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因果
A233将枪收在袖口，她眼前是一片像被十五级狂风席卷过的森林。
飞溅的木屑甚至在她的身体上留下细密的血痕。
瓦希莉莎啧着嘴，她不怕受伤，但不代表她喜欢痛，“蕾薇妮雅，你刚才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吧？”
踢开一块碎木，脚底下是粘稠的红色液体，在夜风的寒冷中迅速凝固成块。
借着月光还能看清它主人的尸体。
柏德蔚挥了挥剑与杯之杖，本来有人跟出来心情就不太好，偏偏那几个黑衣人作死要挑衅。
怪得了谁。
“只是几只小老鼠，死了就死了，我到不觉得你会出事。”
瓦希莉莎没有反驳，她对活下来的人更感兴趣，走到A233的身边，后者像是炸了毛的猫咪。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剧烈的反应。
银芒已经是对准了瓦希莉莎，A233不觉得自己能同时杀掉两人，她只是在露出獠牙。
瓦希莉莎毫不在意这种东西，身旁的食人魔女会帮她搞定一切。
“少女，不要那么冷漠嘛，来，说说看这些人为什么会追杀你。”
她在这时，是善的，并非是绝对的恶。
A233没在她身上察觉到任何的恶意，可能是自己感觉出现问题。
希望没有错！
收起武器，她开始闭口不言。
上前搭话的瓦希莉莎就显得有些尴尬，如何应对尴尬，这是一项基本技能。
瓦希莉莎就具备这项技能。
歼灭白书之前获得的入国许可，很大程度上不是教会帮她争取的，而是她自己凭借强大的个人魅力以及，一些小手段才获得的。
“放轻松了吗？既然你被人追杀，那就说明你可能触动某些人的利益，现在应该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进行修养吧？”
瓦希莉莎目光扫向那些伤口。
柏德蔚不想多管闲事，她就是单纯提起兴致，就和孩子忽然想要某件玩具相同。
玩具不好了玩了，那么丢弃还是怎么的，都随意。
所以她扭头往住宿的大楼走去，“现在房间还很紧缺，你要是想带回去，自己和林一交代。”
“谁允许你直呼神明大人的名字的！”
这是她的信仰，对其信仰不敬的后果，比杀了她亲人还要严重。
柏德蔚的脚步一滞，忽然回忆起之前差点死在那个试炼场的情景，她敬畏未知强大的力量。
“这点是我不对，之后我会向神明请罪。”
“我可是会好好盯着你的。”
“放心吧，神明宽广的胸襟是会原谅我无意的冒犯，到是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把柄被我找到。”
瓦希莉莎如此虔诚，只要把后面的少女培养成信徒，那一定是绝妙的体验。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她不客气的回道：“放心好了，我对神明大人的信仰绝对虔诚。”
“那就好。”
柏德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想必已经是离开了。
这是瓦希莉莎才把目光重新瞄准在A233身上，“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的神明存在吗？”
A233本来是想要回答不信的，但考虑到那个男人身上种种的异常，她有些犹豫了。
通常瓦希莉莎向他人询问时，得出的答案往往是不信。
甚至是一些资深的信徒，都曾经明确向她表示，神明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他们早就抛弃了人类。
可今天这个看起来走到穷途末路的少女，却犹豫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意味着她即将收获一枚新的，虔诚的信徒，那将可能获得神明的奖赏。
不！
只要获得夸赞她就心满意足了。
瓦希莉莎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她轻缓的话语，慢慢开始诉说关于与林一的相遇。
那场决定了她命运的战斗，更是被她描绘的淋漓尽致。
在倾听完瓦希莉莎的故事后，A233知道，这是该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如果选择同意，她将会成为那恐怖存在的信徒。
不同意，眼前这位看起来无害的修女，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深吸一口气，A233认真的道：“我也想像您一样。”
瓦希莉莎鼓掌庆祝，她向A233伸出手，“来吧，迷途的羔羊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不知死活的异端。”
听到这话，A233明白已经没有退路了。
……
厄罗斯成教的总部，被两条肆虐的龙给捣毁。
那威力不弱于氢弹直接爆发的龙息，将几座岛屿击沉引发滔天的海啸。
托尔在随意的向着梵蒂冈吐出一口龙息后，朝着康娜炫耀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圣骑士了，看到没，这个世界的圣骑士根本不堪一击。”
康娜正在思考晚上吃什么，唾液开始分泌。
根本就不没有听清托尔说了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康娜只要点头就行了。
这一路搅风搅雨，将学院都市战争的风波，完全驱散。
两条看似要毁天灭地的龙出现，谁还管你学院都市的死活。
打成啥样暂时也威胁不到厄罗斯成教的人吧？
就算世界要被统一，也不至于现在就丧命吧？
亚雷斯塔几乎第一时间就从劳拉那边得到消息，托尔和康娜的事情，实际上劳拉是知道的。
她只是想要测试一下亚雷斯塔的反应。
以后大家都是同事，竞争压力存在是必然，而劳拉觉得有威胁的，就是亚雷斯塔了。
虽然他是个男人，但谁知道林一的口味啥时候就变了呢。
小心一点也好。
亚雷斯塔知道消息后就不那么想了，他觉得可能是林一要统治世界，那边的事情既然林一没告诉他。
那他也不去搀和。
还是仔细研究研究他记录下的“神的语录”来的实际。
他不做反应，劳拉下意识的就认为林一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对方。
于是对亚雷斯塔又来了一个暗中调查。
知道亚雷斯塔一点底细的人，都了解他和魔法侧有着不可调和的仇恨。
建立学院都市，也是为了和魔法侧进行分庭抗争。
暗斗还在存在着，林一这边，已经是出现在了平流层之中，能长时间处在平流层的都是大佬。
他这种连顶层的边，都才摸到一点点的本源，必须得夹着尾巴做人。
七彩斑斓的光芒，那是一个个世界的入口。
漆黑深邃的黑洞，其中不乏投射出一道驱逐的意念，想要吓退林一的大世界本源。
“没事别来烦我，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
林一轰然展开神念，将这句话夹杂在神念中扫过那些世界入口，一瞬间。
四周完全安静了下来。
在知道他实力还敢挑衅的，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真有实力的。
像蝶主那样的存在可不多见。
她是存活了几亿年，比老古董还老古董的存在。
正常情况下，林一能遇到的，都是一些和他差不多，或者是比他弱的神邸。
能在平流层打架的，都是一些高等大世界本源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要他不作死，一般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就在林一静下心，准备开始观察世界融合的时候，忽然有一道微弱的神念，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林一，快来救我！”
盘腿而坐的林一眉头一拧，这道声音，好像是混沌石碑的。
混沌石碑属于奇宝，放在小世界没人动得了他。
“这家伙不是出去浪了吗？怎么有空让我去救他。”
现在世界的融合大概在几天后，就会正式展开，时间林一是有的，正好没事情做的他，准备先去看看再说。
他顺着那道神念所处的位置，开始慢慢向着一个目标点飞行。
身上的本源气息没有遮掩的释放而出。
最终，他在一个浅绿色的世界入口处停了下来。
那种漆黑不见底的世界，对他来说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种浅绿色的世界。
“如果不是小世界的话，就是一些奇异的空间。”
林一没有停留，一头钻进这个世界入口之中。
在他进入这个世界后，这个浅绿色的世界入口处，快速变幻，眨眼就成了深黑。
两只小萝莉坐在巨大的王座上。
王座四周散落着各种零食的包装袋，在她们的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魔法水晶球。
盖亚在看见林一进入后，兴奋的蹦了起来，“阿赖耶，我就说他会上当，怎么样，你输了吧！”
阿赖耶扶额，她真没想到那么简单的小把戏，就能骗过林一。
关于林一是怎么和型月世界的两大抑制力结仇的呢，这事情得从世间之恶，也就是黑泥开始说起。
当初林一走的时候，可没管黑泥。
任由黑泥的蔓延，那么人类就有可能最终被灭绝。
这种事情，是将守护人类（灵长类）的抑制力所不容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她们就开始想办法，要问林一要一个交代。
正好可怜的混沌石碑走错路了，被两只小萝莉逮到，于是一个比较傻的计划就此诞生。
进入世界后，林一入眼所见的，是一片漆黑的大地。
黑泥中散发的恶意让林一都感觉到心惊。
“这里是，型月世界？”
林一在确定世界后，立即散开神念寻找混沌石碑的气息，本着贼走不空的想法。
来都来了，至少要把混沌石碑给带走。
反正两大抑制力在他的估计中，也就勉强和自己持平，再加上最近对规则的熟练运用。
会不会输给她们得打过才知道。
“老大，我在这里！”
在林一神念放出后，混沌石碑立马从黑泥里升起，它那有点怪异的头发，都秃了。
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石碑的模样。
大部分的力量都被两只小萝莉压制。
林一赶紧下去，来到混沌石碑的前方，“你动作快点！”
“我进不去！”
混沌石碑心里苦啊，它是想出来浪来着，积攒本源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起码得要个十万八万年的时间。
要跟着林一，那等到花儿都谢了，它都成长不起来。
这就是源当初在吸收掉石碑本源后，就直接将它丢给林一的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
混沌石碑小声的传音道：“她们马上就要来了，我想你要和她们谈一谈。”
“谈不拢呢？”
“谈不拢也要谈，哥的小命可是握在你手里，等我完成进化后，绝对是你突破最好的助力！”
阿赖耶忽然出现在林一的身边，“它说的没错，如果你想要迈向更高层次，借住它的帮助，是个很好的选择。”
紫发，身娇体柔，浅灰色的瞳孔。
“你是盖亚还是阿赖耶？”
阿赖耶有些意外，“你知道我们？”
她没记错的话，当时林一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不怎么被她们主意的小家伙。
再看看现在。
今天要是不能好好谈，为了型月世界，也要和盖亚配合将他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
林一的前身好歹也是看过一些关于型月内容的。
“当然，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盖亚，让她也出来吧，你们两大抑制力可以说就是型月的巅峰力量了。”
盖亚从林一的身后钻出，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狡黠的笑道：“阿赖耶，他好有趣，我们把他留在这个世界好不好？”
林一是不介意和小萝莉在一起愉快的生活，但为此让他放弃进化，这是不可能的。
阿赖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但这个世界只是让她们本体降临的一个载体。
世界的强度并不足以完全将林一封锁，及其可能会因此而导致型月大世界一角的崩塌。
这损失，可就大了。
“你怎么看？”
阿赖耶冷静道：“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所以我们需要你做出补偿。”
林一没有意外，蔓延在这个世界的黑泥，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因为阿赖耶和盖亚是抑制力，而非像他一样是那种单纯的本源。
型月世界有极限，她们的极限就是中等大世界的顶峰。
原因是她们将自己化作大世界的核心，规则对她们的束缚，要比林一多的多。
“清理黑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要是我们能出手的话，几秒钟就能把这些污秽清理干净，这只是其中的一项！”
盖亚嘟着嘴，看样子是要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和盖亚交流是不太实际，林一转头面向阿赖耶，看样子主事的是她。
阿赖耶没有多想，直接把原先和盖亚讨论出的赔偿方案说了出来。
“清理掉黑泥只是一部分，另外你似乎陪着一个大人物，将这个世界的管理者都一并毁灭了。
这个世界是我们于崩塌中挽救回来的，你必须要再赔偿一个管理者给我们。
另外我们两个维持这个残破世界运行，也是付出了一定代价的，那些代价需要你来支付。”
阿赖耶说的有理有据，林一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最主要是当初自己没有经受住源的抛出的食饵，结果给自己种下恶果。
有因就有果。
“清理黑泥我已经说过了，现在就可以做，至于世界的管理者，我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阿赖耶的脸色逐渐变得冷酷，“你好歹也是和我们同等的存在，连一个管理者都找不到吗？”
林一有些为难，管理者其实就是世界本源，而且是有意识的世界本源。
之前那个伊藤诚算一个，不过他已经被林一给抹除，当成养料喂给欧提努斯了。
“不是，我现在确实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不过以后可以给你补上，你先说说看第三个，也就是你们维持世界的补偿。”
阿赖耶听到林一不是不赔，脸色好了不少。
她指着混沌石碑，“这个补偿它已经帮你支付过了，我们用它的头发还有手脚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世界框架。”
混沌石碑苦哈哈的弯曲了下来，那可是它引以为傲用来彰显和同类不同的标志性发型。
绝对不是什么随便弄出来的。
当然林一觉得混沌石碑现在这造型更有魅力就是了。
大概明白情况后，林一又问道：“现在这个世界你们还能维持多久？”
“大概十几年的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开始再次崩塌。”
“那我一定能搞定第二项，十几年我攻略两个小世界还是轻轻松松的。”
盖亚插嘴，“我们要找管理者，你去攻略小世界干嘛？”
林一看着她，“管理者不是本源吗？”
阿赖耶解释道：“型月世界和其他世界不同，就像这个世界，只要重新走上正轨，本源就会自己慢慢恢复。
我们要找的是能对这个世界负责的管理者。”
林一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对管理非常擅长，而且迫切希望成为神明的人。
他一口应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过几天就把人给你们送过来。”
盖亚双手叉腰挺着胸道：“这还差不多。”
阿赖耶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这娃太丢人了，“那现在我们可以签订契约了。”
林一已经知道了契约的约束力，他很大方的开口，“你们拟定吧。”
阿赖耶伸手点了一下，一张羊皮纸落在林一的眼前。
林一扫了一眼条款没问题后，直接甩出一滴金色的鲜血到羊皮纸上。
瞬间，他感觉到了一层枷锁套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规则对于他的约束。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也困不住你，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千万不要忘记了与我们的契约。”
“放心好了，只是这点小事而已。”
说着林一用神念覆盖整个星球表面，将所有的黑泥全部剥离，凝结成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这东西蕴含着世间之恶，对低级点的本源伤害巨大。
“干脆叫你吃枣药丸好了。”
将药丸收好丢进精神空间，林一踹了一脚混沌石碑，“还装死呢！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混沌石碑灰溜溜的冲天而起，消失在林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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