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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令花疏(番一)


  风来了,雨来了,你为何不在?

  我曾阅尽千帆,在尘世孤独徘徊,我见过沧海桑田,在手心一遍遍写下那人的名字。

  可是,那个人终是回不来了…

  我叫蚩优,是蚩尤的姐姐。

  ——

  那天,风有些冷。

  “蚩优,尔如今被俘,可服输?”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字,敲在她的心上。

  蚩优被捆仙绳捆的很紧,她看着高高在上的黄帝,却被他脸上悲天悯人的神情晃得头昏眼花。

  蚩优苦笑,是啊,黄帝,你的眼里,只有这苍生,只有这天下,这些年来,在你心里,可有我蚩优一席之地?如今你和嫘祖大婚,可我问你,你是喜欢嫘祖的家族,还是喜欢嫘祖这个人?

  她脸上表情冰冷如霜,孤傲如雪,仿佛她此刻不是阶下囚,还是那个坐在九黎族王位上的王者。

  “轩辕氏,姑奶奶我,不服。”蚩优那头血红发长发不停飞舞着,配她惨白面容,恍惚若厉鬼。她大笑,可眼里毫无笑意,似是用夸张的大笑,掩饰眼角的落寞。

  “妖女,今日大王大婚,你却来搅局,该当何罪?”黄帝的兵士里,不知是谁对她厉声指责。

  “怎么,昔日我与嫘祖姐姐在八荒一起长大,如今她大婚,我却不能来庆祝一下?”蚩优反击,“况且,用捆仙索绑住客人,这就是你们部落的待客之道?”

  “对你这样的不速之客,如此就可以了。”那人嗤笑。

  蚩优刚要辩驳,却听账外传来一道好听的女声,那女声如银铃铃声一般动听,怕是这世间,再没人抗拒得了那样动听的声音。

  “可是九黎蚩优来了?”

  嫘祖素手掀开帐帘,迈着莲步走进,她生的一副好面貌,还天生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让人很想靠近。

  嫘祖进到军帐后,一眼就瞥见被捆住的蚩优,她道,“果真是你。”手下传信说有九黎族人单身来闯军营,已被擒获,轩辕哥哥亲自审问,她猜测是蚩优,心中担忧,急吼吼过来,果然,是蚩优。

  “对啊,是我。”看着嫘祖,蚩优笑道,“我来,是为了履行年少时一个约定。可惜贺礼被他们当成我带的神秘武器给打坏了,不能送你了。”却没说下一句,她来,也是为了她的傻弟弟。那小子虽然粗狂,却是真心喜欢嫘祖的。

  嫘祖没有感到意外,以蚩优的性子,不来才是怪事。昔日约定,婚许时,彼此必定前去庆贺。

  无奈沧海桑田,如今两族对立,这样的庆贺,如同送死。

  嫘祖向黄帝行礼,刚开口求黄帝放了蚩优,却被人打断了。

  “不必求他,我自能脱身。”蚩优道,她和嫘祖是结拜姐妹,于八荒学艺,一起长大,她们自小审美相同,却不想,在八荒学艺归来,她和嫘祖,会喜欢上同一个人。只是,她蚩优被轩辕氏拒绝了,只能远远看着,看着嫘祖和轩辕氏走到一起,看这一对金童玉女相知相爱。

  轩辕氏不爱她,她心痛,也不过心痛一段时间,只当那时爱恋,是年少无知。如今轩辕氏和嫘祖大婚,她不是来搞破坏,是真心希望好姐妹嫘祖过得好。

  “轩辕氏,我只说一句,要对嫘祖好。你若愧对她,我,绝对不许。”

  ……

  蚩优想事想得出神,那日她说完那句话,便甩了捆仙绳逃脱。

  时至今日,她总算为九黎族复了仇,只是,为何她一点儿也不开心呢?

  是了,因为老弟再也回不来了。

  当年的她,单纯的可以。那时老弟单恋嫘祖,嫘祖开心,老弟就开心。为了老弟,也为了年少时的约定,她去黄帝那里闹一场。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嫘祖幸福了,却没想到,轩辕氏,终是负了嫘祖,轩辕氏御女三千,还写了《黄帝内经》来鉴赏各式美女,着实…有些荒唐。

  嫘祖是个苦人儿。

  老弟也是。

  如果当初嫘祖跟了老弟,结局,一定是幸福美满,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陆压抱着蚩优,见她眉头紧锁,伸出手为她抚平了眉间皱纹,“小优,你因不甘心而挑起末世,真的好吗?最终受苦的,是那些平凡人。”

  “不过是一群愚民!”蚩优声嘶力竭。

  “蚩优,你当真这么觉得?觉得他们是愚民?”陆压掰过蚩优的脸,和她眼对着眼。

  “我……”蚩优语塞。

  “蚩优,若你真的这么觉得,为何还给他们希望?你传授给人们单系神通。可笑人们以为那是异能,还以为是自己觉醒的。”陆压笑笑,“你还是相信他们的吧。”

  蚩优轻咬下唇,风轻轻拂过,拂起她血红的发丝,红发缭乱,遮住她晦暗不明的表情,许久,她道,“陆压,我不确定,我还应不应该信任他们。”

  陆压拥蚩优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我陪你,等一个结果。”

  蚩优听着陆压的声音,只觉得莫名心安,她闭上双眼,安静地靠在陆压怀里…

  他们看见,陆地上,人类和丧尸战得昏天暗地。

  他们看见,一只火鸟燃烧了自己,终结了末世。

  蚩优躲进陆压怀里,语塞道,“这算什么结果?都怪你家小十一,我还没有看够他们自相残杀…你…”

  蚩优话未说完,陆压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得认真,似乎在说。

  亲爱的有我在,我一直在,在你身边。我爱你,爱着你,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都不够,我爱你,直到天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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