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人与妖怪的辩论

　　身为犬族的大将，西国妖怪的王者，斗牙王少有的，失眠了，还是在人类的村庄里。

　　他失眠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发现，似乎人类和妖怪，没什么不同。

　　第二天，怀带着疑惑，斗牙王和白井月一起出发了，朝着人类的大城市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山路和密林，时不时就有妖怪出现袭击他们。

　　这一次，斗牙王没有阻挡白井月，首先，白井月只是反击，从来没有主动出手，其次，他没有那个时间。

　　在旅途之中，他一直在观察，思考，被妖怪理所当然视为食物，视为猎物的人类，究竟和妖怪有什么不同？

　　因为妖怪实力更强？

　　然而人类也有实力强大之人。

　　因为妖怪更加狂暴？

　　可是人类也有狂躁嗜血之人。

　　家庭关系，男女责任，村庄群落，在人类社会见到的每一件事，他都能够在妖怪之中找到对应的事物。

　　那么，人类和妖怪，有什么不同？

　　和斗牙王不同，有一个存在没有考虑到这种哲学感满满的问题，他只是看到白井月在斗牙王面前肆意杀戮着妖怪。

　　他就是冥加。

　　“老爷！老爷！那个人类，不管管吗？好多妖怪死了！”

　　听到冥加的呼喊，被打断思绪的斗牙王有些不满，不过冥加的话语也让他想到一个事情。

　　如今，白井月杀戮妖怪中的弱者，和妖怪杀戮人类中的弱者，是何等相似，那么，对于妖怪和人类的关系，这个白井家的人，是怎么看的呢？

　　在白井月解决了这一波敌人之后，斗牙王走上前来。

　　“冰，问你一个问题。”

　　正在享受御坂美琴擦汗的白井月不满地看着斗牙王，语气不善：“怎么了斗牙？你不会又为这些妖怪求情吧？”

　　“不是···我想问，你是如何看到妖怪和人类的？”

　　“妖怪和人类？你一路上就在想这些问题？”

　　看着陷入眼神认真的斗牙王，白井月无语，这种简单的问题，有什么可纠结的。

　　“正如我之前说过的，斗牙，你是妖怪，我是人类，就是这样简单。”

　　斗牙王皱眉，还是不理解白井月的意思。

　　知道斗牙王可能不理解，白井月补充说道：“人类，和妖怪，其实没什么不同。人类和妖怪，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种生物，都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他们共同组成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二者没有区别。”

　　“可是为什么，妖怪大多捕食人类呢？明明捕杀动物，也是可以果腹的。”

　　对斗牙王的疑问，白井月感到不解，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二人的眼界，实在是不同。

　　“妖怪捕食人类，表象是因为吃人类能够增加妖怪的力量最多，本质则是因为人类的血肉和灵魂所蕴含的能量最多。具体来说，这就是食物链，就和狼吃兔子兔吃草一样，这是天地的设定。”

　　“那么人类猎杀妖怪呢？冰，兔子，可没有吃过狼。”

　　“那当然是因为，人类也分两种。就和狗和犬妖的关系一样。”

　　斗牙王皱了皱眉。虽然犬妖也算是狗衍变而来，但是早已经成为一支独立的种族，被这么说，他还是有点不爽的。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等着白井月的解释。

　　“因为天地力量的汇聚，妖怪出现，凌驾于动植物之上，成为了狩猎者。他们猎杀人类，也猎杀动物，也猎杀彼此。”

　　“得到了力量的人类，阴阳师、法师或者其他什么职业，也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他们互相为敌，也食用动物，自然也猎杀妖怪。”

　　“其实，拥有了力量的人类，我比较喜欢称呼为超凡者，这些存在，算是人类，却也不算人类，就和犬妖，算是狗，却也不算狗。因为犬妖凌驾于狗之上，而超凡者，也凌驾于凡人之上。不管，这些超凡者是否这样认为，实质如此。”

　　白井月的话语，让斗牙王陷入了沉思。仔细一想，确实如白井月所说，但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或许这些，对斗牙你来说有点复杂，其实，你可以把人类看作是另一种妖怪。有弱小的成员，也有强大的成员，和其他妖怪为敌的，一种新的妖怪。”

　　“所以我说，我们是人类，你是妖怪，就是这样，也仅仅是这样。”

　　白井月这么一说，斗牙王算是想明白了。

　　人类和妖怪没什么不同，妖怪和人类的互相猎杀战斗，就和他们犬族和豹猫族争夺地盘类似，都是为了生存，仅此而已。

　　想通了的斗牙王露出笑容，拍了拍白井月的肩膀：“冰，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帮我弄明白了这个问题。”

　　如今的斗牙王已经想通了，不管人类和妖怪之间如何，他是斗牙王，是犬族之王，是西国妖怪之主，只要记得这点就好，其他的，全看本心。

　　如此就好。

　　看着露出笑容的斗牙王，白井月微微叹气。

　　人类，怎么可能如白井月说的这么简单？

　　如果人类真的和妖怪一样的话，为什么高阶妖怪化形的时候，都会选择人形？别的形象不行吗？

　　为什么人类会被众多妖怪共同视为敌人？甚至人类自己都将自己和妖怪区分开？

　　为什么人类会逐渐占据世界主流？哪怕是在不同的世界，最终都是人类获得胜利？

　　为什么人类信仰诞生神明很容易，而妖怪信仰诞生神明却如此之难？

　　为什么神明的模样也大多化为人形？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他的冻结，乃至于终结！遇到人类的时候，总会有一层阻碍？

　　如今，陷入迷茫的，可不只是斗牙王，白井月也是如此。

　　这一切的谜团，涉及的东西，太过庞大了，庞大到，就连白井月到现在也未曾探寻出一二，只是微微发觉那藏在幕后的阴影！

　　自然，这些东西也无法和斗牙王明说。

　　少女们对此也是一知半解。

　　她们可不知道白井月的终结居然遇上人类的时候会有这种问题。自然也就不会发觉这种已经被众人习以为常的人类设定，背后所蕴藏的东西。

　　御坂美琴拉住白井月的手，似乎是在安慰，而白井月则是悄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或许只有曾经直面过终结的御坂美琴可能察觉到了，白井月所担忧的事情。

　　然而御坂美琴对此也毫无办法。

　　这一切，只能由白井月自己承受！

　　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或者，永远埋葬在时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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