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羞耻
电话响了，扎克撇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去接电话了。
拿起听筒前扎克已经看到了屏幕显示的号码，扎克认识这个号码，是韦斯特家的电话。
掌管着鉴别职权的共和神，怎么突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了？
“格兰德殡葬之家。”
“我的猫死了，你们提不提供动物殡葬服务。”
这世界上有动物殡葬服务吗？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韦斯特的猫！死了？？
“你的猫不可能死。”扎克本能的说了一句。
“它死了，已经开始发臭了。你们到底有没有这种服务，别浪费我的时间。”
扎克握着听筒呆了一会儿，“没有。”
然后，电话被挂了。
扎克依然握着听筒，还在反应这个惊人的消息。
“我没有死。”灵敏的黑色身影跳跃上了扎克的办公桌。
这只黑猫的屁股一歪，侧躺在了扎克的面前，“我在测试我和我这位饲主的感情。”它在说啥？“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黑猫侧贴在办公桌面上的脑袋动了一下，“如果她稍微观察一下，就能发现现在在她家里发臭的猫和我都不是一个品种。”
扎克皱起了眉，“你杀了一只真猫做这个测试？”扎克的关注点也是挺奇妙的。
“没有，我捡了一只死在外面的流浪猫。”黑猫还真的回答了。
但这回答并没有让扎克的眉头舒展，“巴顿城市中很容易捡到死掉的流浪猫？”关注点依然诡异。
黑猫又回答了，“是挺容易的，只要你知道去哪里捡的话。”
“哪里？”这诡异的关注点，好像收不住了。
“不可回收垃圾处理站。”黑猫又回答了。
“你怎么知道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知识的？”扎克看着黑猫，突然有些理解这黑猫曾经认真的选择饲主，以及，呃，白猫死皮赖脸的往格兰德蹭的原因了。
黑猫的脑袋一抬，“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扮演一只猫啊~就像你在扮演一个人类~你的知识储备中，难道没有该去哪里捡人类的尸体的知识吗~”
呃……这闹心的类比，好真实。
扎克晃了下头，调整了情绪，“你来这里干什么？”答案千万不要是‘我需要新的饲主’，扎克不想养猫，格兰德的宠物名额，依然被大丹犬金占着。
猫头重新贴回了桌面，懒散的躺在扎克面前，同样懒散的回答，“我猜了一下她在以为我死了后，会找谁。”爪子在脸上磨蹭一下，顺便舔一口，“我猜对了，她找了个可笑的理由把我的死讯通知给了你。问吸血鬼经营的人类殡葬之家处不处理猫的葬仪？呵呵，她真可爱~~”
扎克不觉得这是可爱，关注点终于正常了起来，“为什么她要通知我？”
“为什么她不通知你？”黑猫反问了，“因为你，她才接替了韦斯特的身份，才成为我的饲主，不是么。”
扎克不喜欢听这话，“你不是我的猫，你不是我的责任，我对你们的饲养关系没有后续关心，她不用向我反馈信息。”
这是真心话，都清楚韦斯特和黑猫的组合是一次利益交易，黑猫给韦斯特圣主信仰世界的知识，韦斯特在现世为黑猫维持食物和居住环境。扎克只是一个‘平台’，让这个交易能够摆出来的平台，平台不是交易双方，扎克不用知晓这交易的任何进度。
“要讲道理去对她讲，别对我~”黑猫身体弯成了弓形，是个懒腰，翻身站起，“我白色的朋友在哪里~它应该非常兴奋有朋友来陪它住~”
等一下，这黑猫难道以为格兰德在养白猫？而且，它以为它能就此也赖在格兰德里？
这种危险的思想，趁早掐掉的好，“你白色的朋友不住在格兰德。”
黑猫的尾巴左右晃荡了一下，眼中瞳孔竖成了一条线，可能是因为扎克身后窗户的光照关系，“那它住在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扎克抱起了手臂，刻意鄙夷的看着黑猫。绝对不能让对方有妄想！
竖立成线的瞳孔再次收缩一下，黑猫抬步，似乎想要靠近扎克搞点儿什么。它没成功——
安娜贝尔突然出现，一脸兴奋的，“又一只猫~~”
“喵嗷！！”
在黑猫嚎出声的时候，安娜贝尔已经拎起它的脖颈，塞入了自己怀里，“黑色的~”
黑猫在挣扎，“凡卓！放开我！！”
扎克挑了下眉，对黑猫极力挣扎的行为只惊讶了一瞬——还记得黑猫是怎么成为不停穿于未来、现在、过去的可怜生物的吧。是因为他给帕帕午夜制造的‘沃尔特’试了一次枪。而‘沃尔特’的能力，来自于啥？对了，来自于曾经凡卓未降级时的完全体血液。
如果我们溯源圣主信仰如今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崩溃的！
凡卓的血，是这个世界不再有圣主的原罪！
“别挣扎~小可爱~”安娜贝尔已经走出办公室了，“我带你去见你白色的朋友~~”
“喵嗷……”
这声音渐行渐远。扎克摇着头，不知道如何评价。白猫……真的已经不对这个世界的圣主信仰报任何期望了哎。不是么，以前我们只以为白猫选择安娜贝尔，是为了方便它从这个世界拿依然属于圣主信仰的东西去圣主新创造的世界，出于安娜贝尔和扎克的狗血关系。现在，我们能意识到，白猫选择安娜贝尔·凡卓，这个事实，就是白猫的态度了，茨密希式的死地重生，不，这是放弃死地了。
扎克没法多想，走廊传来一声开门的响动，哈维的头探出了门外，马上就和在办公室里的扎克完成了一次对视。
然后，哈维低着头，迅速走出格兰德的主卧，快步走向楼梯。
装作没和扎克对上眼？
扎克从办公桌后站起，也快步离开办公室，在哈维成功下楼前，堵住人的去路，“你要走了？”算是质问吧。
这两人都清楚，昨天他们的‘讨论’并没有达成结果。
哈维没看扎克，“对，我要走了，现在我不太想再看到你的脸。”就是现在不可能再对话的意思了。
扎克撇着嘴，有人不想看托瑞多的皮囊？这可是第一次，但无所谓了，昨天那超长时间的对看，哈维已经把扎克皮囊印在脑子里了。
扎克让开了路，“你知道来哪里找我。”够大度了。
哈维没有回应，低着头下楼，快速的走出楼梯间，离开格兰德。
从餐厅出来的母子，娜娜，“那个陌生人是谁？是那个昨天睡在格兰德叔叔房里的人吗？为什么他走的那么匆忙？”论孩子提问的速度。
“那是羞耻，娜娜，看好了。这就是有些成年人做出错误的人生选择后，必定有要经历的羞耻之行。最典型的就是这样，在夜晚做了错误的决定，然后第二天清晨耻于面对，只能羞愧的逃离现场。娜娜，答应我，你千万不要变成这样。”
扎克，在楼梯上，看着莉莉投来了嘲讽眼神，“你认真的么？这是你教育你女儿的素材？”而扎克曾经还想和莉莉交换教育理念……
莉莉，“是，有意见么？”
扎克……张了嘴，随即就闭上了。没有意见，这是确实是完美的教育素材。莉莉，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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