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应许之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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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美尼亚知道，无论他是否可以通过自我毁灭将白夜一同带走，已经处于弥诺克斯的冰恶魔族群，都将面临无主的境况——
深渊之所以要设立恶魔领主，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以最低限度去管理恶魔族。
所以，在亚美尼亚陨落，“深渊界：莫厄斯”尚未选出下一位冰之深渊的恶魔领主之前，别说那些远征弥诺克斯的先锋队了，就是之前他的心腹，也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这是恶魔族的天性，亚美尼亚深知这一点。
因此，为了能让冰之深渊继续存在，不会因为侵蚀事件的继续而被其他阶层的深渊吞并或是被弥诺克斯反攻，收缩战线，甚至将冰之深渊划分成一块缓冲区都可以，只要……
冰魔不灭——
他便为王！
不得不说，虽然恶魔族在很多时候，“脑子”的确不被智慧生物理解，但在某些方面，他们的坚持，却是最“可笑的执拗”。
对于这样一位已经步入死亡的恶魔领主来说，他想的永远不会是正常的，对死亡的恐惧。
恰恰相反，他反而在死之前，在主动的捍卫着恶魔族的……
荣耀！？
这听起来很可笑，却也不值得去可笑，毕竟，此刻的亚美尼亚.古兹曼，的确是“高尚”的，不是么？
执拗于荣耀者，可以不去尊敬，但谁也没资格去嘲笑。
即使他曾经是位作恶者，可作恶者就不能做好事了么？
…………
冰蓝色的血与肉在“浮生尘焰”的灼烧下失去了活性，在血肉中闪烁的灵光彻底离开亚美尼亚的肉体后，这位冰之深渊的君主，在他的行宫之中，彻底远去了。
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白夜伸出手将脸颊上已经凝结成薄薄冰层的血红色冰晶扫落。
随着等阶的上升，殊命的战斗结果将会呈现一种断崖式的效果。
什么是断崖式的呢？
举个例子，在两位王冠或是传奇阶殊命的对战中，彼此之间的交手可以持续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有时候，几天，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的战斗并不是不存在，理论上只要体力，精力与能量可以跟得上，那么高阶殊命的战斗过程是可以做到非常久的。
而这一过程就可以形象地比喻成一片一马平川的草原，即使偶尔有丘陵的出现，也不会影响太多，在总体上还是波澜不惊的。
可一旦战斗进行到了末期，其中的一方或是双方已经完全或是有大概率可以确定对方的弱点，准备结束战斗时。
届时，战斗的结束将会非常迅速，而这，就是断崖式结束的意义——
相较于整个战斗过程，战斗结束的那短短时间，真的是不值一提。
当然，断崖式结束的形式只是大部分高层次战斗的普遍现象，并不能概括全部的战斗。
“哼……”
闷哼一声，将“樱”当做拐杖插在面前的坚硬冰层中，白夜的嘴角缓缓流淌出了带有内脏碎块，暗沉血块与细碎冰渣组成的鲜血。
虽然白夜在之前对亚美尼亚造成了致命伤害，但同样的，他也在承受“浮生尘焰”压力与亚美尼亚最后的自爆时，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势。
此刻的白夜，能够在战斗后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事情了。
“夜……”
也正是在此时，在白夜身下的阴影中，身披灰白色鸦羽斗篷的白依浮现出身影，在轻柔的动作下，将白夜的身躯缓缓平躺。
抱着白夜那犹如风中残烛的爆破身躯，让白夜的上半身枕在白依的怀中。
伴随着冰之深渊的昏暗环境，那绯红色的妖月在白依的面部褪去，显现出了面具下方的面容。
将关心压在眼底，白依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别这样……”
“别这样？”
听到白依的话语，白夜扯着嘴角笑了笑。
看来这个女孩，并没有因为长期的刺客训练与战斗，而丧失一些人性中的善良。
其实，在五年前，当白夜在孤儿院中将当时的白依领走之时，他就曾经思考过，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毕竟在利益面前，他的一切行为与正义，与邪恶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他付出知识与资源去训练白依，让白依拥有力量，拥有健康的生命，拥有更加精彩的人生。
而白依也在他的训练下，成功成为了一位强大的刺客，可以为他所用。
从某个角度上去看，这只是一场交易，双方得到与付出的事情，都清晰无比……
但从何时开始，他开始关心起眼前这个女孩的内心，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呢？
白夜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白依是他的利刃，是他的队员，是他可以付出亲与爱的人……
这就足够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白依对他好，他就对白依好，多简单啊……
“好，我不会再这样了。”
闭上眼睛，白夜答应了白依的请求，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十分疲惫了。
“将‘手稿’中的‘深渊符文：亵渎之语’召出，让符文吸收恶魔领主心脏中的‘恶魔精粹’……”
吩咐着白依一些事情，白夜终于抵挡不住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疲惫，深深陷入了沉睡之中。
以命灵阶的本质去使用连传奇阶也难以驾驭的异火能力，也幸亏白夜并不是普通的殊命，否则光是那一刀一剑就可以轻易夺走他的生命。
…………
与此同时，在白夜将亚美尼亚击杀之后，无论是处在“深渊界：莫厄斯”内部的恶魔族还是已经通过深渊裂缝降临弥诺克斯的恶魔族，都收到了那来自恶魔领主“亚美尼亚.古兹曼”的灵魂召令——
“撤军”！
即使纪律性几乎为零，但恶魔族天生便会遵从更强的恶魔个体，所以当亚美尼亚的临终召令下达之后，弥诺克斯中的恶魔族大军便开始了一刻不停的撤离，好似他们之前从未入侵过弥诺克斯一般。
不过，作为被入侵的一方，弥诺克斯的生灵，又怎么能轻易让这些脚踏过他们家园的恶魔，就这样撤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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