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魔

　　“试试呗，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扎克的这提议，并不诚意，回忆一下弥勒和扎克的情况就知道了——扎克从来就没有帮这个人满足‘人生际遇完满’的想法，但总是莫名的帮他达成了目的。

　　所以，扎克的提议更多的是试探消息，于巴顿这个城市中发生的事情，扎克都该知道。

　　“你帮不了。”

　　呃……弥勒倒是直接，对扎克挤了笑容，不再理会扎克了。

　　这事儿本来是能就这么过去的，但布瑞尔兴许是无聊，“他在烦恼共和偷渡来的异族越来越多，他手上的资源无法满足那些异族的需要了。”

　　“听起来是好事。”扎克很随意的评价着，“业务充足。”

　　“不是充足，是溢出~~”布瑞尔似乎因为自己说出了个‘高端’的词而感到高兴，“以前他是给那些少数的偷渡共和异族，提供在联邦生活的善人~现在，他是拒绝大多数偷渡异族在联邦生活可能的恶人~”

　　扎克歪了下头，这逻辑居然还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曾经的共和异族来联邦，数量有限，弥勒在祖们事务所的工作可以很好的满足这些偷渡者的需要。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供不应求了，弥勒根本没办法满足每个来到联邦的共和异族，给他们安排生活，那就只能对那些人说不了。

　　人生际遇的完满么，呵。

　　“最近从共和来的异族很多么。”扎克问布瑞尔。

　　“嗯哼~”

　　“是因为共和的……”扎克回到弥勒身边了，和布瑞尔短期的交流，扎克还能控制，长了，扎克怕被带偏，所以还是找正主比较好，“疫苗么。共和的环境，对共和本土的异族越来越恶劣了。”

　　弥勒终究还是理扎克了，这烦恼，看来是真的。弥勒还没抬头就开始叹气，“不仅如此，我听那些来到联邦的异族在谈论因为没有供奉，‘升仙’的路也被关闭了，共和的环境不是恶劣，是根本不再容得下大家了。”

　　新词儿。从字意上看，扎克倒是可以理解——这说法很像联邦的‘上天堂’，对么。只是对于共和的‘升仙’，指的应该是精灵鬼怪成为真正的神，进入共和神仙们所在的那个世界，天庭。和人类的灵魂没什么关系了，完全共和的信仰体系。

　　扎克理解的很对。

　　弥勒抬了头，看着扎克，“共和的政府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果你有其它地方要去，共和就不是你的家。”

　　这句话扎克不懂了，“什么意思？”

　　“共和要发展。”弥勒一脸苦涩，“为了共和那片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生命更好的生活。”

　　扎克还没听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起来很不错。”

　　“不！”弥勒突然激动了起来，“这不是‘不错’！我们的文化就是万物都会诞生，此生此刻的存在都是为了最后诞生的那个‘东西’，是精灵，是鬼怪，甚至最后成为的神仙？不管是什么，当下的生命，不过都只是一个用来修炼的茧！”

　　扎克能感觉到这话题触及了弥勒的某些原则，不适合硬刚，所以要明白对方的意思，扎克需要动脑子。

　　稍作思考，“听起来，你的意思是，共和不需要发展，因为……”扎克皱了下眉——就在前段时间，扎克还在感叹共和拥有自己的本土神，就比联邦强太多了，但现在？“活在当下的生命，不重要。”

　　“对！就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诞生的那个……”

　　“你等等。”扎克打断了弥勒，必须打断了，“你不重要吗？”扎克看着弥勒，对，看着弥勒。

　　“我？”弥勒被打断就愣了一下，现在被问又愣了一下，“不！我不重要！至少现在并不重要！未来我真正诞生的时候，我才重要！”

　　“因为到时候，你会以‘人生际遇的完满’这个概念成为神。”扎克继续看着弥勒。

　　“对！”

　　扎克点了下头，懂弥勒的意思了。不做评价，低了头，平静的将弥勒的表达推进：“成为神之前的生命，都不重要。”扎克侧了下头，“也就是共和中现在生活的千万人类生命。”

　　“当然不重要！”弥勒说的无比确认，“和天地至理的神相比，什么都不是的囫囵生命，算什么啊！”

　　扎克继续低着头，这是礼貌的表现，扎克不想让弥勒看到自己现在已经快翻到脑壳后面的白眼，“所以为了这些，呃，‘囫囵’的生命品质。”扎克拿了弥勒的用词，“共和政府放弃了‘神’，实在是不可理喻？”注意扎克的语气。

　　“是啊！不可理喻！为什么需要提高公民的生活水平？为什么提升公民的素质？为什么要……”弥勒几乎被所有一个国家富强的优点前面都加上了‘为什么’，仿佛这就是不可理喻一样，“为什么？！要为那些根本不重要的生命，让我们这些真正求道者无家可归！”

　　扎克是绅士，温柔的推进，“恩，严格来说，你们这些‘求道的生命’……”扎克继续拿了弥勒的用词，“也没有把共和当你们的家，对么？成为了神，你们会去那个天庭，那才是你们的世界。”扎克现在有些乱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嘲讽：“个个都代表着天地至理的神仙们居住的世界。”真正的文化冲击，扎克终于体验到了，略晚。

　　而弥勒已经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呵呵，魔障中——“对！这不就是我刚说的吗？共和政府已经表明态度了！它选择了些不重要的国民！不再给我们求道者提供生活空间。”

　　扎克点了下头，终于把表情控制好了，是平静，“共和政府也没什么不对的，共和是个国家，人类的国家，第一优先就应该是人类国民，不是你们这些不在乎国家富强，并早晚会，恩，‘升仙’去另一个世界的‘神’。”扎克终究保持了他托瑞多式的精准，“你的烦恼是不是怪错人了，共和这个国家在贯穿几千年的历史给了你们诞生的机会，已经是仁慈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你们难道不是应该去问你们认为是家，是至理的，‘神’么。反过来抱怨一个不重要人类国家，是不是有点儿幼稚了。”

　　弥勒看着扎克，脸上的激动……恢复了平静，但是，“我们需要地方成长为神。不在共和，你告诉我，能去哪里。”

　　扎克张了下嘴，眼中的塞姆抢先了，从扎克身体里走出，“反正也不是联邦，联邦也是个国家，不是需要讨好你们的中点站！找你们自己的世界去！”

　　接着，一团黑色的火，包围了弥勒。

　　最后火与人，一起消失了。

　　三秒后，塞姆对扎克说，“他入魔了。”

　　扎克问了三个问题，一：“入魔是什么意思？”二：“你怎么知道的？”三，“塞姆，为什么要刺激弥勒？？我都快把道理给他说清楚了……”

　　“我在‘鉴’（韦斯特）那里的时候听到了很多共和异族的知识，但你应该知道，她并不喜欢我，不会对我解释，我也说不清楚，你去问她。”最后一个问题，“我本质还是个巫师，我讨厌一切不把自己的世界当回事，要去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原则问题！而且，扎克，你说服不了他的，他自己觉得他是天地至理，你只是这个世界中无数不重要生命中的一只吸血鬼！”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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