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坏了规矩的杀手
零七的目光虽然从未在桐人手中那柄黑剑上挪开，但他始终在警戒躲在一旁观战的希兹克利夫。
可忽然间，零七感知到希兹克利夫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希兹克利夫原本所在的那个方向，一道显得笨拙同时又夹着些许寒意的气息朝零七袭来。
零七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希兹克利夫终于按捺不住出手袭击自己了，结果侧身躲开背后那道夹带寒意的气息后，转身将匕首刺反手刺去时，零七才发现自己刺错人了，手中那柄凛冽的匕首已经刺入了一个黑色短发小女生的腹中。
零七在绯月公会的内阁会议中见过面前这个黑发小女生，除了知道她是与自己同一天上任的秘书阁秘书长外，零七还从黑纱口中听说过她与桐人是情侣关系。
之前在追杀五号时，零七也无意中撞见她跟桐人走在一起，所以更加印证了黑纱所言。
在幸来袭之际，因为零七正背对着幸，所以他没在第一时间发现那是幸，可与零七面对面的桐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桐人知道那道忽然插手他们两人战斗的白光，是长枪使施展突进技能时的特有光效，也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一杆银色的长枪就是他几日前庆祝幸升级而送给她的礼物。
接下来，桐人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一幕，幸在短暂露出微笑后，那具柔弱的身躯，便爆散成无数荧蓝色的碎片彻底飘散了。
面露绝望之色的桐人，双膝着地跪倒在零七的面前，而零七低头凝视着那柄匕首锋刃上已经随着幸而消失的血迹。
零七稍微蠕动了一下咽喉，刚想跟身前面如死灰的桐人道歉时，才猛然察觉到这已经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情了。
虽然零七从未动过杀死幸的念头，也从未因桐人放跑了五号而迁怒在他的身上甚至动过杀意。
可无论如何，零七都无可置否，他不但坏了自己成为杀手初立下的规矩，还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小女生。
所以零七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道歉，毕竟从成为杀手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要走上一条双手沾满鲜血的道路。
零七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他打算继续扮演坏人到底，哪怕他刚才错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是一个杀手，也仅仅只是一个杀手。
抱着如此的想法，零七的脸上不再对面如死灰跪在他眼前的桐人露出丝毫愧疚之色，他漠然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停下！”
这把颤抖的声音虽然虚弱，可零七敏锐的双耳却无法忽略，当零七停下脚步转过身时，满目血丝地桐人正带着极为狰狞的面容目不转睛地仇视着他。
零七放眼过去，可以无比清晰地看见桐人那副使出全力咬紧牙关呲出的嘴，其嘴角此刻已经淌出了吸睛的鲜血。
“你想给她报仇？”
零七淡淡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轻蔑，投在桐人脸上的目光极为凝重，其中还夹着对他失去挚爱之人的怜悯。
桐人一言不发，可却已经重新握住剑柄站了起来。
“你会死的。”
零七的语气虽然冰冷，可这并非是威胁，而是由衷的警告，可桐人并没有领会到这冷漠语气中夹着的暖意，只是带着极为疯狂的面容，眨眼间便冲到了零七身前，举起了手中那柄漆黑的长剑，歇斯底里地朝零七身上砍来。
在漆黑的锋芒映入零七那双冷漠的双眸时，零七便下定决心扮演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到底。
于是零七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刺入了桐人的腹中，可在零七的匕首刺出的同一时间，桐人的左手上忽如其来出现了一把银色的长剑，不甘示弱地朝零七拦腰斩来。
零七虽然察觉到了那柄不知从何而来的银色长剑，并及时后跳了一步，可却还是被锋利的剑尖划开了肚皮。
虽然两人都同时给对方造成了伤害，而且零七的匕首刺入的还是桐人的要害，但实际上，零七却受了比桐人更重的伤。
桐人这些玩家，都是借助游戏头盔进行意识潜行、以玩家身份进入艾恩葛朗特的存在，所以他们受伤时所产生的痛觉，都被SAO系统中的痛觉拦截程序阻拦下来了。
所以即便被刺到要害，桐人的大脑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觉，而SAO系统给出的反馈，也不过是血条下降到了三分之一以下的位置而已。
可零七却是以肉体之躯进入艾恩葛朗特的，而且他也并非是玩家，所以零七一旦受伤，鲜血不会像其他玩家那样在短暂的几秒后便止住消失，而是一直“喋喋不休”地拍打地面。
虽然桐人此刻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中，然而他还是意识到了零七身上不断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不过他并未过多在意，因为此刻他有比解决疑惑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手刃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来祭奠幸的亡魂。
已经陷入了暴走状态中的桐人进攻模式都变得极为疯狂，不再是先前那种慎重的攻击风格，每挥出的一剑都指向了零七的要害，而且还是同时挥舞着双剑，虽然其中的破绽也很多，但零七却不敢抓着这些破绽趁虚而入。
毕竟此刻虚弱的是零七，因为随着时间的拖延，零七清楚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他肯定会因为失血倒在桐人的剑下，但桐人此刻已经陷入了想要跟自己以命换命的疯狂中，零七自然也不敢贸然与他针锋相对。
所以零七最终选择了暂时避其锋芒，立即迈出脚步循着街道的地形撤退，为了逃走，零七几乎施展出了全部的速度，可却迟迟甩不开循着他留下的血迹追来的桐人。
虽然桐人已经暴走了，但是他的战斗本能还在，尤其是他内心充斥着杀死零七的强烈渴望，所以桐人也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并沿着零七没察觉到、而在玩家菜单的地图中现实的捷径，穿过屋檐后猛然举着双剑朝零七飞身而下砍来。
零七虽然没有抬头去看，却也察觉到了桐人身上那道杀意毕露的气息，所以迅速作出了闪避的动作，可却还是低估了桐人左手那一把银色长剑的长度。
桐人左手的银色长剑，是幸托艾基尔给桐人打造并送给他的礼物，而这把剑比他惯用的漆黑魔剑阐释者还要长上半寸。
所以当零七以桐人右手的漆黑长剑的长短来估计桐人左手那柄银色长剑的长度时，便出了差错。
而这个细微的错误，却让桐人的左手的银色长剑划开了零七的脸上那副赤色龙纹的半脸面具，在露出了零七原本面目的同时，也让零七的脸上多了一道鲜艳的血痕。
零七的真面目映入桐人的双眸后，桐人的脸上霎时展开了极为不可思议的表情，颤颤巍巍地开口：
“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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