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 史诗般的海上远征
“我亲爱的表弟终于同意了？”约亨略带调侃的问到：“我还以为以他的性子恐怕是绝对不会低头的呢。”
“是的，殿下，看来一连串的陆上和海上失利让尼古拉陛下失去继续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耐性了。”马沙尔笑着回答约亨的问话。
“回复他，只要他那边准备好，把时间通知我们，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约亨下令，语气轻松，显得心情愉快。
“是，殿下。”马沙尔点了点头。
尼古拉二世同意让波罗的海舰队借用基尔运河，并且在德国水域愿意让舰队接受德国海军的“陪同”，以他的性子来看的确是被气得不轻，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让俄国人不要在北海这地方给自己惹麻烦就是大成功。
“看来我们要为俄国人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了。”对于如何应对庞大的俄国舰队过境而被叫来询问意见的提尔皮茨显得有些兴奋，在克斯特即将退休的现在，提尔皮茨已经开始接手海军总参谋长的工作了。
“阿尔弗雷德，我们只是‘陪同’‘保护’俄国舰队安全过境，可不想和俄国人闹出什么不愉快。”马沙尔在一旁严肃的说到，提尔皮茨的语气让他本能的觉得要是由着这位未来的海军总参谋长的性子来安排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约亨倒是知道提尔皮茨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准备趁着4艘勃兰登堡级战列舰还没有被抽调去地中海，先把德国海军所有的战列舰全都拉出来溜溜弯。因为在俄国人的波罗的海舰队的实力强劲，德国海军即使有了基尔运河依然感到大洋舰队的兵力不足。
波罗的海舰队的存在让德国海军如芒在背，腹背受敌的感觉可不好，所以包括提尔皮茨在内的德国海军上上下下看波罗的海舰队不顺眼是必然的。现在这帮家伙终于要滚蛋了，好好“欢迎”和“欢送”一下，也算出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不过马沙尔说得对，闹出什么不愉快可不是好主意，而且对这支因为恐惧而有些神经质的舰队，还是能不要让他们发神经就不要让他们发神经的好。一支能认为日本驱逐舰跑到北海伏击他们的舰队，你还能指望他们有脑子？
于是约亨开口了：“阿道夫说得对，阿尔弗雷德，俄国人可是要航行上万海里，这可不是一趟舒适的旅程。这些可怜的家伙一路上要吃的苦头多着呢，我们就别在他们刚出航的时候就打击他们了，要是伤了士气这帮倒霉蛋跑回家了，我看你就哭吧。
而且波罗的海舰队的规模就那么大，你把全部13艘战列舰拉出去显摆，不觉得太小家子气了吗？”
“其实是15艘，布伦瑞克号和阿尔萨斯号都已经基本舾装完成了，两艘船都要进行试航和调试，我想让她们在波罗的海跑一跑也是挺好的测试。”提尔皮茨狡猾的笑着说到。
提尔皮茨的话让约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而马沙尔不禁摸摸了额头。
“行了，就别刺激俄国人了，让4艘维特尔斯巴赫级去做这个工作就行了，其他舰船该干嘛干嘛去。”约亨没好气的说到。
“是，殿下。”提尔皮茨收敛笑意，表示照办。
1904年10月15日，拉脱维亚，利巴雅港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做出航前的最后准备，4艘博罗季诺级战列舰组成的第一分队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上飘扬着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温斯基中将的将旗。4艘正常排水量超过1.4万吨，拥有着16门305毫米舰炮的庞大舰队是整个俄罗斯帝国海军的精华和骄傲。
而一旁的第二分队的阵容就显得寒碜的多，在之前黄海海战全部game over的2艘佩列斯维特级的姐妹舰奥斯利亚比亚号是这支舰队的旗舰，而这艘弗勒克尔沙姆海军少将的旗舰历史上也是在对马海战中第一艘沉没的战舰。
在著名的完整记载了第二太平洋舰队那漫长的1.8万海里航程的《The Fleet That Had To Die》中，是这么形容奥斯利亚比亚号的：“她在海中的表现是如此笨拙，迟钝和难以操作，就象一个由一块大木头削成，在上面添加一些漏斗来冒充烟囱的粗糙小孩玩具。”
然而就是这样的奥斯利亚比亚号依然是这支舰队中最新锐的战列舰，舰队中剩下的战舰分别是有着“翻倒的桌子”的外号的纳瓦林号是一艘低干舷铁甲舰，老式铁甲舰向前无畏舰过渡的伟大的西索伊号战列舰。
与历史上不同的是，为了补充第二分队的实力，两艘被约亨示意建造速度有意拖延，一直到战前才刚刚交付的，装备着240毫米舰炮的德制装甲巡洋舰海军上将号和赫尔佐格?伊丁博格斯基号被编入这个分队。
而原本编入第二分队的纳希莫夫海军上将号现在则被编入了以奥列格号防护巡洋舰为旗舰，同样有着老旧装甲巡洋舰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号和德米特里?顿斯科伊的第一巡洋舰分队。
而大名鼎鼎的阿芙乐尔号现在则编入了有着斯维特拉娜号、绿宝石号、金刚石号、珍珠号4艘防护巡洋舰的第二巡洋舰分队。
另外还有着两支雷击舰分队共10艘雷击舰，以及2艘医院船、1艘工作船、1艘运输船、4艘拖船共8艘辅助船只组成的辅助船队。一共36各类船只聚集在这里，无比壮观。
几天前，在爱沙尼亚首都，波罗的海舰队另一个重要基地雷瓦尔（今塔林港）港检阅了这支舰队的尼古拉二世豪情万丈，这样一支庞大的舰队将不可阻挡。碾碎那些远东的黄皮猴子，获取远东那一片巨大的土地，打造梦寐以求的黄俄罗斯，成就不世伟业，让自己的名字能够超越伟大的彼得一世，成为俄罗斯帝国最伟大君主的野望仿佛唾手可及。
然而，站在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的舰桥上看着这支舰队的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温斯基却没有尼古拉二世那样的信心。也许不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但是作为一名官僚是绝对合格的罗杰斯特温斯基知道自己即将带领的舰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匆忙之中赶工完成的苏沃洛夫公爵号和鹰号根本没有经过调试，而苏沃洛夫公爵号更是连官方试航都没有做过，所有的设备能否正常运转根本没有底。
而且为了应付如此遥远的航程，自己不得不下令尽可能多的装载各种消耗性物资，自己手上由跟随舰队远航的船厂工程师科斯坚整理的一份清单显示舰队主力舰全部严重超载，鹰号超载1785吨，其中光燃煤和用水就超过685吨，其余各舰基本也是相同的情况。
整艘军舰塞得满满当当，这样的超载让罗杰斯特温斯基都怀疑战舰能不能撑得住，至于舰内居住环境变差已经不是自己能顾及得到的事情了。
相比于舰艇的情况，更让罗杰斯特温斯基头疼的是舰队内部的气氛。舰队里为了补充人员缺口，刚刚召集起来，仅仅训练了2个月的舰员与其说是水兵，更不如说是船夫和渔民。没有接受过完整的训练，没有足够的技能，也没有和战舰进行磨合过的这帮家伙，充其量不过是一群穿着帝国海军制服的乌合之众。
而且舰队内弥漫着奇怪的气氛，舰队里谣言四起，不知从何处而来，没有任何证据佐证的谣言在舰队你的官兵之间传播，谣言的荒诞程度已经到了无可想象的地步。
虽然高层严禁对外宣布，要求严格保密，但是第一太平洋舰队在远东吃了败仗的消息在舰队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这样的基础上，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模有样。
什么第一太平洋舰队被日本联合舰队全歼，日本人毫发无损；什么旅顺已经被攻下，日本人将要塞夷为平地。什么日本人的鱼雷艇已经埋伏在了丹麦海峡，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总之无所不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未知恐怖的日本人甚至会让自己的这支舰队一出港口就会被全部击沉。
在这种情况，舰队内弥漫着恐慌、恐慌，还是恐慌，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还有多少士气和勇气。
唯一能让罗杰斯特温斯基感到一点点欣慰的是，那位伟大、仁慈的、善良的、慷慨的德国皇储允许自己的舰队通过基尔运河，这不仅仅只是节约了一点点路程，更是让自己的舰队不用通过那“危机四伏”的丹麦海峡，让自己的舰队航行在德国领土内，这让自己感到安心。当然，这个好消息现在还不能说，只有舰队出航后才能统治整个舰队。
在这样那样复杂的情绪中，罗杰斯特温斯基下达出航命令，旗舰苏沃洛夫公爵号拉响了汽笛，附着海泥的沉重船锚被缓缓拉起，第二太平洋舰队起航了。
壮观的舰队缓缓驶出港口，一位前来观看出征仪式的美国记者记载了这无与伦比的一幕：“烟雾遮蔽了天空，钢铁铺满了港湾，这是人类史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一次海上远征，因为所有军舰和运输船加起来的总吨位突破了四十万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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