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俄国人的兴趣
第二天一早，约亨就前往德国大使馆，在简单的欢迎仪式上，约亨表达了对全体使馆工作人员在异国他乡工作的慰问和感谢后，和罗登汉、拉度林聊起了如何和罗拔诺夫这个老滑头周旋的办法。
“殿下，听说昨天晚上您和尼古拉殿下一起共进晚餐了，尼古拉殿下是否有表示些什么？”罗登汉问到。
“我们只是随便聊了聊，并没有涉入过深，不过总的来说尼古拉也非常希望和我们达成共识。因为如果让俄国人单独和英国人对抗，他们很可能拿不到旅顺。
法国主要目的集中在南部，他们对广州和台湾还不死心，但是英国人绝对不可能允许香港旁边多出一个法国海军基地的，所以法国人的要求注定得不到满足，因此法国人想要支持俄国人然后满足自己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我们则可以支持俄国人，那么在旅顺和广州之间一定要让英国人选一个的话，英国人估计宁愿在旅顺问题上松口。我想罗拔诺夫应该能认识到这一点，现在无非是要抛开法国这件事让他难以做决定吧？”约亨说到。
“如果尼古拉殿下希望和我们联合，那么罗拔诺夫那边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坚定，现在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打动俄国人，单单一个旅顺我认为并不足以让俄国人就这么丢下法国人。
虽然来之前卡普里维阁下是有说过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由我们替俄国人提供贷款，但是现在就将这个条件抛出来，我们就比较被动了。”罗登汉对于如何打动罗拔诺夫感到十分棘手。
在来俄国之前，德国就有了一套支持俄国，让俄国人抛弃法国的的方案，支持其获得旅顺是其中之一，而且有了旅顺港后，也可以让俄国人将海军建设的重心向远东倾斜，所以这条德国可以支持。
另一方面就是俄国人的贷款由德国人出。历史上三国干涉还辽后，俄法立刻抛弃了德国私下里达成协议，逼迫清国向俄法贷款，从而签署了《四厘借款合同》，向清国贷款4亿法郎，约合1亿两库平银。
但是这个钱却不是法俄均摊，而是俄国做担保，法国出大头，不仅双方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而且得以插手清国海关事务。
约亨自然要阻止法国人得逞，虽然区区4亿法郎在俄国向法国贷款，以及在法国发行国债的总额面前并不算多。但是如果德国能插手，也能让德俄之间已经基本僵化的金融联系重新建立起来。
不过这张底牌却不能在交涉的一开始就立刻丢出来。
“俄国人现在的能够动用的资金有多少？”约亨问拉度林。
“具体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现在俄国的金融疲软，而财政大臣谢尔盖?尤里耶维奇?维特一直在试图增加国库内的资金储备，我认为俄国人是准备向金本位过度，现在一次性拿出近一亿卢布有可能会打乱他的步调。”拉度林推测到。
“很好，财政大臣阁下应该也会参与到我们的谈判中来吧？那么就试试先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约亨赞许的看了看拉度林：“罗拔诺夫这个外交大臣再坚持也不能干扰整个俄国的金本位过渡计划吧。”
拉度林的判断很准确，在维特在通过各种税制改革为沙俄的国库积累了超过10亿卢布的黄金后就开始在1896年推行金本位，并且在1897年实施。
现在让俄国人拿出国库里接近十分之一的资金估计财政大臣要抓狂的吧，而德国此时替俄国人出大头，再加上属于自己的那份，掏出4亿马克问题不是太大。
当然德国付出了这么多，俄国的报酬自然是要支持德国获得租界，降低关税，拓展市场。
而且以谢尔盖?尤里耶维奇?维特为突破口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推进俄国的金融改革，而且维特本人深受约亨的表弟尼基的信任，他不仅是俄罗斯帝国的财政大臣、交通大臣，未来还将会成为大臣委员会主席，以及第一任大臣会议主席，也就是俄罗斯帝国的宰相。并且他本人还是一位主张东进，要求帝国重心投向远东的改革政治家。
因此以他为突破口，帮助俄国向远东增加影响力，扩张势力范围，自然会得到他的大力支持。
定下了方针，具体的谈判约亨并不会去参与，在亚历山大三世的国葬之后，尼古拉又要开始准备自己的婚礼，不过俄罗斯宫廷里的气氛总算从沉重中慢慢走了出来。
在亚历山大三世国葬后冬宫举办的第一次酒会上，约亨遇到了自己主顾，保尔?彼得维奇?蒂尔托夫中将。
“约阿希姆殿下，十分荣幸能在这里见到您。”中将阁下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拿下两杯伏特加，然后递了一杯过来：“殿下来品尝一下我们的‘水’。”
约亨只好将手中的葡萄酒交给的侍者，然后接过杯子，笑着说：“您的军舰可是还要还要好几个月才能完工，您这不是来催我的吧？”
“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催殿下您呢。”蒂尔托夫笑着说：“反而我非常希望能和殿下好好交流交流。”说着，将手中的酒杯微微举起。
“哦？中将阁下有什么指教呢。”约亨也微微举杯示意，然后抿了一口伏特加。
“感觉如何？”蒂尔托夫笑着问到。
“口感非常的纯净和柔和，但是喝下去后仿佛全身都燃烧了起来似的，请见谅，我对酒并不是很精通，不过这和我印象中的伏特加似乎不太一样。”约亨回应到。
“当然，这是斯丹达，门捷列夫先生今年制作出的配方。”蒂尔托夫对约亨的回应很是自豪。
“那位化学家的门捷列夫先生？”约亨有些诧异。
“就是那位门捷列夫先生。”蒂尔托夫笑的有些得意。
“化学家的配方是吗？果然十分特别。”约亨赞叹道，不过聊一种化学家制作的酒似乎并不是蒂尔托夫来找自己的理由：“中将阁下您之前说的想要和我交流交流到底是想交流些什么呢？”
“是关于贵国在战前卖给日本人的那艘巡洋舰，对于她在两次海战中的表现我们很感兴趣。” 蒂尔托夫坦言道。
“那么中将阁下应该知道的吧，这艘船原本是奥匈帝国设计的，并不是我们设计的。”约亨则在这边打马虎眼。
“但是我知道的是这艘战舰在下水后根据贵国在远东的那两艘新船做了部分设计修改吧，想必在远东舰队的那两艘巡洋舰应该会更加出色吧。”蒂尔托夫用肯定的语气说到。
“看来阁下是对我国的最新式巡洋舰感兴趣了，您应该那您有没有兴趣向我的船厂再订购几艘更好的呢？”既然俄国人有兴趣，那么不妨直接做他们的生意。
“哈哈哈，您这就直接来上门推销了，既然您说有更好的设计，想必德国海军也采购了？”蒂尔托夫试探到。
“当然，我们的船厂有最好的设计师，因此我们的设计自然是被海军所采用了，不过因为经费的问题，海军所选中的设计并不是我们的设计师最完美的设计，如果贵国有兴趣，可以采购一艘，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现在全世界最棒的巡洋舰。”约亨夸赞到。
现在可是军火交易自由的时代，卖给别人比自家更好的舰船对各个造船厂的老板来说根本不是问题。而且波珀的设计思路可以十分容易的搭配出多种不同配置的舰形，约亨也可以乘此机会来拿毛子做实验。
“全世界最好的巡洋舰，想必她的价格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吧。”蒂尔托夫笑着说到。
“那是自然，好东西当然要有配得上她的价格，不好的东西就算价格再便宜也没有人会感兴趣吧。”约亨回答到。
“这就和您的BMW的顶级豪车一样，不得不承认，您说的是对的。”蒂尔托夫点了点头。
“虽然我十分希望将BMW的市场推广到俄国，不过俄国的天气实在是对娇贵的发动机不太友好，这真是一个遗憾。”约亨开玩笑着回应到。
“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遗憾。”蒂尔托夫做出一脸沮丧的样子回应到。
“两位在聊什么这么开心？”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殿下。”蒂尔托夫立刻弯腰行礼，来人正是俄国皇储尼古拉。
“尼基表弟，中将阁下先是请我品尝了俄国最好的伏特加，然后我们聊了聊新式巡洋舰，我和阁下开玩笑，说如果他来我的船厂订购，我会卖给他一艘全世界最好的。”
“哦？全世界最好的巡洋舰？”喜欢海军的尼古拉立刻来了兴趣：“表哥你这是想要给自己的船厂拉生意吧？据我所知我们订购的4艘舰队雷击舰是你的船厂的第一单军舰合同吧。”尼古拉调笑着。
“尼基，完美的设计，良好的工艺决定了舰艇的性能，这和船厂建立了多久没有关系。英国人有着世界上最庞大和最经验丰富的造船厂，但是在巡洋舰设计领域，只能说是固步自封，顽固守旧。英国人根本没有掌握未来巡洋舰到底应该怎么设计的真谛。”
“那么明天表哥愿不愿意去波罗的海造船厂，去看看我们的新巡洋舰。”
“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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