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程

　　迈尔斯离开主卧后，扎克就进入了睡眠。这是扎克给自己的奖励~一周的高强度工作结束后自己值得获得一次充分的‘休息’~同时，也是托瑞多的表态，魔宴的兄弟们，魔宴的烂事，别再找我。

　　扎克也不清楚自己的睡眠持续了多久，被乔凡尼的管家叫醒的时候似乎正是某天的正午，“联邦中部某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过来，是个人类，说你需要他们处理的事情做完了。”

　　复苏的扎克揉搓着自己脸，揉出了一个微笑，“那是时候回巴顿了。”

　　是的，魔宴的事情处理完了。

　　在扎克整理的时候，管家做了他的工作，叙述托瑞多氏祖休眠时发生的事情。应该的，扎克睡前，交代了这管家，所有魔宴、巴顿相关的电话，都交给他一人处理:

　　“妮娜·勒森布拉被处以降阶之刑，她的血被抽空，失去了二代勒森布拉的位阶，然后重新灌注末代勒森布拉的血，虚假的人生，虚假人格，继续永生。我们所知道的妮娜·勒森布拉，永远的消失了。整个过程由于妮娜曾是二代勒森布拉，是勒森布拉氏祖亲自主持的刑罚。”

　　扎克啥回应都没有，收拾回程的行李。

　　“雷夫罗接收了妮娜·勒森布拉曾经占有的情报渠道，勒森布拉集体决议送给雷夫罗的。事实证明，妮娜曾经虽然并没有真的和巫师家族中的稀云联盟，但她利用自己的权力送消息给稀云巫师，让他们进入魔宴，针对托瑞多的发动攻击的行为是真的。现在我们魔宴掌握了关于中部巫师家族的重要情报。这对我们魔宴来说是绝好的形势，因为中部的巫师家族甚至稀云家族，都不知道现在他们试图混迹在魔宴中的所有行为，都已经在雷夫罗的监控下。只要有合适的诱饵，勾-引-到那些潜入魔宴的巫师，我们甚至不用涉嫌的踏入中部，就能在我们的地盘，这里，重创巫师家族！”

　　扎克依然没有回应。

　　管家乔凡尼安静了一会儿，居然开始帮扎克收拾行李了，话，也继续了，“茨密希自愿加入了未来一旦对巫师家族动手的先锋队。你的员工之一，那个稀云，已经离开别墅，加入茨密希的战斗训练了。”

　　扎克终于给回应了，“哦，所以稀云不会跟我回格兰德了？”仿佛苦恼的，“啧，得想个在巴顿圆过去的理由了~”是仿佛，不是真的苦恼，因为马上——

　　“这方面已经被解决了，巴顿中的勒森布拉，市长秘书艾瑟拉，已经被清除。”清除？好含糊的说法，特别是对勒森布拉来说，“雷夫罗推荐的二代勒森布拉已经派了人去巴顿。”管家顿了一下，“没有直接接替市长秘书的位置，而是和巴顿政治家族斯通达成了合作协议，布雷克·斯通，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

　　扎克点着头笑了。

　　勒森布拉，终于认清一个现实了——他们已经不配再和托瑞多争。在魔宴你们的主场，妮娜已然输的如此难看，谁还想继续尝试惹恼托瑞多？

　　即便托瑞多允许他们将权力的争夺的触手伸到托瑞多所在的城市巴顿，呵呵，勒森布拉依然要小心谨慎，别太在托瑞多的眼前碍眼，比如，继续放个勒森布拉到托瑞多的市长朋友身边！所以，和原本就是巴顿名望家族的斯通达成协议，是步好棋，对巴顿的政治风向有绝对的掌控，又不会惹托瑞多不爽。

　　管家在继续，“布雷克·斯通已经接受巴顿的社区改造项目，会修订新的中途之家章程，回到格兰德，托瑞多应该就会清楚了。”

　　扎克主动提问了，“我的另一个员工呢？”迈尔斯。

　　“他也已经消失了。”管家乔凡尼将扎克的行李打包好，“我们送出去的消息是在魔宴会议上他因为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越界的指证了吸血鬼内部的阴谋斗争，遭到了恐吓，已经逃离魔宴，走上了曾经同为托瑞多带来魔宴的人类，戴尔的老路。不过，如今的魔宴有雷夫罗逐步壮大的监控网络，一个人类是没法在联邦躲避吸血鬼的威胁太久的。”乔凡尼管家笑了一下，“如果这真的是个聪明的人，只有一条路——离开联邦，逃往海外~”

　　扎克笑着点头，“又一个人类从我这里逃走了，我真的需要升级一下我周边的安保措施了~”

　　管家也只是笑笑，将行李递给扎克的时候同时拿出了一封信，“在托瑞多休眠的时候，某人留在别墅门口的。”

　　扎克接过，拆了。拆开的时候其实就猜到了，会用这种无聊方式联系自己的，在魔宴只有两个人，天启会的麦莉和墨菲·阿萨迈特。

　　扎克打开信，就扫了一眼。信上只有一句话，‘因为树人的葬礼试图包围南郊殡葬之家的名单，已经交给弗兰克了。’

　　扎克看了一眼身边的乔凡尼管家，把信直接递过去了，“烧了吧。”

　　这封信，其实不需要麦莉和墨菲来告诉扎克的。毕竟在魔宴中知道托瑞多和魔宴社会中的反异族运动关系的，就这么几个人。扎克和隐藏在暗处这两位有任何接触，都是平白让人怀疑而已。

　　但现在，无所谓了呀。因为对魔宴社会来说，反异族运动幕后黑手的背锅者，已经出现了，不是么。妮娜在自我毁灭前，捧着这一锅煮沸的屎，扣到魔宴这个社会中的万能接锅侠——巫师头上去了。

　　这封信的意思就是，这锅屎现在到弗兰克手上了，这个吸血鬼氏祖是点着还是继续搅，随他了。

　　管家还真是自觉，拿到手里的信就直接撕了。

　　扎克提着行李下楼，罗伊的妹妹倒是还在这里，但已经不拖着吸尘器到处晃了，闲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注意到扎克下来了，起身摆出了一副恭送的模样。

　　扎克走到了门口，回次头，看一眼乔凡尼和茨密希，撇了下嘴，“我知道你们两个在我走后大概都不会呆在这个别墅里了。”

　　两人也是坦诚，一起，“必须的。”

　　扎克觉得吧，走之前，把该说的东西都说完了好，“你们之间有些不愉快，我知道，有什么要问的么。”

　　管家倒是没什么表情，罗伊的妹妹则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后，“为什么托瑞多人口不足的时候乔凡尼没有援助。”这个妇人是真的在意这件事啊。

　　扎克回答了，“因为尼克·乔凡尼即将进入完全体，他的位阶很快会发生质变，成为魔宴名副其实的高位者——他强大，他了解这个时代了解魔宴，他有着那些经历了四个世纪的休眠的氏祖无法比拟的优势。”

　　管家侧了头，显然作为乔凡尼的一员，这并不是他想公开给别人知道的乔凡尼秘密！

　　扎克没管管家的表情，“支援托瑞多人口，看似是帮托瑞多，其实不过是架空了我这个‘最可笑的氏祖’而已，尼克是我的朋友，他想要托瑞多在魔宴有真实的权力，而是让托瑞多成为他乔凡尼的附庸。所以，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帮我。你明白了吗，茨密希。”

　　她懂了，证明就是她的脸色皱巴了一下，“我不该在这个别墅里挑衅即将成为魔宴最高位的人的弟弟，对么。”

　　扎克倒是没说话，管家说了，“我原谅你了。”撇了一眼妇人，“只要你现在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又撇开了。

　　茨密希妇人也撇了一眼乔凡尼，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带了真诚的好奇，“这就是乔凡尼多年无视魔宴的限制，扩充人口的原因吗？因为托瑞多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乔凡尼不确认当他成为完全体的时候，霸权的勒森布拉会他怎么样？你们全族都在准备未知。”

　　管家挑了下眉，看向对方求知的脸，“我一直觉得茨密希都是鲁莽的家伙，不记得也有如你这么聪明的人。”

　　妇人也挑了眉，“过奖了，现在想来，你们乔凡尼也蛮可靠，对自己，对朋友。”

　　管家，“我猜是我们以前，相互之间的接触太少了，对么~”

　　妇人，“我猜也是~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也太少了~”

　　两人互看着。

　　扎克站在门口、提着行李，从管家的眼角看到妇人的眉梢，转身，毅然决定在这发生在自己屋檐下的对话变的诡异前离开。

　　扎克把行李丢上车，坐入车内，发动，开往东方。

　　回程。

　　没有多余的临时检查，有没有刻意的绕路，更没有需要照顾两个人类而必须进行的停留修整。

　　扎克的回程效率，将人类制造的代步工具，发挥到了极致。

　　中部。

　　曾经用爱丽丝开学为理由停留的城市里。

　　扎克在相同的餐厅前打了电话，又在相同的地方接回了亚当。

　　“咿呀~咿呀~”

　　亚当脖子上的平安锁已经消失了。

　　“墨呢？”扎克一手抱着亚当，一手牵着大丹犬金。

　　金面无表情的口吐人言，“回巴顿了。”

　　“格兰德？”

　　“不是，祖们事务所。”金，回答了当扎克在魔宴里处理一切时，中部发生的、关于未来共和异族存亡的事件进程，“阿萨迈特氏族已经在权衡下表明了态度，如果共和异族大举进入联邦，会遭受绝对残忍的毁灭。”

　　“这么自信？”自己的合并氏族有这么强势的魄力，扎克自然是满意的。只是这对共和异族来说，就……

　　“本没有这么自信的，但雷夫罗在中部监控网络获得飞跃的进展（妮娜自爆的影响），中部的印安社群没有察觉，但暗处的阿萨迈特知道。如果没有巫师家族管控，在普通印安家庭中持有的对共和异族武器，就是阿萨迈特氏族的私人资源。阿萨迈特向墨说明了魔宴一旦对巫师家族动手，阿萨迈特就会用藏在社会各层的天然优势瞬间反应，接受所有流入中部的武器——为了托瑞多的吸血鬼-巫师鬼组合推进，这是身为合并氏族的阿萨迈特氏族必须要为托瑞多做的理性风险控制。不使用是最好的情况，但若要使用，用不属于联邦体制的共和异族做典型，就是最好的表态。所以，绝对残忍的毁灭。”

　　扎克非常满意这样的进程，不过还有一件事，“金，你和墨对立，断掉了共和异族在联邦的生活空间，真的没关系吗？”

　　金的回答，在面瘫很就后，回程的车都已经再次出发了才回答，“这或许会听起来很怪异，但我和墨的需求是一样。我们都在为被政府和神抛弃的共和异族找一个安全的未来。”

　　那扎克就必须要问了，“而你觉得联邦绝对不是共和异族的未来？”

　　“是的。”金回答了，“墨在联邦生活的时间太少了，我在联邦生活了四个世纪，我在隐秘联盟的中部呆过，我在魔宴的西部呆过，我也曾经在没有吸血鬼掌权的东部呆过。我知道这个国家……不适合共和异族。”

　　这是真好奇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这叫什么回答。但扎克自己得出答案了——是文化，联邦并不是万物‘诞生’的国家，联邦是个万物被‘制造’的国家，对么。在共和，总结人生历练为一份真理，诞生为精灵鬼怪的一种去代表这份真理，最终成为神。但在联邦，你的人生历练，只是某个神制造某个东西的材料……吸血鬼如此，巫师鬼如此，放眼望去，联邦这个国家的所有异族，都活成了如此……

　　联邦不适合共和异族。

　　扎克对金最后的问题，“你依然准备留在联邦，和我回格兰德吗？”

　　“恩，我需要继续守着墨，在她犯错时，我得告诉她。”所以，金并不是和墨对立，是在守护她~

　　回程的路继续，“曼菲尔~”吸灵怪，“对共和神了解的怎么样？”扎克当然也不会让了这个寄生者。

　　“令人沉迷~~”吸灵怪暂时依附在亚当身上，不过婴儿的灵魂印记似乎不能为他提供什么营养，语气是激动的，但状态是萎靡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一个真正掌握了某个世界真理的共和神接触了~真理的灵魂印记会是什么味道的呢？哦~我的脑子都在颤抖~~但首先，我最爱的人类迈尔斯呢？他去哪里了？我饿了！”

　　“啊，他去共和了~”扎克回答了。

　　“什么？一个人？他一个柔弱的人类怎么穿越重重阻碍，前往哪片神奇的土地？？”

　　“我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扎克，鼓励着吸灵怪。

　　吸灵怪用了半分钟抉择——这位有着寄生神的伟大愿望的虫子，跟着扎克的原因是扎克离共和神近，现在更近的目标有了。抉择抉择抉择！！

　　触手攀上了车窗，在疾驰的车顶上随便看准了一个路人，跃出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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