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最后结果
没那么在……意……
何鹭晚险些一个巴掌乎他脸上。
你想了半天告诉我你的重点在这个地方?!
“阑王殿下说笑了,不知您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想法?我指的是在府中‘暴毙’然后转移出去为您做事的部分。”何鹭晚微笑着把话题揭过去。
她是个有涵养的人,不去跟无赖一般见识。
“恩……这点啊……”殷封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然后又陷入了长考。
何鹭晚:“……”
如果不是打不过,她真的要打人了。
“好好得,你为什么要在府里假装暴毙呢?”殷封阑的重点还是不对。
何鹭晚只能耐着性子:“如果我两边的身份共存的话,先不说我在阑王府中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光是两头顾这点,就很容易暴露身份。”
“我觉得你能顾得过来。”殷封阑笑道。
不,我不能,不能!
何鹭晚心里要哭了,但面上只是蹙了蹙眉:“阑王殿下为何对我如此有信心。”
“因为府里有很多事要你帮忙,你必须顾得过来。”这话说得一本正经。
何鹭晚:“……”
她一口气噎在心口差点憋死,半天还是长叹了出来。
“阑王殿下……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府里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本王迟早要将她们全都收拾掉,但本王如果没有一个听话的棋子在府内,是做不到的。”殷封阑晃了晃茶壶,递给何鹭晚。
“去再烧一壶。”
何鹭晚心中苦涩,面上不语,最后拖着脚步烧了壶新的茶来。
这期间她也冷静地考虑了一下,殷封阑的处境确实尴尬,光看今天的这场晚宴就能知道,这王府里的人如果闹起事来,只怕他在外面也会束手束脚。
但……要何鹭晚面对那些感情偏激的女人们,她是拒绝的。她前世今生没怕过什么,但是真的怕了这些心机深沉的女娃娃们。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回到了桌案前,看得殷封阑有些好笑。
“怎么?还有你不敢说的话?”
何鹭晚瞄了他一眼,问:“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些人?配合着您在外面的公务慢慢来吗?”
“聪明。”殷封阑点头。
何鹭晚松了口气,皱着眉想了想,半天才妥协:“如果您在王府也需要我的帮忙的话,那在这里的身份,我也可以留着……”
“但是?”殷封阑好奇下文。
“但是外面的事情,您也必须让我知道。在您决定动您的政敌时,所有的细节我都要了解,甚至参与其中,这样我才能用最合理的方式,帮您除掉府中相应的……内线。”
何鹭晚想了半天措辞,最后觉得那些女子们用“内线”来形容,最为合适。
“野心不小,不过只要你有这个能力,以后的诸事自然会让你参与。”殷封阑倒也不小气。
何鹭晚点了点头,礼貌性地道了声谢。
“那关于您无意皇位的话题……”一个大迂回之后,她还是开口了。
或许是无须再隐藏,殷封阑这次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
何鹭晚瞧着他确实不像会随时暴起、取走她性命的样子,于是放下心来。
“既然您无心夺嫡,那想必有一个支持的人选吧?”何鹭晚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她回忆着这段时间看过的书,里面有记述当朝的一些事情,包括外界对各个皇子的评价,以及他们在一些事件中的表现。
她要从中提炼信息,最后总结出一个自己的评价。
不过明文写在书本上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是客观事实,所以可信度方面她也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当今陛下一共有十位皇子,除去夭折的九皇子之外,还有九位。
他们可以说各有特点、各有建树,就是不知道殷封阑看中的是哪一位……
“不错,我觉得阙王兄最适合登上皇位。”殷封阑冷不防来了一句。
何鹭晚猛地转头看向他。
只见殷封阑的神色平静,看着白花花的窗纸,兀自饮着茶。
可能是何鹭晚的视线太炽烈了,殷封阑被盯了半天,才回过头来跟她对视,送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这笑容胜于皓月明辉,差点把何鹭晚心中的残留感情点炸。
“您刚……咳咳咳咳……”
何鹭晚无论是肉眼判断,还是去感受他的精神状态,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刚才的话,殷封阑是认真的。
所以何鹭晚震惊地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好久才回过劲儿来。
“您……这么直接地告诉我,好吗?”何鹭晚有点失语。
她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你想知道,本王就告诉你了。”殷封阑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何鹭晚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至少殷封阑不会毫无条件地就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
要知道,在朝臣和世人的眼中,阙王与阑王是皇位的竞争对手!太子一党也是这么认为的!
阑王其实是阙王一派的人。这个消息如果被夺嫡的对手知道了,只怕他们暗中的很多布置都要付诸东流。
虽然现在明面上是三方争夺,但其余的皇子有没有自己的小九九谁也不知道。
提前暴露了同盟的关系,只会让他殷封阑和阙王成为众矢之的,给其他潜在的对手一个完美的联盟理由,一起针对他们。
可以说,殷封阑这看似无意的一句吐露,相当于把致命点暴露给了何鹭晚。
何鹭晚觉得,自己现在怕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不上他们的贼船,那自己最后还是逃不了一个灭口的命运。
……命不在自己手里握着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何鹭晚面上的阴晴几度变换,她的双拳在不自觉中握紧,甚至用力过度带起了轻微的颤抖。
殷封阑没有逼迫,自斟自饮地赏着何鹭晚的情绪变化,安静地等待她的决定。
不过这其实是一件没有悬念的事情,因为何鹭晚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能走。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辅佐阙王殿下,直至他登上皇位。”何鹭晚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她甚至没有见过阙王,在不了解这是一个怎样的人的情况下,就要被迫站队,这实在太憋屈了。
殷封阑笑了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出生起就在深宅里窝着,这一路夺嫡要经历怎样的艰险,你知道吗?”
何鹭晚却不担心这个,抿唇笑得傲然:“管他什么艰险,放马过来就好。”
殷封阑似乎不想与她一般见识,所以没有接话。
“阑王殿下,关于我的外在身份……”何鹭晚这时捡起了老话题:“您也知道我的能力,在劝说游说甚至审问方面很有一套。我认为,要想发挥我的最大价值,就必须要放我出去跟各种各样的人接触。”
这话似乎惹到殷封阑了,他皱了皱眉,想要反驳什么。
何鹭晚没给他机会:“我女子的身份是受限的,所以我想以男性的身份来辅佐阙王。这样,无论是帮他招揽人才,还是劝降敌手,都会方便得多。”
殷封阑:“……”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纠正比较好。这姑娘的心也真是大,而且不是一般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扮男装?”
“恩。”
“招揽人才?”
“恩。”
“劝降敌人?”
“恩。”
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看跑谁。
殷封阑思考着措辞,想跟何鹭晚澄清他对她的定位。
“我知道阑王殿下想说什么。”何鹭晚严肃地看着殷封阑,写了满脸的不同意。
“您想只让我偶尔参与到事情中,在需要审问人的时候再出马,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幕后人员’。”何鹭晚看清了这个时代的本质,所以很容易猜透殷封阑的心中所想。
他本人也不置可否。
“但我却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听上去十分荒谬,可我的能力不仅限于此。阑王殿下您和我聊了这么久,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何鹭晚坐直了身子,一言一语都充满了攻击性。
“毫不谦虚地说,我能洞察人心,一眼辨明一个人的本质,看出敌我。还能引导嘴严的人说出他们需要死守的秘密,更进一步,我甚至可以把敌人身边的死忠洗脑成我的死忠。”
“何止不谦虚,简直狂妄!”殷封阑冷眼一横,对何鹭晚的说辞不屑一顾。
然而何鹭晚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看,没有再多说话。
看着看着,殷封阑觉得自己的思想动摇了,而且瓦解的速度很快,他在意识清明的情况下,不可思议地接受了何鹭晚的说法。
“这是什么妖术?”殷封阑想到了刚才自己莫名被平息的怒火,不由得质疑起来。
“能帮阙王拿下大位的妖术。”何鹭晚平静以对。
“阑王殿下给我透了那么多底,连自己无意大位、相助阙王的秘密都告诉我了,那我自然也要拿出相应的诚意来。”何鹭晚微微一笑。
殷封阑有些语塞:这里面有一半都你猜出来的好吧。
何鹭晚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这不也应证了我刚才说的话吗?”
殷封阑在这笑容中有些无力,片刻后,做出了让步。
“你的设想并非不可能,我也不去深究你怎么学的这些本事。明日开始你可以自由出入王府,条件是必须有风谣随行。”
“多谢殿下。”何鹭晚欣然同意。
殷封阑深深看了她一眼:“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你自己,有一点你要记住,忠诚和能力同等重要。”
这点何鹭晚一样没有异议,她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见阙王一面了。
“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殷封阑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琳荷苑。
今晚两人得到的信息量都不小,这是需要时间消化的。
不过何鹭晚却很开心,因为她总算是为自己赚了个还算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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