住在哪个城市，这个也是网上没有的。如果顺利的话，元旦假期中我可能会要你去我的录音室试音，如果你不住在申城的话，近期可能就还得再跑一趟申城。”
“我现在居住地在江城。这几天我会一直住在申城的酒店里，就当放假来申城旅游了。你要是想找我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阿梓道，“我在江城是租的房子，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搬来申城定居，反正我现在主业是直播，住在哪个城市都一样。”
“这几天在申城就好，比较方便。”肖遥道，“至于搬家的事，以后再看，你自己决定。”
“行！”心情彻底放松下来的阿梓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咖啡杯时看到了面前的甜点，有了闲聊兴致的阿梓指着肖遥面前的甜点问道：“知道“提拉米苏”这个甜点的意思吗？”
“我懂意大利语。”肖遥点头道。
“啊~忘了你不仅懂好多外语，还是一部“行走的百科全书”。”阿梓不好意思的捂嘴道。
“但我还是很愿意听你给我解说一下。”肖遥很给面子的道。
“好吧，那我就在你这个“百科全书”面前卖弄一下。”阿梓道，“在意大利文里，“Tiramisu”的意思是马上把我带走。你进来后就点了这个，是不是早就预示着以后我注定要跟着你混了？”
“今晚可是我请客，”肖遥笑着摇头，“我请你吃提拉米苏，那就是我对你说“Tiramisu”，让你把我带走，是以后我要跟着你混了。别忘记你答应过教我说相声的。”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今晚就必须得是我请客了。”阿梓说了一句，扭头向侍应生招手道，“服务员，买单！”
“必须是我跟着你混！”阿梓回头瞪着肖遥道，“这个时候就别提你的什么绅士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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