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三个电话
下午，在家的扎克接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
奈纳德：“扎克呦？”
“嗯？”
“你能……再拍张照片给我吗？”
“早上送你的呢？”
“我，我寄给西部了。能再拍一张吗？”
“可以啊，下班后让赛瑞斯给你带回去吧。”
第二……等一下。先让我们品味下扎克放下电话后的微笑——
没错，扎克就指望着奈纳德把自己的照片弄到西部去~不然怎么漏风声出去？
第二个电话，在扎克刚给自己来了张自拍，交给了赛瑞斯后。
爱丽丝，“晚上斯通家族突然要办个晚宴，请了西区的所有家族，萝拉让我们陪她。”
“斯通家族？”扎克歪了下头，“难怪刚醒过来的布雷克就安东尼被召唤走了。这晚宴应该不止是西区人。行吧，你们注意安全。”
“恩。”爱丽丝答应了一声，反正是废话，“我们对‘鉴’说了吉米家族的弥勒，它好像有点兴趣见这个共和修士，大概也会和我们一起。”
“随它吧……”扎克小皱了下眉，“你们跟‘鉴’说一下，如果它要在共和大量的活动和露面……”
那边的话筒换人了，‘鉴’，“不用这些故意吊着我注意力的少女们传话了，我在这里。”
“哦？你发觉昨夜是故意勾-引-你离开格兰德了？”扎克倒没什么害怕的。
“发觉么，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我也想避开那个弗兰克，所以你不用认为是你算计了我，是我算计了你们，在没有那个弗兰克的打扰下，接触到了茜茜。”
呵，这样说倒也没错，挺符合现实的，扎克不在意，反倒现在能确认‘鉴’会主动避开吸血鬼氏祖，扎克还挺高兴的，“那~接触茜茜的成果如何？”扎克有心情问一下‘鉴’的进度。
“记得昨天我说那番，关于神的代言人的话么。”
“记得。”羞辱了圣徒的话，扎克当然记得。但可别认为这是扎克对茜茜有什么意见。‘鉴’那番关于神的代言人言论，针对的是圣主——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这个世界的人类，来为自己的表达的神。
最近扎克对自己（吸血鬼）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对自己的造物主，圣主的排斥已经不想掩饰。
“我的观点依然成立。你们圣主信仰的圣徒，果然是个漏洞百出的人类，但。”停顿一下，“一个少女能承担下神给予的职权，让人刮目相看。”
扎克在电话这边挑了下眉，看来等爱丽丝和玛雅回来后，要过问一下从昨夜到今天的过程了。因为听‘鉴’的话，似乎这位共和神，和茜茜在某些方面居然达成了共识。不然‘鉴’没必要‘表扬’茜茜，对吧。
呃，不过今天是不指望爱丽丝能回来了。格兰德对未成年的宵禁上周就被彻底抛弃了。昨天晚上爱丽丝和玛雅就连打个电话回来说不回家的想法都没有，现在的电话大概还是因为西区人的特殊关系才给扎克通知的。就别指望什么了。今后的周末，这俩少女大概都不会在家。
扎克继续了他想传达给‘鉴’的话，“你现在使用的形象，是个死人。”汉娜死了，没忘吧，“如果你在巴顿要用那个形象，见各种大人物，我建议你还是注意一点儿。要么就换个形象，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鉴’的回答揭示了它部分能力，“换一个？换谁的样子？哼，我难道不知道汉娜已经死了么，当你们谋杀她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一个年轻女孩儿的生命，就这么被你们这些非人决定了。”
这话没错，当时一起吧汉娜的死亡之路铺平坦的，是纽顿天使克劳利、幻人……
“汉娜的事情我们可以再讨论。”汉娜死亡时，扎克确实有些事情没有得到答案——‘鉴’为保住汉娜的生命，愿意交换的共和情报。虽然当时扎克迫于身边没有支持，允许了汉娜死亡决定被其它人做出，但不代表扎克忘了‘鉴’身上持有的未开发宝藏。“现在我是在提醒你，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换个样子。”扎克还是那个想法，“如我所说，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改变样貌确实对我来说不难，毕竟现代人，谁每天不照镜子。”‘鉴’好像也不在意自己的能力的某些方面被泄漏，“但能照镜子的人是活人，活人会自己乱跑。这样需要和人类共用的身份，我不自由。”
自由，这位共和神，居然在和扎克聊自由。
扎克重点抓的很准，“你只能复制活人的样貌吗？”
“你当我的脸是土做的么，可以随便捏？”好反问。
扎克一摆手，“呃，随便吧。汉娜的样子也可以，但你最好还是注意一点，还是有人知道‘汉娜’是不该存在的人的。”
比如，从早上就来了格兰德看老汉克，到现在还在格兰德里的温斯顿。
“就一个。那个谋杀汉娜的温斯顿。”‘鉴’也非常明确扎克在说什么，随即话锋一转，“你难道不是以操纵记忆为特色的吸血鬼么，这点儿麻烦，就交给你了。”
电话挂了。
扎克捎带心事的从办公桌后站起，从窗内看后院的老汉克和温斯顿……还有个杰森。
杰森是布雷克被市长召唤走后留下来的……这中间还发生了点儿事情——
上午，杰森和昨夜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布雷克起了争吵，内容扎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了一些。似乎杰森又想搬家，确认了布雷克身体一切健康后想回去收拾东西，而布雷克，不准……
知道扎克为什么听的有一搭没一搭了吧，因为狗血，扎克不想参与这种折腾。布雷克被召唤走的时候，这争吵也没有结果，布雷克就要求扎克看住杰森，在布雷克回来继续那没有结果的争吵之前，确保杰森呆在定点等待。
哎，扎克为了让布雷克迅速响应安东尼的召唤，答应了这个把狗血留在格兰德的要求。于是，杰森就还在格兰德了。
现在后院的情况是，老汉克和杰森在聊天，内容……有机会再说。扎克的目光自然是在温斯顿身上的。
扎克有注意到温斯顿对老汉克，好像、似乎、是真的……尊敬。老汉克和杰森说话的过程中，他没有一丝插嘴的意思，安静在旁边陪着。
扎克觉得不用为了‘鉴’去改变温斯顿的记忆了，可能就算是温斯顿在格兰德和用着汉娜外貌的‘鉴’撞个满怀，这温斯顿也不会说一句话！
扎克刚得出这样的结论，第三个电话就来了。
“要生了。”
扎克刚接起电话，就听到了上面这句话。没头没尾的。甚至在低沉的声音中，扎克都没听出来说话的是谁，那，问呗，“谁要生了？”
“我妻子。”
扎克听出来了，传承者夫妇中的丈夫，克里夫。要生了的妻子？琳达。
恭喜……这种话，扎克是说不出来的。哼，琳达的这个孩子，我们还不清楚么，不是克里夫的。传承者夫妇的生育实验，将迎来一个注定失败的结果。
扎克在瞬间考虑了很多用词，无果，“我能为你做什么么。”
“你不是殡葬之家的主人么，哼，我给你打电话还能是因为什么，我要预订葬礼。”
扎克问了句废话，“谁的葬礼？”
“我妻子的。”
请不要用人类的伦理评判这件事——妻子将生下非丈夫的后代，丈夫先一步为妻子准备葬礼……
请用传承者的伦理开客观的判断这件事——传承着生孩子注定着母体的死亡和新生命的循环。克里夫即将养育即是他妻子，又是他孩子的脆弱婴儿。有些麻烦的事情啊，越早处理了越好，是这个道理不~
“好的。”扎克用的就是后者的客观，“你们过来格兰德讨论葬礼事宜还是……”三个电话中露易丝唯一有点兴趣的内容，已经站在门口准备了，“我派露易丝去你们那里。”
“让露易丝去医院。”克里夫冷静低沉的报了个地址房号，“我马上就会去医院陪她待产。”
扎克拿着纸笔记下地址。扎克对医院的结构不熟，所以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写下的地址有什么异常。
那……我们现在也不揭示，等露易丝去了就知道了。
扎克把地址给露易丝，算是贴心的，“你不想去的话可以让贝恩去。”医院啊，吸血鬼不喜欢的地方。
“没关系，我正好去看一眼德瑞克的情况。”
扎克想了一下，点头了。只要能在德瑞克心中加大异族和人类差别的距离，让这位格兰德真·儿子，能安全的生活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也算是扎克感谢老格兰德给了自己这个身份吧。
弗兰克对老汉克说的那番还人情的话，也对扎克有点儿影响吧。虽然结果论没什么真的作用，但有些事实却是如此进展的。我们都清楚，扎克现在成就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叫扎克瑞·格兰德，不是么。
倒是大家理解这里能展现人类和异族差别的东西吧——刚才的人类伦理和传承者伦理白说了么。露易丝去医院，能确保德瑞克看的到这伦理的差距。
克里夫的电话挂了。
三个电话过去，露易丝也离开格兰德去外勤，少女们已经一天一夜不在家，赛瑞斯……赛瑞斯在看着扎克的照片不知道发什么呆。扎克没事做了。
下楼，在后廊上坐下，看老汉克和杰森。
让扎克不想发表评论的，走过来陪扎克的，是温斯顿。
温斯顿对扎克的态度，怎么说呢，我们看的到了，并没有失礼的地方。他带着自嘲的笑，“我想起了老汉克以前和你父亲谈这种事情的样子。”他唯一的错误就是，自认为，他与扎克，有旧可叙，“他们以前每次弹起这种事情都是这个气氛。”
扎克这次没有表现出‘我和你不熟，别打扰我’的态度。因为扎克有些好奇温斯顿嘴里的“这种事情？”
温斯顿抿了下嘴，随即摇了头，“你父亲……”尽管扎克并不喜欢这种说法，但，忍了吧，“在对生活方式上，是有选择的。”温斯顿闷闷的笑了两声，“呵呵，我的意思是，你看你自己、本杰明，还有听汉克说北区的医院里还有个德瑞克，对么？”
扎克耸了下肩，“你是说我父亲对生活方式的选择是毁掉两个女人和三孩子的生活？哼，我和本杰明在联邦中漂流至中年，德瑞克也是中年家庭破碎。”虽然没有对温斯顿明说‘我不想和你聊格兰德过去的事情’，但态度算是摆在这儿了，就看温斯顿自己自不自觉了。
温斯顿欲言又止的张了下嘴又闭上，闷着不说话了。
扎克乐的如此。继续看着老汉克和杰森那边。
刚才没机会讲的东西，现在有机会了——
老汉克在教杰森人生道理：“世界已经这么残酷了！你自己还不强硬一些就等着被生活强*吧！”
“我……我不强硬？？”
“你强硬？强硬的人会随随便便就放弃的逃走？你说说你自己这一年换了几个住处了！”
“呃，我们能不能不谈布雷克的事情了，我说了，那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哼，那你韦斯警探是什么情况？”
“呃……他不愿意承认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什么办法。”
“你住过一段时间的克里夫夫妇家。”
“那个琳达……算了，要是其他人类，我还能气愤，但，啧，她一个传承者讨厌我这种人，也怪不了她吧。”
“呵呵呵呵。”老汉克似乎被气笑了，“你倒真是个贴心的小可爱啊~~”这是反话，“你为所有这些让你生活像地狱的人找好了借口，那，你干脆就在地狱里呆着吧！永远这样居无定所的漂流下去，永远得不到一丝美好、安定的生活！最后，我希望当你要死的时候，能觉得你这一辈子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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