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原宥（3）
听苏卿离说到这里，帝玺眼底的光芒却突然暗淡了下俩：“阿意，你知不知道，这些青面吼竟然是受弥青指挥的。”
“妖界的妖使弥青？”苏卿离有些错愕：“那可不是个一般人啊。”
苏卿离记得自己沉睡的时候，弥青和弥雾曾经指认出他可能是苏卿离或者是苏君离其中一个了，这个人非常可怕，不但在于没人知道弥青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样的人，更可怕的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手里到底还掌握着多少力量，连妖王弥姜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掌握了这个北方妖使。
如果是弥青在挑事儿的话，或许可以证明……
“你怀疑妖界投靠了倾渊？”苏卿离拧眉问道。
帝玺摇了摇头，然后笑了一下：“那倒也不一定，我想弥姜是肯定不会投靠倾渊的，可是弥青就不好说了。我跟弥姜的数面之缘能看得出来，弥姜没有实体，对四方妖使的掌控能力其实已经大不如前。弥雾弥莲或许还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可是弥青和弥音就不一定了。”
“你不信任弥青对么？”苏卿离最终给出的结论却是这个。
帝玺颔首：“难道不是么？四方妖使没有一个是值得我信任的，包括弥莲在内。”
能成为四方妖使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就算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人，暗地里也未必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否则在妖界这么残酷的生存法则之下，他们早就该死投了。
苏卿离嗯了一声，看起来似乎有点儿淡然：“我跟四方妖使的接触并不多，以前接触的少，现在接触得也少，对于四方妖使我不下论断。”
“嗯？阿意，你现在似乎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要是换了以前，你一定会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口说出来的。”帝玺挑眉。
苏卿离淡淡一笑，神色仍然淡定如常：“因为我长大了呀，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知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完全的黑或者纯粹的白了。”
帝玺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欣慰：“阿意，你知道么？现在的你似乎更加让我觉得可靠了。”
苏卿离扬眉：“难道以前的我让郡主姐姐困扰了么？”
“你觉得呢？”帝玺但笑不语。
苏卿离嘿嘿一笑：“或许吧，毕竟我那个时候是挺混蛋的。”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评价啊。”帝玺呵呵笑了起来：“以后你要是想起来了，可不能说是我在贬低抹黑你。”
“郡主姐姐，你总是拿我打趣。”
“不然能怎么办？烛九阴没有来之前，我们就是离开燕虞山也不是什么好办法。而且……我其实想去山上看看，那些住在山里的人，到底死成什么样了。”
帝玺已经从白起的口中确认了那些人已经死完了，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她想亲眼看看他们，如果可以的话，就帮着他们和昆吾先生一起入葬也就是了。这样一来起码昆吾先生还有人作陪。
苏卿离自然从帝玺的眸光之中发现了她的意图，不过苏卿离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帝玺，等待帝玺自己把话说出来。
他显得太有玲珑心肠的话，帝玺难免会心有疑虑。
“阿意，我们去上山好不好？”
“那你之前说的……？”
“先不着急，反正你们都走丢这么久了。”帝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心大了起来，大概是因为跟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剩余，所以才让她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
苏卿离闻言，嗯了一声，没有反驳帝玺，反而非常乖巧地陪着帝玺上了山。
整座燕虞山早就被烈火焚烧地几乎不能看了，几乎放眼望去除了木炭之外，就只有黑炭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剩，连动物的森然白骨都被火给烧化或者烧成了白灰了。
帝玺和苏卿离一路往上走去，看着附近这些痕迹，心里头要说一点儿都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毕竟目之所及皆是如此，可想而知上面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果不其然，等帝玺和苏卿离千里迢迢爬上山头的时候，看到的只剩下了森然白骨，如果不是帝玺还算认知人体的构造，也见过自己前几世的白骨，说不准都未必能认出来这些白骨哪些是属于那些的。
“郡主姐姐……”苏卿离看着帝玺目之所及皆是这样的惨状，心里头难免有些担心帝玺会不会因此而心伤，又或者是想太多，想到自己的身上去了。
帝玺听到苏卿离在喊自己，只是抿唇一笑：“你放心吧阿意，我没事的。”
“可是，郡主姐姐，你的脸色不太好。”
帝玺摆摆手，笑道：“脸色不好不是很正常么？你想想看我什么时候见过这样被焚烧得几乎看不出人形的尸身？我要是觉得非常淡然，那才奇怪了。”
苏卿离听帝玺这么说，到底心里头难过了起来：“郡主姐姐，我们下山吧，别在这里呆着了，如果后倾那边顺利的话，现在差不多已经找到烛九阴并且回来了。”
“把他们埋了吧。”帝玺嗯了一声之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苏卿离略有些愣神，最终却还是应承了帝玺，帮着帝玺一道，将这些无辜被烧死的百姓全都亲手埋入了土里，也算是帮他们入土为安了。
忙碌完这一切之后，天边陡然传来了一声虎啸，不用猜，帝玺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来了。
她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苏卿离：“阿意，他们人来了。”
苏卿离嗯了一声，跟在帝玺身边抬起了头，只看到天空之中陡然出现了一条巨龙一样的神兽，当然，这条跟龙一样的神兽跟龙长得并不一样，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条龙看起来更像是用三条龙和蛇杂糅在一起的。
不消说，帝玺也知道这条神兽就是烛九阴了。
不过跟琉璃塔的烛九阴比起来，这一只烛九阴似乎更加可怕一些，不像是琉璃塔内的烛九阴，大概是被琉璃塔给毒打过，温文尔雅得很。
帝玺不由自主地拉住了苏卿离的衣角：“阿意，我怎么有点儿紧张？”
“烛九阴是过去青鸾的玩伴，你不用担心。”苏卿离说着，冲天空上方摆了摆手：“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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