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入门
翻开秘籍,前半部分纸张泛黄,后半部分是白色,应该是新加进去的。最后几页还被撕掉。
《解牛刀法》是刁不遇看家本领,后面添加内容,萧条粗犷手法粗劣,大概率是刁不遇这个鞑靼糙汉子画的。
至于被撕掉的几页,苏重猜测,那大概是人体解剖图!
龙门客栈是黑店,刁不遇肢解的人够多,有人体解剖图也不怪。
“刁不遇真是个人才!”
原本轨迹中,刁不遇一出手,立刻就把曹少钦手脚剥皮削肉。
这种功夫最吃功夫,需用心苦练。像庖丁解牛、卖油翁倒油,无他,唯手熟尔。
刁不遇刀法高超,足见其用心。
“关键部分还在前三页。”
前两页记载如何锻炼力量,如何运劲发力。第三页是一张药方,可固本培元,刺激肌肉生长。
“学会运劲发力,配合药膏养护,剩下的就是用心苦练。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内功。”苏重若有所思。
“怪不得金香玉说,高明武功需从小筑基。正是借助自然生长,逐步改善肌肉骨骼强度。成年后,骨骼肌肉定型,改变起来非常困难”
“先把解牛刀练起来再说。。”对于不能练到顶峰,苏重从未放在心里。
他有本源,只要舍得下本钱,什么武功练不到顶!
第二天,苏重找到黑子,把最近赚的银子都交给他,让他帮忙购买大批药材。
部分用来熬练解牛刀药膏,部分用来出诊治病,还有一部分是用来练毒。
短期内,毒药仍然是苏重保命手段。
金香玉看苏重动作,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这小子不会真打算练解牛刀吧。
“老板娘,最近有没有牛羊要杀,我要练刀。”苏重找到金镶玉。
“你还真打算练?”金香玉不可置信:“我都告诉过你了,你骨架定型,练不出什么东西的。”
而且解牛刀也不是高超功夫,它就是个屠夫手艺!依靠这能练出什么身手!
“那你帮我买几头羊吧,我自己练。”苏重淡淡道。
“算了算了,一会儿去找刁不遇吧。”金镶玉摆摆手,一脸不耐烦:“你愿意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不拦着,老娘还能多一个苦力。反正练不出来,吃苦是你自己。”
下午,苏重来到龙门客栈后厨。
厨房里东西摆放整齐,没什么异味,显然是特意打扫整理。到不是为了欢迎苏重,反是在掩盖痕迹。
这里是黑店,卖十香肉的黑店。大家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要掩盖一下。
“你要练解牛刀?”刁不遇绕着苏重上下打量。
刚想捏一捏苏重胳膊,手伸到一半就不由收回来,他可不想中毒。
“看你瘦瘦弱弱,那可有的练了。”刁不遇摇头。
他从小就宰杀牛羊,十多年才练成。他可不信苏重能练出什么名堂。
“练刀可以,别耽误我干活。”刁不遇提着剔骨刀走到案板前。一头杀好的肥羊摆在案子上。
“先剥皮再去骨,你先看着。”刁不遇说着手腕翻动,剔骨刀宛若活了一般,在他手中灵活翻转。不一会儿,一张羊皮就被完整蜕下来。
接着准备去骨,只是刚切了几刀,想到苏重在旁边。转身拿出斩骨刀,一刀剁掉一条羊腿。
“你先看看我是怎么剔骨的,一会儿给你条羊腿你试试。”说着就开始动刀。
一边动手一边嘟嘟囔囔讲解,下刀角度、用力强度。刀刃翻飞,三两下就把羊腿骨肉分离。
“好技艺!”苏重赞叹。刁不遇手法纯熟,剔骨刀运用的行云流水,甚至有种美感。
“这条羊腿给你,你去那边练吧。我要干活。”刁不遇丢给苏重一条羊腿,自顾自开始分割羊肉。
苏重提着羊腿走到角落处案板。
挑了一把崭新剔骨刀,挽起袖子开始练习。
他不在意能否顺利剔骨,只在乎解牛刀独特运劲方式。
第一刀下去还有些生疏,第二刀就找到关窍。
等到第三刀时,苏重已明白解牛刀发力技巧。
看似手臂法力,实则仍逃不脱力从地起原则。看似只练双臂,实则全身肌肉皆有牵扯。
还有一部分是关于手指小肌肉调动方法,苏重也试着运用。十指顿时灵活三分,剔骨刀在手中更加得心应手。
用在解牛刀里,能更好控制刀刃走向,有利于骨肉分割。
“可惜,明白不代表掌握。还需要不断苦练,尽快形成肌肉记忆。”
他一会儿测试手臂发力,一会儿试验手指运劲。
结果半天过去,一条羊腿被他戳的千疮百孔。骨头和肉还紧紧连在一起。
“你到底是在练刀还是在玩刀?!”金镶玉两手叉腰,气的牙根痒痒。
好好一条羊腿,被苏重一阵折腾,肉筋错乱血水横流,烤出来也不好吃。
“刁不遇,你是怎么教的!”金镶玉发飙了。
刁不遇低眉顺眼,嘟嘟闹闹满脸委屈。
就是从未干过屠宰的人,也不会搞成这样啊?
苏重不好意思:“老板娘,还是按我说的,我给你银子,你卖给我几头整羊,我自己练习好了。”
“滚蛋吧。老娘答应让你练刀,就不会食言!”金镶玉张嘴就骂。
这些天,她查过苏重。知道苏重本是走方郎中。和外面那些刀头舔血匪徒不是一类人。
虽然用毒狠辣,却是个真正的郎中。
金镶玉不是好人,但被她弄死的,都是不自量力找她麻烦的人。
像苏重这种身家清白的郎中,她还真下不去手。
且滋阴粉药方对她帮助极大,她却用解牛刀法糊弄苏重,金香玉有些过意不去。
苏重诧异,这个见钱眼开的金香玉怎么转性了。
旋即不再多想,既然金镶玉让他继续练,那就练呗。
整个下午,杀鸡宰鱼割肉切菜,所有用菜刀的活苏重都干。
他在意的不是如何切割食材,是其中的发力技巧。
所以,即便刁不遇多次提点,让他切的好看点儿,苏重依然不管不顾,专心体会劲力转换。
结果就是,龙门客栈的所有菜品,全都变得歪七扭八。
搞得客栈客人不断抱怨,把金香玉气的要死。她却又不好找苏重麻烦,只在大堂里对着一众江湖客骂架。
忙活一下午,回到房间,苏重全身酸疼难耐。
“过度练习劲力运转,果然有副作用。”苏重对此早有准备,拿出药材,开始熬炼药膏。
配套药膏可活血化瘀,柔韧肌肉,加快肌肉记忆形成。
忙活到半夜,终于把药膏熬好。搓热双手,把药膏均匀涂抹在双手臂膀,以及全身主要肌群。
这才忍着酸疼缓缓入睡。
一连三天,苏重就闷在后厨宰羊切墩。
金香玉整天没个好脸色,可就是不阻止苏重练刀,反倒多次提点刁不遇,让他帮忙教导。
苏重全都看在眼里,练刀更加卖力。
金镶玉绝不是好人,却够义气。所以,黑子刁不遇等人才会死心塌跟着她。
苏重把这些都全都记在心里。
晚间,苏重查看技能面板。
姓名:苏重。
本源:1.2。
技能:解牛刀法:(入门)。
“花费三天时间,终于入门了。”
入门代表肌肉适应全新发力方式,形成一定身体记忆。同时代表,他能用本源推演提高!
苏重毫不犹豫,把0.2点本源投入解牛刀,原本技能立刻模糊,接着快速变得清晰。
苏重感觉双臂后腰一阵火热,脑海好似有无数刀光闪过。数不清的练刀记忆,瞬间塞进大脑里。
好半晌回过神,伸手拿过解牛刀。手指微微弹动,解牛刀就在掌心滴溜溜打转,泛起冷冽寒光。
解牛刀(小成)!
……
金镶玉端着一盘刚出锅卤肉,走到苏重门前。
她是给苏重送肉吃,自从来到龙门客栈,苏重一直吃素,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金镶玉开黑店,自己可不吃十香肉。今天做了卤肉,想到苏重之前重伤,便顺路给他送来一些。
她也不敲门,一脚就把们踹开。
“死郎中,看看你切的肉,肉筋错乱,煮出来根本就不对味!你自己尝尝对不对!”金镶玉骂骂咧咧冲进来。可刚开门就看到一阵寒光闪烁。
只见一把透亮剔骨刀灵活运转,刀刃宛若在指尖跳舞。她顿时呆立当场。
“这……这是解牛刀啊!你练成啦!”
龙门客栈后厨,金镶玉、黑子、刁不遇等伙计都聚在这里。
苏重面前摆着一头宰杀后肥羊,他一手拿过剔骨刀。随手翻个刀花。剔骨刀在手中如臂指使。
深吸一口气,稍稍回想刀刃运行路线。手中剔骨刀行云流水使出。
坚韧肌肉韧带,宛若牛油碰到热刀。
剔骨刀毫无障碍切入。刀光飞舞,只用一盏茶功夫,苏重便把整头羊拆解完毕。
认真盯着骨头查看,上面仍残留些许红肉,部分骨头存在刀刃切割痕迹。
“差了些火候,想游刃有余,还得再练。”苏重小声嘀咕。
“怎么,你还不满意!”金镶玉没好气道。
“厉害啊!”黑子满脸赞叹。他知道苏重用毒厉害,没想到苏重练刀也厉害。
其他几人同样满脸佩服,刁不遇眼睛都看直了。
他练的就是解牛刀,知道其中艰难。苏重短短数天小成,让他觉得,过往十多年完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金镶玉,金镶玉,死哪去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几人正在后厨交谈,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金镶玉脸色一变,转头对苏重叮嘱道:“你呆在后厨别出去,这是龙门关千户!”说罢就带着黑子三两连忙走出后厨前去应付。
龙门客栈夹缝求存,黑白两道都要照顾好。龙门关千户就是白面力量。
一旦惹对方不如意,随便一个借口就能让龙门客栈灰飞烟灭。
他们不在乎是谁在开龙门客栈,只要给够钱就行。
苏重眼睛微微眯起。原身被土匪劫杀,反杀对方后不断逃跑。
开始追捕的是土匪,后来变成龙门关千户所兵痞。
不管对方是收了土匪孝敬,还是本就和土匪一伙,苏重都不打算放过他们。
之前有伤在身,怕对方围攻。现在伤势痊愈,也该解决恩怨。
压下心中想法,苏重继续处理后厨食材。
他要解决恩怨,却不能在龙门客栈。
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和龙门客栈众人相处还算融洽。不能给他们惹麻烦。
一群兵痞吃喝搅闹,直到正午才喝的醉醺醺离开。
龙门关千户走的时候骂骂咧咧一脸晦气,反倒金镶玉言笑晏晏。
看来金镶玉用了滋阴粉,狠狠坑了这兵痞头子一把。
“行了,你来出诊看病吧。那帮家伙走了。”金镶玉走进后厨笑吟吟道。他如今对苏重越看越顺眼。
那千户刚才还想占便宜,她挑了一指甲盖滋阴粉,放进对方酒里。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二弟软弱,气的对方多喝了一坛酒。
赔了一坛酒,金香玉反而更高兴。
“今天下午有事,我要出去一趟,暂时不出诊。”苏重道。
“有事?去哪?”金香玉好奇。
“自从来到龙门客栈,还没在周围走走。我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独特草药。”苏重借口道。
“可要注意安全。”金香玉下意识叮嘱。
苏重眉头一挑,怪异的看着金香玉。自己待遇什么时候升级了,一般可都是黑子等伙计才被金镶玉记挂。
金镶玉反应过来,双手一叉腰喝骂:“看什么看,老娘是怕你死了,少个免费苦力!赶紧滚!”
苏重扯起嘴角笑了笑,不理会气急败坏金香玉。
他按部就班收拾好厨房内一应工具。回房间背上药箱,腰里揣了一把解牛刀,这才离开龙门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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