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节 陶大春
刘英勇想起了辛八千。本以为能在这里见到辛八千。也记起了一个名叫八姐的人名。曾听辛八千说过,此乃神人。而且叫八姐的人,不一定就是姐。难道还能是妹妹?
这些年来,与父亲的交流越来越少。与奶奶的聊天,也总是答非所问。奶奶老了,耳朵聋了。并非全聋,却也相差无几。每次交谈,都要扯着嗓子吼。也曾想过购买助听器。又不能买。毕竟人老了,耳朵不好,也是一种福气。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情。不然整天闲来无事,会多出很多事情来。
确切的来说,刘英勇,没脸跟奶奶交谈。是考上大学了。是长大了。但刘英武,做了什么事情,能跟奶奶说吗?他都害怕,奶奶要是知道了真相,说不定就气得一命呜呼。
有时候觉得哥哥,太不争气了。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道路?世上大道千千万,为什么非要选择羊肠小道,受人唾弃?他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哥哥的不好。
吃的用的穿的,全部来自哥哥。若是没有哥哥,他哪有钱上大学。别说上大学了,就是上高中,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如果说哥哥不是好人,那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辛八千的话,他哪能听不出是安慰他。他假装不知,不代表他不明白。以辛八千这样的忠良世家,哪会看得起男盗女娼的哥哥嫂嫂?
他甚至觉得,沾染上东方虹,是对对方极大的侮辱。可他又能怎么办?难道放任如此好的姑娘,去让他人糟蹋?不能,绝对不能。他就是要当仁不让。哥哥做错的事情,他来偿还。东方虹,他会用忠贞,用爱护,用活在这世间的每一分每一秒来陪伴。
他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如若如此天大的功劳,都不能弥补哥哥犯下的错误,还有什么可以?没有!
如若硬要说,过是过,功是功,天大的功劳也不能弥补犯下的过错。那么,就让所有的惩罚,由他承担。哥哥为他做的已太多太多。
“陶大春,以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天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关山海连喝三杯,以示真诚。
“呵呵呵。”陶福义不语,依旧笑呵呵。
“海哥,你怎么得罪他了?”东方虹不明白,问道。
“哦,以前我询问他功法口诀,也让他随意说两句,我好参详一二。当时的情况就跟刘兄弟张口胡言乱语一样。现在我才晓得,不是陶大春不愿意说,故意糊弄我。所以,我今天借你们的酒,向他赔罪。”关山海果然是个汉子,并不怕丢人,心里很是敞亮。
“你们在说什么?”从愣神中醒过来的刘英勇,不明真相。
“没什么。海哥让你以后对我好点。”东方虹及时说道。
“一定一定。要是我对你不好。别说海哥了,就是大春兄弟,都可以逮着我往死里揍。你可是我的亲亲老婆,我怎么舍得你伤心难过呢。”刘英勇说这话,还真是没有顾及两个独居人士的感受。
“能不能不叫我陶大春。叫我陶福义就行。”陶福义终于忍不住开口,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是苦笑。
“好的,大春。”刘英勇顺嘴回道。
“好的,大春兄弟。”关山海紧跟着来了一句。
“好的,春哥。”东方虹说道。
“你们高兴就好。”陶福义笑得比哭还难看。猛喝了几杯酒,大口吃肉,不想理会这帮禽兽。额,东方妹子不算,好歹喊他一声哥。
“我比较心直口快。想我改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改名。”刘英勇挤眉弄眼,根本不想放过今天这个机会。难得陶福义开口说话,必须让他多说说话。
“我的酒杯里没有酒。谁给满上?”陶福义端坐着,很是正儿八经。一副我有故事,可惜没有酒的模样。
“我的贤内助,快给你春哥满上。”刘英勇俏皮的喊道。
东方虹可听话了,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就给陶福义斟满了。
“关山海要是愿意也喊我一声春哥,我就如实说来。”陶福义倒好,卖起了关子。他举杯一饮而尽。有些经历,放在心底,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看准了关山海,以这莽夫的脾气,肯定不会喊他春哥。
“春哥。”关山海这声“春哥”,叫的是毫无节操,快速又清脆。感情以前的古板形象,都忒么是装出来的。
“我次奥。服了你。那我就说说吧。”陶福义笑的更难看了。
其余三人,拿着瓜子,磕了起来,纷纷看向陶福义。那意思很明确:我瓜子都磕上了,你倒是说呀!
这统一的表情,又让陶福义心中一阵隐隐作痛。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毫无办法的他,只能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自小家财万贯。吃穿不愁,有求必应。父母在外经商,由爷爷奶奶抚养。十岁那年,父亲归乡,母亲一道回来。
父亲听信朋友之言,投资了花木项目。直到千万投入,血本无归,朋友跑路之时,方知朋友乃诈骗行家。
三岁时,陶大春有个小宠物。一只叫福义的小香猪。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奶奶不可能整天陪伴陶大春。小香猪成了陶大春最好的朋友。
因为喜欢小香猪,所以陶大春不吃猪肉,慢慢的,什么肉都不吃。以至于瘦骨伶仃,病怏怏的。家里人手足无措。竟然听信了算命骗子的话,做了令陶大春愤恨的事情。
生于冬去春来之际,便以大春为名。父母算是有学问的人。居然病急乱投医,妄信了迷信之言。将小香猪杀了,骗陶大春,这是鸡肉。
吵着闹着要见小香猪的陶大春,还是不肯吃。
父亲骗他说,吃了鸡肉,就能见到小香猪。
陶大春吃了。吃得津津有味。不沾肉食太久,又因小香猪不在身边。这肉的美味,岂是一个小孩所能抵挡的。一碗猪肉,他吃得干干净净。
这还不算完。算命先生说了,小香猪是猪妖,沾染了太多的人气。陶大春身上的精气神,都被它吸走了。至少要吃掉一半香猪肉,才能恢复元气。
父亲又说,香猪出去玩了。你明天还得接着吃猪肉。再吃两天,估计香猪也就回来了。
开了荤的陶大春,点头应下。
几天后猪肉吃完了。陶大春吵着闹着要看小香猪。父亲说,香猪死了。还费心从附近买了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家猪,涂画成香猪的模样,打死了,放在一旁。虽然陶大春觉得小香猪跟以前长的不一样了,但妈妈说,香猪走了很多的路,瘦了。在外面被欺负了,猪毛难看了。
陶大春相信了妈妈的话。亲手埋葬了“小香猪”。哭了好几天。
但孩子是健忘的。没了小香猪,家里多了很多的家猪。父母开起了养猪场。孩子问,这些不是小香猪的朋友吗,我可不可以养一只?
父亲说,就是这些猪,咬死了小香猪。我不仅要养它,还要吃它,为小香猪报仇。小朋友又相信了父亲的话。从此以后,大口吃肉,再也停不下来。不仅气色好了,不瘦了,更是横向发展。
这胖得简直是不能见人了。以前担心儿子太瘦,养不活。现在又担心儿子过胖,会早死。
夫妻俩有一天吵架,被高中放学回家的儿子听到了。母亲责怪父亲当年听信算命的胡说,导致儿子变得这么胖。父亲责怪母亲事后诸葛亮,当时怎么不说,现在却怪到他头上。
吵着吵着,又扯到了别的事情。原来母亲不是父亲的原配。父亲骂母亲小三上位,毫无底线。不承担责任,只知道索取。母亲骂父亲,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头来全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母亲说:要真是毫无底线,为什么在你轻信朋友,投资失败的时候,还依然跟着你白手起家,而不悄然离去?
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我小三上位,还是你原配先偷人?别捂着自己的遮羞布,把别人往火坑里推。要不是看你还算个男人,老娘会跟你?要不要我把你跟你原配的丑事,说给大家听听?
要不是我给你出主意,打理内外,你之前能赚几千万?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能东山再起?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当初我不跟你计较,现在我倒要问问你,儿子的名字,真的是冬去春来的意思吗?不是你前妻的名字吗?你们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还“大春”,意思我是小,她是大。你的良心呢?
我当时体谅你,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跟我人五人六的,我们分家,离婚。没了你,我照样过的风生水起。没有我,你就是一滩烂泥。
陶大春在一旁躲着,听得很是伤心。
最终父母还是在他二十岁那年,离了婚。忍受不了母亲强势的父亲,有了外遇。母亲知晓后,并不声张。暗暗谋划好一切,抓了父亲一个现行。抓奸在床,立即离婚。
家当一人一半。母亲生财有道,越来越有钱。父亲投资再次失败,倾家荡产,情人也离他而去。果然是没了母亲的帮助,如同烂泥。
母亲并非不近人情。每月几千生活费养着父亲。母亲也没再找人。父亲老想半夜偷摸上床。被母亲用酒瓶开了瓢后,老实了。在猪场里打打杂,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小日子。眼瞅着前妻不嫁人,他就心里宽慰,别无他求。
自从知道小香猪真相的陶大春,与父母本就没有过多交流。父母离婚,他也并不难过。当母亲跟他说,改名字的时候,他答应了。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名字,用来纪念其他的女人。一个叫,春的女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女子。即使不生在书香门第,这基本的道德伦理,也不能想扔就扔,想违背,便违背啊。
母亲本来不同意,他非要改名陶福义。母亲知道,是为了纪念小香猪。可一个人,改个猪名字,总是不太好。
陶大春说,小香猪的事情,你也骗过我。
母亲同意了。陶福义正式诞生。
劝母亲少造杀孽,放弃猪场,另谋生路。
母亲没同意,说:人人不养猪,谁给你们猪肉吃。你胖成这样子,你不吃也好。
陶福义不愿意。连自己最好的朋友,他都给吃了。还在乎这些?
母亲见他还是大口吃肉,毫不节制。实在是没了办法。找了穷苦人家的漂亮小丫头。给他早早的办了婚礼。
他没有反抗。习惯了母亲安排。大二,他有了女儿。大三有儿子。
毕业后,在家里混吃等死。赌赌小钱,玩玩美女。别看他胖,那方面的需求不低。并没有忠贞不二,至死不渝的概念。反正妻子也是因为他家有钱,才嫁给他。做母亲的自然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果然是那个死鬼的种,一个德行。
不过做母亲的,很是宽心。不怕媳妇偷汉子。有她在,翻不了天。
六个月前,也是神秘面具人,问他:想不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
他说,想。神秘人说,会让你母亲安心。你跟我走吧。
于是被带到了这里。神秘人说了口诀,就给扔在这里,不管不顾。
说完故事的陶福义,饮尽杯中酒。怅然若失,笑脸不再。怕是想起了母亲。
同样还有一个人,怅然若失,感受到,这个世界带来的深深恶意。
刘英勇:老道士不收我,果然嫌弃我是个废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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