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监视者
第三百零八章 监视者
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开局,石斌当然非常高兴。不怕别的,石斌就怕乌力罕对他的‘心理学’不敢兴趣,忽悠不了乌力罕,弄得他白忙活一场。
谈了一段时间或许是感觉石斌不像传统文人一样之乎者也满嘴跑,说起话来更加容易理解,乌力罕不光听得津津有味而且还一个劲的问起了问题。比如:什么叫心理暗示,它与长生天的关系,如何正确处理心理暗示···
很高兴乌力罕对他的‘课程’这么感兴趣,但也让他非常疲惫,石斌万万没想到乌力罕是个这么积极的学生。看来之前刘旺的情报有些偏差,他这三分钟热度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石斌准备换个方式教育他:让乌力罕先说出对他自己所提问题的理解,石斌再进行讲解。这样一来就会轻松很多,关系也会拉近得很快。
从乌力罕的言语之中石斌了解到他在家族中是非常不受人待见的,就是正室夫人的丫鬟都能对他指手画脚。而且这样的情况太多,因为他的父亲能力太强,儿子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住。所以乌力罕还是幸运的,能被记住了弄到这里来当守将,否则就只能整日在家里受白眼。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石斌立刻给他说起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真理。并告诉他生活尽管不容易,但绝不要向命运低头!
一个从小没有受到过多少关爱的人如今还能当陇南守将自然就不是一个向命运低头的人,只是迷茫而已,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毕竟身在官场,即使有靠山都要小心翼翼,至于像乌力罕这种没靠山的简直就是如履薄冰,哪里敢随意而为?
既然只敢诉苦明显不敢行动,那说明这个乌力罕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定就连出城上他石斌的课都是冒了风险的。否则不会一说到元人内部错综复杂的朋党关系时,他就闭口不言了。
事情当然不能卡在这里,石斌得破这堵墙,让乌力罕敢真正的将内心所想都表示出来,这样才能真正的策反他。
于是在第二次课的时候,石斌故意将帐篷重新布置了一番。将其中物品都混乱的摆着,不分元人习惯用具和宋人习惯用具。看上去没有收拾,但若是让有心人看见就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乌力罕一进帐篷,以他的聪明果然就看出了其中的味道,立时将要跟随进帐的亲卫都拦在了帐外,自己则带着短刀进了帐篷。
“请问石先生这是何意?”乌力罕明显有些愤怒的问道。
“只是一种心理测试而已,我想看看乌力罕将军对此的理解和反应。”石斌毫不在意的笑着说。
哪里会信石斌这些鬼话?乌力罕一边将元人和宋人的用具分开摆好,一边指责石斌做得过分还一边警告石斌若有下次就要石斌人头落地。
“乌力罕将军,鄙人实在是没有料到你对元宋之间的融合居然有这么大反感,实在是让我失望。”说到此处,石斌还假意叹了口气,只道空欢喜一场。
当然明白这‘空欢喜一场’指的是什么,乌力罕也不想石斌就这么离开,他还没听够石斌的‘心理学’。于是在收拾好用具之后立刻道起歉来,表示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石斌问道。
“石先生勿怪,乌力罕确实是无奈。若是我讨厌宋人文化又如何会经常找学者来给我讲学?”
“不知道乌力罕将军能否告知我你的无奈在哪里?或许鄙人能帮你解决,即使无法实际解决或许能帮助将军用正确的态度应对。”石斌在‘谆谆诱导’。
早就受不了这种压抑,学习其实就是乌力罕转移重大压力造成的抑郁的一种方式。如今他又的确喜欢这‘心理学’而且还和石斌聊得来,终于放下了防备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秘密。
原来元人也给守将安插了暗桩负责监视他们,乌力罕这个庶出又颇有能力的家伙据他所说应该不止一个人监视他。有些应该还是家主派来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利用他的失误彻底铲除他这个潜在的威胁。
石斌这个对政治其实并不敏感的人有些不太理解那些家主为何对分明不再有威胁的人还要下杀手,就是撤了他们的官职让他们当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富家翁不也挺好?
从石斌的反应看出了他困惑,这让乌力罕更加相信石斌只是一个学者,绝非宋人的间谍。乌力罕苦笑道:“石先生,也许我不能名正言顺的接任家主却能被其他人扶植成对抗家主的傀儡。”
这回石斌算是彻底明白了乌力罕为何如此焦躁不安,经常无故鞭打士卒,原来是如此压力山大。这可让石斌心花怒放,乌力罕居然到了随时可能被家主弄死的地步,那争取他的投诚比想象的还要容易了。
还没想好通过什么来诱导出乌力罕更加明确的态度,帐外就却传来了一些让人厌恶的争吵。乌力罕听后自然出账处理,石斌则窝在帐内偷看。
一个奇特的现象映入眼帘:乌力罕和一个百夫长穿着的人在平和的交谈,看上去那百夫长似乎还更加高傲,完全不像一个下属。
这让石斌想起了乌力罕在帐中所说的‘暗桩’,看来这还百夫长就是个监视者而且还只是明面上的监视者,暗地里肯定还有。
不久二人便起了争执,那护卫明显是要乌力罕回城,但乌力罕则希望在此与石斌讨论‘心理学’,想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态度应对如此险恶的处境。
护卫即使是特工但也只是一个百夫长,只能威胁不能用强。乌力罕虽然受到威胁但手下也有几千兵马也要颜面,故而两人就这么僵持在那了。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贵族后裔一城守将居然能落魄到如此地步。出身高贵的守将是在城内横着走的土皇帝,他却得如此谨慎小心,差点被被那小小的百夫长给骑到头上。
这样下去可不行,最好的办法是让百夫长也接受自己的学说,不再怀疑自己和乌力罕有什么见不得人勾当。故而石斌也出了帐篷示意乌力罕请那护卫也进帐讨论学术。由于那护卫并不懂汉语,石斌又让乌力罕叫进来了一个懂汉语的元兵做翻译。
既然是不想让那护卫起疑心,石斌当然要认认真真的讲。但绝对不能让他真的起了学习的兴趣,那可就糟糕。所以石斌玩起了之乎者也,将课说得枯燥乏味。
乌力罕虽然一开始不适应石斌的变化,但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于是也不在乎这点乏味,依旧全神贯注的听着课做着笔记。
那护卫虽然是个特工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哪里会对汉文化有兴趣?更不必说什么‘心理学
’。故而听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眼皮打架要睡觉了。
这个状况是石斌和乌力罕最希望见到的,石斌继续‘认认真真’的说,乌力罕‘聚精会神’的听,只希望这搅屎棍尽快滚出帐篷。
终于耐受不住的百夫长睡着了,被人抬出了帐篷。
帐内瞬间轻松了许多,石斌立刻凑到乌力罕身旁问道:“乌力罕将军,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监视你的人?”
“石先生厉害,他就是。但是他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也就在门外守着的和我的几个亲卫还靠得住,其余的人我都信过。”
石斌听完之后使起了坏,“将军,鄙人感觉你实在是太老实了。应对这种局面的正确心理应该是立刻抗争,而不是蜷缩起来等待对手出错,即使不能明着来也要暗着来。”
乌力罕对石斌的话自然是非常赞同,但是他仍旧非常迟疑。毕竟他如今还是陇南守将,但如果被对手发现他有异动,恐怕立刻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不光是他连同他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反应石斌是早就料到的,一城守将不可能没有丝毫智谋,不可能是个容易头脑发热的一勇之夫。
“将军,鄙人的意思自然不是要你如何暗地里对抗家主,而是认为你应该不断的和与你在同处境下的人多联系,保证将来不会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
原来是要拉帮结派,以便将来共同抵抗危险。乌力罕很赞同却又很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石先生可能不知,我乌力罕虽然还善征战却不善处理人际关系。经常不经意间就得罪了人,所以即使很多同僚与我处境相同却不想与我为伍。”
“无妨,我认识一位学者,非常善交流,你可以从他那学习到很多东西。”
“那就多谢石先生了。若将来我有成就定然不忘先生的教诲。”乌力罕非常郑重的承诺道。
“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不过鄙人倒是认为有一件事情要尽快解决。”石斌故作不快的说。
“石先生请说。”
石斌立刻表示要想办法把乌力罕身边的间谍除掉,否则就是学习了‘心理学’、变得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也没用。
低头默默地按压着书本,一言不发,心中明显在激烈的斗争。最终乌力罕表示他不能将那些安插在身边的间谍除掉,那样太危险。有些失望的看着乌力罕,暗叹这家伙怎么那么的谨慎,居然肯如此委曲求全,暗叹他太无用。
既然不能除了那监视他的家伙,石斌决定退一步:收买。至少让那些间谍不再那么敏感,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清楚之后石斌将这第二套方案说了出来,这回乌力罕毫不犹豫的同意下来。并请教起了具体的办法。
在他看来明面上的人好收买,那些暗桩呢?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收买?
没想到乌力罕如此老实,石斌笑道:“将军,你直接把钱给那百夫长就好,他自然能找到那些暗桩,再就是给那些跟着你一起来却不是你心腹的护卫。他们虽然不会背叛朝廷和家主但也不会对你的行动就那么敏感,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有了办法,又只是花些银钱,乌力罕自然乐意这么干。待课程结束他回到城内,立刻就按石斌所说收买起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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