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忠士
赎罪从迈里手中接过圣骨,把玩了两下,没有发现什么惊人的地方就将圣骨丢给了无影。
环顾身边的变节者,赎罪心中鄙夷,不过脸上却没有表达出来,慢慢走向历沙。
德罗伊立刻将历沙拉到自己身后,看着赎罪他的心里发慌,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呵斥:“站住!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赎罪轻笑:“我倒想看看你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怎么对我个不客气法。”
“我我”德罗伊实在是拿不出吓唬赎罪的手段,只得护着历沙连连后退。
“德罗伊爷爷,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碰到恶鬼了。”
“德罗伊爷爷,我们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得顶天立地。”
说话的是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容貌相似,他们是双胞胎,分别叫做约瑟、萨米。
在图捷侵虐桑丘的初期,他们的父亲被派到前线,最终死在了战场之上。
为了避免这位侯爵的将士绝后,杜沙故意将两人引入宫中。
谁曾想最先被突破的正是王宫,而两人也落入这绝境。
“拼?你们拿什么拼?”赎罪看着身前的三个老弱,回望身后的变节者:“他们可比你们识趣多了,你们的气节等身体化为白骨就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会让人烧掉关于桑丘的一切,你们的勇气没有任何人会知晓。”
“放弃吧!沉沦才是你们最终的结果。”
赎罪仰天而笑,在场的众人不敢作声。
只有约瑟和、萨米还在试图反抗:“魔鬼,就算是死,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恶魔再强大也有被消灭的时候,你的恶行总有一天会被世人发现,你死后葬身的白骨也会被人找寻出来挫骨扬灰。”
“人们会唾弃你的恶行,天天诅咒你的名字,让你在地狱也不得安生。”
两人也是被憋急了,尽挑选一些最恶毒的话语去恶心赎罪,他们尽情的释放心中的恐惧殊不知赎罪的脸是越来越难看。
倒不是因为两人的话语有多恶毒,只是因为诅咒一词戳中了他的痛楚。
因为吞噬的灵魂太多,赎罪经常能在夜里听到鬼魂的诅咒声、惨叫声,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的听见了,这让他彻夜彻夜的失眠。
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做赎罪,希望能够得到救赎,但是对力量的沉迷,让这个外号失去了原来的意义,他的罪行一直在延续,惨叫声也从未断绝。
“够了!很想死是吧!现在我要让你们想死都变成奢望。”
“灵魂颤抖!”
两个浮动的鬼头从他长大了的嘴中漂了出来,鬼头只剩下枯骨,眼睛漆黑一片,鬼头周围被绿色的鬼火包围。
鬼头围着赎罪飞了一圈,慢慢朝着约瑟兄弟飞去。
两兄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画面,小腿微颤,却依旧举着弯刀坚强的站在历沙身前。
看到两兄弟没有再放狠话,赎罪得意的笑了出来:“中了我的灵魂颤抖,你们的灵魂就会被恶鬼一口一口吞食。”
“到时候真希望你们还能如之前说的那般勇敢。”
“大哥。”萨米回头看着约瑟,将手中的弯刀紧了又紧。
“别怕!大不了就是一死。咱们身后站着的是历沙陛下,就算是死,咱们也不能堕了桑丘勇士的名头!”约瑟笑着回头看向历沙:“陛下,很容易能成为守护你的勇士!”
有追随者如此,何患一死!
无畏生死的萨米、约瑟、德罗伊是杜沙给予历沙最大的隐形财富。
历沙向前一步,越过三人的守护,没有在意飘过来的鬼头,目光直视赎罪:“放他们离开,我跟你走。”
俘虏敌国国王可比灭杀敌国国王的意义大了许多,不过历沙此举也无异于将自己推入了火坑。
要知道投降的王族,最后的下场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被软禁为阶下囚天天受人虐待就是被各个阶层的人奚落、打骂,丢失一国之主的尊严的同时连自我都将失去。
难以想象,历沙居然为了三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陛下”
“陛下”
“陛下不可!您贵为一国之主,怎可为我们三人沦为敌国俘虏?”德罗伊想要将历沙拉回来,却不想他的手才刚抓住历沙的衣袖就被其甩开。
“没有什么不可的,现在我是国王,一切听我的。”历沙身上散发着一股霸气,德罗伊看得一阵失神,仿佛看到了已经过世的杜沙的影子。
历沙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对准胸口,带着威胁的语气看着赎罪说道:“你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自杀,我想到时候贵国接受桑丘可能就不那么容易了吧。”
赎罪赶紧让鬼头停下,而自己也埋头思索起来,如果有历沙作为人质确实可以让图捷更好的掌控桑丘,为了历沙的安危,那些投降的沙民想来也不敢轻易的造反,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图捷赚大了。
半响,赎罪抬起了头,脸上带着笑意,就在历沙以为赎罪即将答应他的条件放人的时候,赎罪说出了一句让历沙的心凉透了的话。
“条件看起来恨不过,但是”
“我”
“拒”
“绝”
什么!
历沙双眼茫然的看着赎罪,身体一阵摇晃,要不是德罗伊将他扶住,可能他已经倒了下去。
“怎么可能!你根本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如果没有我的存在,桑丘子民一定不会归顺图捷的,到时候内乱四起,大战不断,图捷的帝王一定会将这份罪责加到你的身上!”
历沙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赎罪依旧摇头:“你的假设是建立在你不在了的基础上,不过如果你还在呢?”
赎罪的脸上出现怪笑:“只不过换了个灵魂,就凭那些愚蠢的平民能看得出端倪吗?”
“或者说你还指望这群家伙来帮你指明身份?”赎罪威胁的看向身边的变节者。
包括布莱恩在内的变节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连摇头。
原来赎罪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历沙再没有任何可以要挟赎罪的东西,整个身体一跨,颓废的看向德罗伊三人:“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约瑟一把拉过萨米的手,目光真挚的看向历沙:“陛下哪里话,与陛下同死,是我兄弟二人一声的追求!”
“只可惜武力低弱,不能为陛下扫除异端,如有来世,我兄弟二人定将苦学武斗之术,追随陛下左右,替陛下诛杀牛鬼蛇神。”
“你们…”历沙看着面前两位的忠言誓词激动得不能自已,不顾身份的将两人抱住:“如有来世,我愿与两位大哥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正在这时,德罗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陛下,老臣先走一步了!”
历沙回头,却只看到德罗伊扑到了两个鬼头身前,一手抓住一个往自己怀里拉。
德罗伊惨叫,手不停的发抖,却始终没有放开手中的鬼物。
“德罗伊爷爷!”
历沙疯狂的叫喊,想要跑过去将德罗伊拖回来,但是却被约瑟二人拦住。
惨叫声慢慢低了下来,历沙的眼泪已经哭干,约瑟一把将历沙肩膀抓住,让其看着自己的眼睛:“陛下,德罗伊爷爷走了,我们也该走了,陛下,请您一定要记住,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您活着,桑丘才活着,我们才活着!”
“弟弟,再见了,希望下一世我们还能是兄弟。”约瑟对萨米说道。
萨米也看了过来:“下一世我一定要比你早出来,到时候我要天天听你叫我哥哥。”
“想得美,想当我的哥哥至少要你能跟得上我的速度才行。”说完约瑟就向鬼头跑了过去。
而萨米也紧跟在约瑟身后,向另外一个鬼头冲过去。
“你,你们…”
历沙身体摇晃,终于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离他而去,桑丘真的还有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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