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西部兄妹

　　格兰德清晨的那一套日常就不说了，大家应该已经可以背出来了……

　　稍有不同的，两个。

　　一。

　　今天是礼拜日——

　　“你要去礼拜？？”弗兰克和扎克都很惊讶的问鲍伯。

　　“怎么了？”鲍伯却一副自己才该惊讶的样子，“你们不吗？”

　　“我们当然不。”弗兰克，“你去要干什么？听一个恶魔布道吗？”

　　“为什么不~多好啊~旧时光（殖民战争中有恶魔）~”鲍伯居然期待起来了~“你以为我要听人类的神职者一厢情愿的赞美圣主吗？当然是听恶魔布道才有意思啊~最好是天堂地狱都去过的堕天使！”鲍伯还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地——玛丽教堂。

　　弗兰克愣了一下，转身对扎克，“糟糕，我被说服了，我也要去，你？”

　　“我……还是算了。”扎克摆了下手，“工作。”

　　二。

　　今天的工作报告里没有书稿，猜测？昨天的马萨港。韦斯特女士没心情‘创作’。

　　清晨，就这些。上午正式开始。

　　翠沙来了，露易丝接待的，直接带着去了生活区找贝恩的妻子聊天。所以扎克嘴里的工作，不是待客这种，是认真的殡葬业工作。啧，尚恩没来。他的身体来了，在翠沙过度紧张的怀里无比乖巧，但尚恩本人，不在这里。大家懂就行，不解释了。

　　昨天老汉克嘴里的六场外地人的葬礼，没忘吧。现在有三家亲属坐在会客室里等扎克召唤，人不多，四个人而已。有两个分别为两个逝者的伴侣，另两个是一个逝者的儿女。

　　扎克下了会客室，“准备好了就可以和我去办公室谈葬礼的安排了。”

　　这不是什么叫号服务，扎克很人性化，准备好了的人可以上去聊自己爱人的告别仪式了，没准备好的，可以继续留在会客室里吃格兰德特供的糖果~选择，在客户。

　　四个人一起看向扎克，看上去年龄最小的女性说话了，“你不是托瑞多，你……比托瑞多好看多了。”居然发出这样莫名的评论后小声对向了自己的哥哥，“呃，虽然我也不算是见过托瑞多，我一直以为托瑞多的妆是长在脸上的。”

　　扎克自然有愣那么一下。不长，三秒，“你是说伊莱·托瑞多么。”看了眼手里昨天老汉克记录的客户信息，“马文小姐。”扎克突然有了类似顿悟一样的感觉——接待西部客人的方式，大概和他熟悉的方式，要有区别。

　　“是！”这位马文小姐走向扎克了，莫名的有点激动的样子，她的哥哥试图拦了一下，没抓住，马文小姐站在扎克面前，带着让扎克不太舒服的打量视线，“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伊莱·托瑞多？”

　　“他死了。”扎克能怎么回答，退开一步，保持合理的对话距离，“而且我需要纠正你一下，伊莱不是托瑞多，你所认为的托瑞多是冒名者。”扎克的表情很认真，“我会被这种言语冒犯。”

　　我希望大家还记得扎克维嘉时的一点小感受——维嘉人对托瑞多的印象，很糟。某对卖血的人类组合告诉扎克的，托瑞多的派对，没人会生还。

　　“那你是吗？”马文小姐紧跟着问了一句，“真的托瑞多？”

　　“我是。”

　　马文小姐脸上有了笑容，回头看一眼她的哥哥，“哈！我赢了~托瑞多就是在巴顿开殡葬之家！”

　　扎克有些不舒服了，不懂这位小姐在说什么算一个原因。扎克不准备弄懂，试图正题，“你们的父亲的遗体……”

　　“哦！”马文小姐看回了扎克，“我们支付不起遗体在医院的滞留费用，你们应该尽快派人接回来，至于葬礼嘛，最便宜的那种就行了，昨天那个老头好像说了几个套餐来着……”又回头看自己的哥哥了，似乎是求助回忆。

　　别评价，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扎克就不会评价。

　　扎克没任何表情插了一句，算是建议，“要需要考虑经济因素的话，我可以把你们转交给格兰德的分部，使用火葬。”

　　“不！不要火葬！”马文小姐异常坚定的再次转向扎克。下面的话，送给那些刚才没忍住表现自己的优越感，肆意评价别人家庭的人，“父亲是个好人，我们看不到缚地灵，也不知道他要花少时间才会得到信仰的接纳进入天堂，所以，不要火葬！”回头再看一眼自己的哥哥，这次视线有带到另外两个家属，“这是我们至少能为他（们）做的。”

　　会客室里的其他三个人都默默的点了下头。

　　扎克，扎克觉得头大了。

　　如果，土葬的目的，是为了给缚地灵更多时间等待信仰归属的审判，那……这里的西部人，都要失望了。这失望的原因？他们并不了解巴顿！

　　扎克皱了下眉。

　　马文先生（哥哥）看到了扎克的皱眉，“怎么了？托瑞多先生，你做了表情。”

　　这个哥哥明显比妹妹要懂礼貌。不过扎克现在也没心思表扬任何人，看了眼会客室里的四个人，“我能问一句，你们逝去的家人，是信徒么。”

　　马文小姐似乎不太明白扎克的问题，“什么？”

　　“信徒。”扎克重复了一遍，“圣主信仰的真正信徒。不是那种只把去教堂礼拜当做打发时间的普通人。”

　　四个人相互交换了些眼神，还是明显更敢在真正的吸血鬼面前发表意见的马文小姐开的口，带着疑惑的表情，“定义一下，恩，真正的圣主信仰信徒？”

　　扎克的眼皮眨了一下，很快，“我怎么知道怎么定义。”啧，这些西部人不是很懂吸血鬼么，怎么会冒失的问吸血鬼这个问题？

　　马文小姐似乎并没感受到扎克的莫名心情，认真思考的开口了，“父亲他，吃饭前都会祈祷，算不算？”

　　扎克歪了嘴，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直接把事实丢在这些人面前，“我不觉得你们理解巴顿的情况，这么给你们说吧，巴顿中控制灵魂归属的是恶魔，是堕天使。任何人类的灵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毫无例外的会去地狱。”

　　四个客户齐刷刷的张了嘴、瞪了眼。让扎克隐约有些不舒服的，是这些表情中，绝望大过惊讶。

　　扎克把话说完，“但如果灵魂是真正的圣主信仰信徒的话，恶魔不会动灵魂，会等信仰的判断，因为巴顿也有圣徒和天使，这就是巴顿的情况。如果你们真的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去天堂，现在不是你们可以帮任何事的时候了，除非你们的家人是真正的信徒，不是那种把‘天堂’只当做个正常语境中的好地方的人，他们还有机会，否则，现在他们已经在地狱中了。抱歉。”

　　四个客户再次相互交换眼神。其中一个提起了自己包，“我丈夫，不是信徒，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难过的看了眼扎克，“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劳烦托瑞多先生帮我把葬礼转移到火葬吧……”

　　除开马文兄妹的另外一个人，“我妻子，也……”也朝扎克难过的点了下头。

　　现在！扎克可以用自己熟悉的殡葬业接待方式了，脸上带了了淡淡的遗憾，“我很遗憾。两位先和我去办公室做手续吧。”

　　过程就不说了。就提一句，在送两位难过的客户离开的时候，“格兰德先生，叫我格兰德先生。如果你们还有机会和我接触的话。”人走的时候才说这话，是扎克不想打乱客户的情绪——这种时刻扎克怎么被称呼不是重点，失去亲人的痛苦才是重点。扎克明白，是他戳破了这两个客户仅有的幻想，扎克能做的，至少是尊重对方的感受。

　　两个离去的客户依然难过，但也稍微有了点惊讶，坐上扎克逼老汉克安排的车，去磨坊了。

　　“你很……好！”马文兄妹坐入扎克的办公室里了。开口的，自然是更有表达欲的妹妹，“一点都不想屠杀犯！”

　　“汉娜！”哥哥略惊慌的阻止失言的妹妹，很好，我们可以用名字替换马文小姐了。

　　“怎么了！我有没说他不好！”汉娜瞪了眼自己的哥哥，很快，捂了嘴，小心的看着扎克，“哦！抱歉，我又用那个伊莱·托瑞多比较你了对不对。”

　　扎克抿了下嘴，摆手表示算了，正题，“虽然我很想安慰的告诉你们，饭前祈祷的人一定是真正的圣主信仰信徒，但抱歉，你们西区人应该最了解吸血鬼说有生物中，对圣主信仰最没有决定权的那一部分……”

　　扎克还没说完。这位汉娜已经眯了眼，“还很幽默~对么，哥哥~”

　　扎克张着嘴，脸变的怪异，“这不是幽默。我以为你们西部人类很了解吸血鬼。”

　　“啊~”汉娜像一个刚失去了父亲的人？不，“这倒是事实，不止吸血鬼，所有不是人类的东西，我们西部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吧~”呃，这大概就是失去父亲的痛苦被抵消的原因了。汉娜笑了，“我还想到了一点，就在刚才~”她看向了自己的哥哥，“父亲或许还在巴顿~”迅速的再看向扎克以求证，“对么！他或许还在巴顿！说不定就在马萨港或者医院的某个地方等信仰审判！”

　　哥哥显然没有汉娜那么……积极，更符合一个失去了亲人的状态，“汉娜，别……”难过的摇头，“即使父亲是真正的信徒，他现在也只是个缚地灵，最没有生存权利的缚地灵，随便一个吸血鬼嫌他碍事就随手抹杀了。”看了眼扎克，躲闪的眼神，“我们在这里用土葬拖延时间，只是安慰我们自己而已。”

　　我们应该认识到，哥哥这番话，最后一句，事实。但前面的？呵呵。

　　不用扎克再次提醒对方这里不是西部。汉娜完成了这个工作，直接朝自己的脑门一巴掌，“哥哥！你再不聪明点儿，就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了！”

　　“嗷！汉娜！”

　　汉娜丝毫没有要安慰她哥哥受伤心灵的意思，而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扎克，看的扎克浑身不自在。她开口了，“这里是巴顿~不是吸血鬼告诉我们，灵魂异族没有存在意义的故乡~对么~”

　　不管扎克有多么无奈这对兄妹对自己父亲去世表现出来的态度，事实上，扎克必须要表扬下这位妹妹。扎克点了下头，“你妹妹是对的，只要你们父亲是真信徒，现在他一定就还存在于巴顿的某处，没人会伤害他。”扎克摇了摇头，“相反，他还会非常安全，巴顿的恶魔和天使，甚至一些没事做的异族，都会保护他。”

　　恶魔和天使，不用多说了，至于‘没事做的异族’，是扎克的猜测，很有信心是那种——关于西部魔宴给吸血鬼制造的优越感，我们已经讨论过很多了，大家稍微对比一下，魔宴在西部，是剥离了其它异族的优越感，对吧，是巴顿的异族还拥有的东西。总会有无聊的家伙‘不怀好意’的凑过去的。

　　“真的？！”哥哥开始激动了，边揉通红的脑门边一时失态的怼到扎克脸前。

　　入侵私人空间，应该是这个家庭的遗传，扎克稍微挡开哥哥的脸，“真的。”补充，“前提是你们父亲是信徒。”意思是也别太激动。

　　“我们能确认一下吗？”汉娜按下了自己的哥哥，自己凑到扎克面前，一脸微笑，“格兰德先生~”现学的。

　　扎克上弯式的扯了下嘴角，“可以。我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

　　“请~~~”汉娜充满期望的看着扎克，当然，满脸笑容，再加一个，“格兰德先生~”

　　扎克保持嘴角的弧度，拿起电话了，开始拨号了。

　　“看~”得逞的汉娜重新对着自己有些发愣的哥哥，“他是个好‘人’~”

　　扎克没理会，电话一开始是打算打给玛丽教堂的，但中途重新拨号，打给了茜茜那边。原因？扎克不想莫名的被堕天使茶偏题——杰西卡在中部，对么，这是一件扎克不想聊的事情（委托莫卡维），还有最上面，扎克也不想让茶聊弗兰克和鲍伯。

　　所以，就给茜茜打电话，反正如果巴顿里有信徒的灵魂出现，她一定知道。用天使方的话来回复这对兄妹，也更符合这对兄妹的期望，不是么。

　　扎克，是个好人~汉娜说的。

　　“是的，马文先生，他就在医院，遗体身边。”听筒里的卡米尔，“他的儿女？呵呵，他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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