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遇见上官浩
无双城的热闹街道上,顾轻寒拉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晃悠着。
两个的肚子都鼓鼓的,嘴里打着饱嗝,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撑得难受。协调一致的动作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母子。
街道上,到处都是吆喝叫卖的讨价还价声,淋漓尽致的东西货品摆在街道的各个角落,百姓们步履从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想来白若离这么多年来治理的应该还不错。
顾轻寒既欣慰的同时,也心疼白若离,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在他的身上,他肯定很累的吧。回去要不要买些什么东西送给他呢?还有清雪,清雪今年五岁,长得这个小伙应该一样可爱的吧?
清雪喜欢什么呢?小玩意儿?
“好饱啊。”段思寒奶声奶气的嚷嚷。
听到他的抱怨,顾轻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想到早上在酒楼生的情况。
一带他上酒楼,小屁孩就要了一个最好的雅间,然后点了几十上百种菜名,那些菜名,每一样都是上品菜肴,每一样都价值不菲,且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酒楼里,自然也做不出来,于是小屁孩竟然要他们把这里的菜全部都上一样。她让他别点那么多,小屁孩居然还说她小气,一餐饭都不肯给他吃,哭着抱怨她欺负他善良纯真的心。
无奈之下,顾轻寒只好让酒楼把招牌菜全上了。
这些菜肴上了,整整摆了三桌子,他们两个就算再能吃,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呢。菜上了之后,顾轻寒才懊恼的一拍桌子。
靠,她疯了吗?对一个陌生的孩子那么好做什么?身上的银子几乎都被他坑光了,还对他那么好。
饭菜既然都上了,要是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拿起筷子,两人没有形像的大朵快颐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形像。
这不,吃太撑了,到现在肚子都撑得她走不了路,想找个地方大睡一场。
偏偏,她还得找马回帝都。丢了一下白眼给段思寒,“谁让你吃那么多的,活该。”
“切,傻子才不吃呢,要是现在不吃,以后上哪去蹭吃的,人生得意须尽欢啊。”段思寒摇头晃脑的假装一本正经。
顾轻寒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搭理他,拉着他的小手,拉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老天,他就不能长高点儿吗?她大手拉着他的小手都够不到。
“窝想吃糖。”段思寒指着前方一个卖糖葫芦的,口水都在哗啦哗啦的流。
“你肚子还能撑得下吗?”
“撑不下了。”
“撑不下,你还吃什么吃,你不怕把你的小肚皮撑破了。”
“真的会撑破吗?”段思寒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顾轻寒。
“当然会撑破,饱了的话,就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也消化不良。”顾轻寒苦口婆心。
“那泥还吃那么多。”段思寒鄙视的看着顾轻寒。一个大人还跟小孩抢东西吃,太羞人了。
顾轻寒一时噎住,这孩子,也太能举一反三了吧?
她当然要吃,她也七八天都没吃过一餐好的,而且这些菜,她花了那么多的银子,不吃才见鬼了。
“窝喜欢吃糖,泥请窝吃好不好?”段思寒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般的看着顾轻寒,看得出来,她对糖葫芦很是喜欢。
“好。”本来不想答应的,想着一会便送他回家,可话到嘴边,顾轻寒就变成好字了。
“漂亮姐姐,泥人尊好。”
“有吃的,我就好了,没吃的,我就不好啊,你这小鬼。”顾轻寒溺爱般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
“当然不是,窝又不是吃货。漂亮姐姐,窝腿酸,窝要背背。”
“腿酸啦?好,那姐姐背着你走。”说着,顾轻寒蹲下身子,段思寒立即跑到她身后,肥嘟嘟的小手,攀上她的脖子,直接扑倒在她的后背,顾轻寒一声宠爱的大叫,背起他,往前方跑去,惹得段思寒哈哈大笑。
马市离他们现在走的地方并不远,几步就到了,一到马市,就看到马市里的马,都焉缩着,无精打采,甚至还口吐白沫。
顾轻寒有些不解了,问道,“师父,这些马都怎么了?生病了吗?”
“哎,都中巴豆了,没个三两天,都没力气拉东西,倒霉啊。”马师父站在马厩里,伸手将手上的草料放在马厩里,让马吃,可马都是一幅焉焉的样子,动都不动一下。
“巴豆?”顾轻寒挑眉,侧身看着背后,捂着小脸,一幅做贼心虚的段思寒。
这些巴豆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下的吧?
心里明了,嘴上顾轻寒就不说了,而是问道,“师父,我们急着赶路,想要匹好马,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
“没有没有,你们哪来就打哪走吧,这里都没有马。”马师父有些不耐烦的轰人。没看到马都中巴豆了吗?哪还有好马可以卖的。
“价格方面好说话。”只要有马就可以了。
“姑娘,我也想把马卖你,有生意上门谁不想赚钱啊,可是你看,我们这里的马全部都焉焉的,根本没有能力长途跋涉啊。我也不想坑你,这马要是强行骑走的话,只怕无双城都还没出去,就先累死了。”
马师父看起来还有几分正直,也不想顾轻寒花了冤枉钱,更舍不得马出了什么意外。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马场,我现在非常需要一匹好马。”再不回去,只怕蓝玉棠又要担心了,拖的时间够长了。
“附近马场倒是很多,但是没有一匹好马,所有的马全部都中巴豆了。”
“怎么会?无双城的马,那么多,怎会集中一起中巴豆了?”要是都中巴豆,她这两条腿儿,怎么走到帝都,这里离帝都可还远着呢。
“你还真的说中了,全城的马全部都中了巴豆了,无论你走到哪里,这两三天,你都没法赶路的。诶,真是气人,几天前,无双城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本来举行得好好的,没想到,有一个村子,专门负责马匹的没看好马,被一个熊孩子下了巴豆。导致承包他们马匹的人,输得裤子差点都当了。”
马师父拍了拍手的脏污,继续道,“后来,原以为就那批马中巴豆,没想到,当天下午,整个无双城的马全部也都被下药了,双腿挥,一直拉稀,闹得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无法如期举行,各个马场的饲养者,全部亏钱。”
不说还好,一说马师父越加生气,“你不知道那个熊孩子有多野,他才四五岁左右,生得那叫一个漂亮啊,粉雕玉琢的,满嘴儿像是涂了蜜似的,一直哄着,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没想到,他竟然放火烧了人家的麦田,把人家的狗丢一到河里浸水,又把刚出生的小鸡都丢到河里了…村子里,被他弄得鸡飞狗跳的,要是让我看到这个熊孩子的话,我非得揍死他,真是没教养。”
马师父开了一个头,便络绎不绝的开始数落起来,声声训斥了熊孩子的不好。
“这个孩子,生得好看,是个男孩,大约四岁左右,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小马褂,马褂上绣着一只丑不拉叽的小虎,看起来鬼灵精怪的……”
“这是可爱的小虎,它不丑,它很漂亮,你看。”
段思寒抗议了,说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不可以骂他的小虎啊,小虎这么可爱。
放下又短又肥的小手,不再遮眼,反而把身上的可爱小褂子上的小虎展露出来,似乎要给马师父看一下,他的虎宝宝并不丑。
段思寒的这句话出来,马师父一直盯着他,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果真是那个熊孩子。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那现在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抄起棍子,冲着里面大喝一声,“出来啦,熊孩子出现啦。”
刚刚还慈眉善目的马师父转眼就翻眼,抄起木棍第一个向她们打去。
顾轻寒微一侧,便侧过马师父的棍子。
“你个天杀的,害得我们损失这么大,你别跑,有种你别跑,我打死你。”马师父使着吃奶的力气,一棍一棍的打过去,连打还边骂。
顾轻寒的身子很轻盈,每次棍子要打来的时候,都看不清她的身子是怎么侧闪的,就躲开了马师父的棍子,气得马师父汗水直冒泡,火冒三丈。
段思寒在顾轻寒的背上,原本还有几分惧怕,此时看到马师父根本不是顾轻寒的对手,而顾轻寒背着他就像在腾云驾雾一样,更笑得前仰后翻,直呼好玩。
“这位师父,我想你误会了,我们停下来好好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的,你儿子,害得我们损失那么大,我们马场没有一个不想杀了他。”
什么儿子,他不是她的儿子。顾轻寒还想说什么,却见前方来了一群抄着棍子的百姓,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打来。
顾轻寒眼神一凛,今天怕是没法好好详谈了,既然他们也没有马,那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
身子微微一闪,彻底消失在马场,让马场的众人全部大骇。
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刚刚在这里,怎么转眼就没有了呢?
马场的众人面面相觑,吓得心魂皆颤,放下棍子各自逃命,连马都顾不着了。在她们看来,能有这么鬼魅的度的,不是神就是鬼。
段思寒一路都笑得很是开心,因为她的度很快,就像飞一样。他一直渴望跟鸟儿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飞行,可是他却飞不起来,现在他终于能飞了。
“漂亮姐姐,泥好厉害啊,窝萌飞得再高点儿吧。”
“你这小屁孩,闯了那么多的祸还有心情玩。”
“泥没听过吗?小孩闯祸那是正常,要是不闯祸才叫不正常,而且,小孩也是需要父母教的,窝又没有人教窝,窝怎么知道什么是对还是错。”
“是啊,你最有理了还不行。”顾轻寒撇嘴。
“以后可以再做这样的事知不知道,他们马场都是靠马赚钱,要是没码,他们都会肚子的。”
“哦,好吧,那窝以后不做了,漂亮姐姐泥快飞。”
顾轻寒宠溺的笑了笑,带着他足尖一点,就像腾空高飞一般,惹得段思寒哈哈大笑。
他们度很快,就像一阵疾风吃过,根本看不出人影。只有段思寒稚嫩的笑声,沿街的百姓们全都是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有鬼窜过吗?
段思寒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一点都不觉得疲惫。跟顾轻寒在一起的日子,比跟父君在一起日子还要开心。
本来还想回去跟漂亮娘亲坑钱的,可是现在他舍不得离开漂亮姐姐了,漂亮姐姐的身上好温暖。就像母亲的怀抱。
顾轻寒带着他玩耍了一阵,就开始找马场买马,可是找了几个地方,都没能找到一匹健康的马,更别说是好马了,所以的马全部都中了巴豆,拉稀虚软,让顾轻寒各种无力。
最后无奈之际,顾轻寒想到了云风镖局。带着段思寒就进了云风镖局。
云风镖局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有变化的便是,镖局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多了。可惜,云老镖头去押镖了,三三公子也不在,顾轻寒写了一封信,让镖局的人,镖到帝都,给双倍酬劳。
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她没有找到夜冰翊跟清歌,临时有点事,会在无双城逗留几天,让他别担心。
有云风镖局送镖,顾轻寒暂时放心。只等两三天后,那些马好了后,便起程回帝都。一来跟蓝玉棠等人会合,二来,找机会进宫,寻找白若离等人。
“漂亮姐姐,泥要是没事儿的话,陪窝去玩玩吧。”段思寒依赖般的一直在她的背上不肯下来,小手勾着她的脖子,探出小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顾轻寒。
顾轻寒嘟嘴,犹豫了半晌,看得段思寒心里直打鼓。
“好吧,那我就舍命陪小孩,陪你去玩一圈。”
“哦……漂亮姐姐真好,宝宝喜欢漂亮姐姐。”段思寒举着手,兴奋着,对着顾轻寒的啪唧亲了一口。
顾轻寒甜甜一笑,带着他开始玩耍起来。
一路上,段思寒看到什么,顾轻寒都把它买下来,送给他。例如,风筝,泥人娃娃,风车,糖葫芦,拨浪鼓等等……
还带着他到效外去放风筝,看杂耍,捉迷藏,玩游戏等等……
这一天,两人都玩得非常高兴,直到夜幕降临都舍不得回去,有他们的地方,就充满笑声。也就在这一天,两人的感情更深一层,把对方都当成亲人般依赖,疼爱。
夜晚,段思寒终于玩累了,趴在顾轻寒的背上,笑得安稳,打着呼噜。
顾轻寒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生怕段思寒着凉。
进了客栈把他放在床上睡,段思寒使劲抓着她的衣服就是不肯到床上睡,顾轻寒只好哄着他,说她要跟着他一起睡,段思寒才松了手,乖乖的躺到床上,抱着顾轻寒的身子就像只八爪鱼一般,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
夜里,还使劲的踢着被子。
顾轻寒盖上,他又踢。弄得顾轻寒恼火,这孩子,怎么跟段妖孽一样,睡没睡姿,使劲踢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将被子死死的扣在他的身上,侧过身,看着他粉雕玉琢般的漂亮脸蛋,嘴角上扬。
她是疯了吗?怎么那么喜欢这个孩子?难道是因为自己缺了清雪母爱,才会对他母爱泛滥?
要是他是她的孩子,那该多好。
这小家伙虽然调皮,人还是挺可爱的。
抛开那些烦琐的杂事,抱着段思寒,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两个都睡得特别安稳,一觉到天亮,一夜无梦。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的睡姿一模一样,连翻身的动作都一样,默契到了极点。
第二天,两人悠悠醒来,一醒来,段思寒又伸手跟她要银子。
顾轻寒忍不住满头黑线。
“你没搞错吧?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因为窝昨天陪睡了,窝爹爹说,男人陪女人睡,就可以跟女人要银子。窝也是男人,泥是女人,所以泥得给窝银子。”段思寒一本正经的伸手要银子,一点儿也不脸红,反而理所当应。
顾轻寒戳了他的额头,“年纪小小的,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你爹怎么教孩子的,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别听你爹胡说,他坑你的。”
“窝爹那么疼窝,怎么会坑窝呢,明明就是泥不想给钱,所以想赖账,泥森森伤害到了窝这颗善良可爱正直滴心,你泥把窝睡了,可是泥不给窝银子。”说着,段思寒小脸一跨,随时都有可能要哭的节奏。
“什么?我睡了你?拜托,你才几岁,我要睡谁也不会去睡你的吧,而且昨天是拉着我,要我跟他睡的,又是谁踢了一整夜的被子,我,觉都没睡,尽帮他盖被子。”
段思寒还想说话,顾轻寒抢在他前面阻住,“你先别说,先听我说完。你看看,这间客栈是我花银子的吧?也就是,是我请你住的,要不是我,你指不定还睡马路呢,还好意思来跟我要钱。”
段思寒起身,狠狠的踢了顾轻寒一脚,小手枕头,往她脸上扔去,“不给就不给嘛,废话那么多,害窝装得那么可怜。”
说着,小身子一蹦一跳的,笨拙的爬下床,嘴里还在奶声奶气的嘟囔着,“一个大人,还是一个女人,怎么就那么小气,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顾轻寒指着自己的鼻尖,她小气?有没有搞错?她都给他多少银子了?
他跟她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坑钱吗?睡个觉也要坑钱,太没天理,真的太没天理了。她家的女儿绝对没有那么坏的。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啊,也太没教养了。满嘴谎话,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起身洗漱,又帮段思寒穿衣裳,梳头,整个全权伺候,之后又带了他去吃早膳。
早膳段思寒又想让酒楼的,每样菜都来一份,顾轻寒哪能让他如愿。且不说这样是浪费,就说这样的性格,对他以后也不好。
所以早膳,顾轻寒只要了一点儿清淡又营养的膳食,惹得段思寒闷闷不乐,直言顾轻寒小气。
顾轻寒才不管他说什么,夹着菜到他碗里,哄着他吃,又给他讲了几个启性的故事,让他别浪费粮食。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倒是没再直嚷嚷要点一桌的菜肴,小手笨拙的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的吃着。
顾轻寒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越喜欢他。这个孩子只是没有人教,或者教的方式不对,才会这调皮任性,只要用心教育,倒也不失一颗好苗子。
“你家到底在哪?我送你回家,再不回去,你爹该担心死你了。”
“窝不回去,窝回去,窝大爹爹一定会打窝的。”嘴里还有东西,段思寒讲得越加模糊,让顾轻寒有一瞬间听不懂。
“我帮你跟你大爹爹说,你大爹爹一定不会打你的。”
“不要,大爹爹很凶,他也不会见泥的。”
“那你就这么一直在外面晃悠下去吗?”顾轻寒忍不住蹙眉。
“多玩几天再回去,到时候窝爹爹会跟大爹爹急,大爹爹就不会打窝了。”
看他说得一本正经,顾轻寒越迷糊。
不是说他大爹爹一直欺负他们父子吗?连个大夫都不给请,那他爹怎么跟他大爹爹急?
“诶,真奇怪,最近怎么那么多流民涌进无双城?”
“切,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流国跟琴国又要打仗了,而且这次恐怖会像五年前一样惨烈,现在都快打到姑苏城去了。”
“什么?怎么那么快?难道真要打吗?一打仗,苦的还是咱们这些百姓啊。”
“可不是嘛,谁愿意打仗,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哎,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琴国。五年前那场大战太惨烈了,到现在,咱们的女皇陛下都不知道在哪呢,还有咱们还有凤后,不然流国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是啊,也不知道女皇陛下现在到底在哪,都五年了还不回来,你说陛下会不会……”
“诶,这句话你可别乱说啊,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对对对,多亏你提醒我了,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来呢。”
顾轻寒动作一顿。
流国跟琴国又要打仗了?
“那不是才打到姑苏城,为什么这些人都逃到咱们无双城了?”
“那不害怕嘛,琴国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又有琴国男帝在,谁打得过啊,虽然琴国的皇帝不屠城,不杀民,但毕竟自己的国家比较好吧,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抽风,说屠城呢?当初咱们流国的将士可没少死在他的手里。”
“也是,不过,如果两国真的交战,你觉得我们流国有胜算的可能吗?”
“谁知道呢,我们的凤后跟太女厉害,人家琴国的男帝也厉害,这场仗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可别再死人了,五年前死了那么多人,连陌家国都全军覆没了,实在惨痛。”
“国家大事,咱们就算再担心也没有用,要是能赢当然最好,要是输了,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来来来喝酒。”
两国战事一触即,那现在若离应该很是心焦的吧?不行,她必须赶紧回宫,助他一臂之力,再命人寻找夜冰翊跟清歌。
“对了,你家夫郎不是眼睛瞎了吗?怎么前两天我看他的时候,眼睛好好的啊
?”
“嘿,我家夫郎碰到贵人了。”
“贵人?什么贵人?”
“楚神医,你听过没有,全天下的人,尤其是沿河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他的吧?”
听到楚字,顾轻寒的呼吸一紧,突然抽疼起来。
楚神医?会是楚逸吗?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啊,谁不知道楚神医的大名,咱们百姓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又有多少人的疑难杂症都被他治好了,我娘的腿疾也是他治好的,现在双腿行动自如,我娘的腿疾可是几十年了,看过多少大夫,吃过多少药都没用,楚神医随便扎几针,我娘的腿疾就好了。怎么?你家夫郎的眼睛,也是楚神医治好的?”
“那还用说,你觉得,除楚神医外,谁还有那个本事啊?”
“也是,楚神医的医术名闻天下的,一点儿也不输于陌家主。不过,楚神医还在找他的妻主吗?都那么多年了,还没找到?”
“可不是,只要在沿河的地方,经常都能看到他的身影,那天,我带我家夫郎去求他治病的时候,也是在断肠崖下游找到他的。那个孤寂的身影啊,看着让人忍不住落泪,哎,实在可怜。他治好了我家夫郎的眼睛,也没有收我们银子。我问他,妻主还没找到?他很是悲伤的跟我说,没有。当时听到那句话,我的心都快碎了。”
“难道他就这么漫无目地的找下去?断肠崖下的水那么湍急,到处都是漩涡,掉下去,哪还能有活命啊?那掉下去,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啊。”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可他坚持,他的妻主不会死,一定能回来的。这么多年,有那么多人劝他,都没用。哎,也不知道他的妻主到底还活着不,要是还活着,就赶紧去见楚神医啊。你说楚神医一个男子,孤苦伶仃的,为了找妻主,找了整整五年了,那断肠崖下的沿河地方,都被他找了多少遍了,连旁边有几颗树,几根草都数得清了吧。”
“楚神医对他妻主可真是情深义重。他不仅长得美,医术高,还有一颗仁善的心,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让他再受磨难了。要是我也能找一个这么好的夫郎就好了。”
“你得了吧,这世上像楚神医这么好的人,根本没得找了,你能治好你娘的腿疾就知足吧。”
顾轻寒呼吸一紧。
是楚逸,真是楚逸。
这五年来,他一直飘零在外,寻找她吗?若离怎么会放他离开的?
他把断肠崖下都找遍了?那这五年来,楚逸是怎么过的?他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在宫里等着他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顾轻寒当场就想冲出去,跑到沿河的地方寻找楚逸,还没开始行动,就被刚刚谈话的两个人又吸引了心神。“不对啊,你刚刚说,你带你夫郎去找楚神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楚神医现在难道就在无双城?”
“说你见识浅,你还不承认。我看你现不止见识浅,你消息还堵塞。难道你不知道楚大夫,每个月都有三天问诊的日子吗?今天是最后一天啦,而且现在楚神医就在咱们无双城的柳河边义诊,你要是还有什么病什么痛的赶紧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样啊,那我赶紧去,楚神医的医术是全天下最好的,难得有这个机会,一定要去找他看看病。”
“走,我们去柳河边。”顾轻寒拉起还在吃早膳的段思寒就想出去,段思寒有些不满,他饭都还没吃完呢。
“窝还要吃。”
“回来再带你去吃。”许是嫌段思寒小胳膊小腿儿的走得慢,顾轻寒直接抱起他,匆匆付了账后,就往柳河边跑去。
她没空去顾极其它,一直想着楚逸。
想着分离五年的夫郎。当初,她被打下断肠崖的时候,最放不下的就是楚逸。果然,楚逸真没放她放心。
他看着温润如玉,行事素来懂分寸,知进退,性子冷冷淡淡,很容易让忽视,可他却是最敏感,也是最执着的,打定要做的事,不做到,誓不罢休。
楚逸,等我,等我,我马上就来了,以后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正当顾轻寒无比心焦,恨不得马上飞到楚逸身边的时候,怀里的人,使劲的蹬踢着,挣扎着下去。见顾轻寒不肯松手,直接一口咬下去,再一踢,溜出顾轻寒的怀抱。
“放手,放手,我看见我爹爹了。”
冷不防的听到段思寒的这句话,顾轻寒只能把他放下。
刚一放下,段思寒就蹬着虎头靴,一蹦一跳往前跑去,小小的身影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奶声奶气的稚嫩声响起。
“爹爹,漂亮娘亲,窝肥来了,爹爹。”
他们此时位处的,是无双城的柳河附近,过往行人,没有主街那么多。段思寒的声音奶声奶气,稚嫩清脆,煞是好听,因而这一喊,前面的两个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转过身一看,却只一个四岁左右,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小马褂,斜挎着一个绣着小虎的虎包,挥舞着双肥又短的嫩白小手,兴高采烈的喊着爹爹,漂亮娘亲。
转过来的几个人,看到段思寒都面露喜色,尤其是一个长相俊美,略微柔弱的白衣男子,惊喜的身子都起颤来。
“爹。”段思寒直扑进上官浩身上,在他怀里蹭了蹭,撒着娇。
上官浩蹲下,一把将他抱进怀里,那紧张的模样,那狂喜的模样,衬托着他激动的心情。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爹爹担心死你了,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伤到了?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
上官浩将他拉到身上,紧张的检查,看到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爹爹放心,窝很好,吃好睡好喝好,窝还跟一个漂亮姐姐去放风筝了,她还买了许多礼物送给窝,你看,介是漂亮姐姐送给窝的。”
段思寒献宝似的从虎包里拿出一个泥人娃娃,在上官浩身前炫耀着,笑得一脸开心。
看到泥人娃娃,上官浩就想起当初出宫的时候,顾轻寒也曾送给他一个泥人娃娃。
一转眼都过了五六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活着?会不会想他?
“爹爹,漂亮不?”
“漂亮,很漂亮。”上官浩笑得柔和,只要他平安无事,他就很开心了。
“以后不可以随便乱跑,家里人会很担心的,知道吗?”上官浩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如既往的温柔。
“哦,好的,窝知道了。”段思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在旁边的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也蹲了下来,捏了捏他圆嘟嘟的脸蛋儿,向来淡漠的脸上,一缕自真心笑容浮现出来,“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就跑了,你不知道你上官爹爹都急成什么模样了。再不回来,你上官爹爹指不定会哭成什么样。”
“爹爹,对不起。”段轻寒伸出小爪子,摸了摸上官浩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蛋。
“没事没事,爹爹没事,我的宝宝没事就好。”
“来,我帮你把把脉,看最近有没有吃苦了。”陌寒衣说着,搭上他的脉搏,把了好一会后,才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是不是最近玩得很疯啊?看你脉搏跳得那么快。”
不等段思寒说话,上官浩就紧张的拉着陌寒衣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脉搏跳得快会怎么样?”
“你别担心,他没事,脉搏跳得快是因为,他最近情绪高涨,喜事连连,这孩子估计在外面玩疯了吧。”
上官浩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她的衣服,急忙松开。
“漂亮娘亲,窝在外面玩了好几天,窝没银子花了。”段思寒眨巴眨巴眼睛,扑闪扑闪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可是那双纯洁的眼睛,分明想说,他没钱了,你给我一些钱吧。
“没银子啦?那娘亲给你,你想要多少。”陌寒衣理了理他头上乱,一种母性的光辉在她身上展现着。
“我要这样,不对,我要这样。”段思寒先是伸出五指,想了一下,伸出十指。上官浩将他拉到一边,低斥道,“你这孩子,怎么每次一见面就银子,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无防的,真忆,给十万两银票。”陌寒衣丝毫不在意段思寒每次碰到她就伸手要钱,或者要珠宝,只要他想要,她便给。
她的日子不多了,活也活不了多久,临死前,有这么一个活宝在她身边,还喊她娘亲,她满足了。
只是,心疼上官浩。
顾轻寒都消失五年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丝毫消失。她怎么能够安心死去呢?要是她死了,上官浩又出了什么事?谁来陪着他。
无论如何,她都要撑一口气,等到顾轻寒回来,等到他们两个在一起……
“十万两?这么多?这……”上官浩吓了一跳,怎么每次都给他那么多?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呢。
“漂亮娘亲,泥尊好,宝宝永远爱泥。”段思寒打断上官浩的话,啪唧一声,亲了一口陌寒衣,一双璀璨的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着。
“漂亮娘亲,你可不可以再多一个十万啊?”段思寒厚颜无耻的道,小脸上却挂着一份单纯的笑容。
“真忆,给他五十万两。”
“哦耶,漂亮娘亲真好,宝宝爱死漂亮娘亲了。”
顾轻寒不禁顺着段思寒的声音望去。这一看,身子彻底定住了,脸上大骇,身子顿时僵硬,视线再也挪不开。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那双清澈如琉璃石般的眼睛。
那个身影多少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他,上官浩。
还有旁边那个白衣风华女子,那不是陌寒衣吗?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爹爹?漂亮娘亲?难道这孩子是他们的儿子?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着急?
上官浩跟陌寒衣成亲了?而且是在她刚死的时候就成亲了吗?不然孩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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