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夜约见
夜里，文森起床穿好睡袍，来到客厅抽烟。
中江千雪这个电话，还是让他思绪难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千雪会给格温打电话，而不是选择给他打？
没有开灯的客厅，陷入一片漆黑和安静，唯有嘴边香烟的火星闪烁，还有文森缓缓吐气的声音。
他本来是不会抽烟的，王海因为工作需要学过，但并没有烟瘾，周大厨师却是个老烟枪，哈德森教授也抽烟，连带文森也学会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抽烟，实际上这几天他都在通过抽烟来缓解内心的担忧，事业和学习上一切都很顺利，但偏偏卡丽一直没有消息。
圣诞的时候给外公和舅舅都打了电话，大家都不知道卡丽的下落，这让文森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脑子里依旧在思考千雪的事情，文森逐渐的开始走神。
他也是个被动型的男人，和哈德森教授很像，不会拒绝，和千雪的关系，貌似只有肉欲而没有感情，真要说有多在乎，还是有些勉强的，可千雪毕竟奉献了第一次，而且她那边也一直没消息。
呼！
吐出一口烟，烟圈从他嘴里直接一圈一圈的飘出来。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的声音。
拿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出的陌生短信。
只有一个地址！
垃圾短信？文森皱着眉头，刚要删除，第二个短信再次出现，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魔眼的图片。
文森立马站起来，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直接离开公寓。
已经是深夜，寒风刺骨，文森带着口罩，在街上快步走动，他没有开车，因为对方约见的地方并不远。
街面的积雪被清扫干净，文森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他不知道约见自己的人是谁，可以肯定的是来自魔眼的人，恶意肯定没有，否则就不是短信而是子弹了。
即便如此，他的心依旧很沉重。
文森可没忘记，卡丽正在被魔眼追杀，九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卡丽成为了魔眼清除的目标，怕卡丽分心，文森才没去寻找。
如今，魔眼的人找上门来，为的是什么？
文森内心有些猜测，却也只是猜测。
几分钟之后，文森抵达目的地，就在哈佛大学旁边的大学图书馆后面的公园里，大树下的长椅上，一名黑衣人正坐在那里。
“好久不见了，小文森！”一道轻柔的女声传入耳中。
“是你？”文森眉头一挑，竟然是名义上的干妈，凯瑟琳·吉伯特，这的确是让她感到意外。
“惊喜吗？”凯瑟琳笑着，从长椅上站起来，走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文森站着没动，淡淡的问道。
凯瑟琳却直接把他拉到了怀里，轻声道，“我只想抱抱你，小文森，你和赵长的越来越像了，真是让人看的欢喜。”
文森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双手依旧插在兜里，鼻间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他微微皱眉，“说明来意吧！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魔眼欧洲负责人，怎么？卡丽在欧洲出现了？”
“如果真的出现了的话，我就不会来见你了！”凯瑟琳松开他，拉着文森来到了长椅边，“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文森皱着眉头坐下，很奇怪，他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女人，仅仅是见过一面而已，竟然会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感到亲切。
非常怪异的感觉，文森有些琢磨不透。
凯瑟琳穿着有帽子的羽绒服，围巾围住了眼睛和鼻子以下的地方，手上还带着黑色的手套，裹的严严实实的。
她就坐在文森的身边，眼睛盯着文森，“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是吗？”文森淡然道。
“自我离开之后，无论是你帮助卡丽摆脱莱瓦家族，还是去华国，杀了亚洲分部的杀手金道振，我全都知道！”她说道。
“所以呢？你今天来是抓我回去邀功请赏吗？”文森讽刺道。
“当然不是，我的天呀！”凯瑟琳激动的说道，“我是不可能伤害你的，文森，你要记住这点，我是你干妈！”
“那又怎么样？”文森冷声道，“我们才见过两面，你还是魔眼的人，而魔眼正追杀我的母亲，严格来说我们是敌人！”
“不，亲爱的，你不了解！”凯瑟琳轻声道，“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略过这些恶心的桥段吧！”文森道，“说说你的来意！”
“不管你是否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要比你想的亲密，”凯瑟琳有些悲伤的说道，“我之所以关注你，是害怕你卷入卡丽的麻烦之中，结果我的担心没错。”
“什么意思？”文森眉头紧皱。
“你以为，你杀了一位魔眼分部的杀手，为什么能毫发无损的回来？你以为莱瓦家族为什么不会对你出手？”凯瑟琳认真的说道，“是我在帮你，暗中处理了一切痕迹，魔眼至今都没把你纳入视线之中，但是现在，你有麻烦了！”
“魔眼关注到我了？”文森挑眉道。
“是，”凯瑟琳异常认真的点头，“因为卡丽失踪了！”
文森沉默了一下，而后道，“彻底失踪，连你们也找不到？”
凯瑟琳点头，“没错，我们也找不到，实际上自从九个月的期限过去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了卡丽的下落，根本找不到她。”
“所以，你们就盯上了我？”文森问道。
“不要用你们这个词，”凯瑟琳不满道，“我和魔眼不是一路的，我虽然在魔眼工作，但并不是卖身，要把我和它分开。”
“好吧！”文森才不管她和魔眼的关系，“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告诉我，我被魔眼盯上了，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卡丽的下落？”
“是！”凯瑟琳点头。
“可是，我也不知道卡丽在哪里啊？”文森道。
“你觉得他们会在乎吗？会相信吗？”凯瑟琳道，“不要那么天真好不好？他们只要认定你和卡丽的关系，不会断绝联系就行。不管你是否知道卡丽的下落，他们都要来找你的！”
文森沉默了。
据他所知，魔眼里的人的确是这样的，他们注重效率，既然浪费大量的精力都找不到卡丽，那么就势必会找打卡丽在乎的人。
“老乔和克鲁那边呢？”文森问道。
“你不必担心他们，”凯瑟琳道，“现在是你有危险！”
“那就放马过来吧！”文森冷声道，“我才不怕呢！”
“可是，你想过卡丽吗？”凯瑟琳道，“如果你落入他们的手里，一旦卡丽知道了，肯定会主动跳出来的！”
文森抿了一下嘴唇，这的确是有很大可能的。
就好像，文森可以为了卡丽拼命，卡丽同样可以为他冒险一样，这种母子之间的情感，一下成为了最大的破绽。
“你来找我，不是只为了传话的吧？”文森道。
“你可真聪明！”凯瑟琳轻声笑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跟我走，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不让他们找到你！”
“你让我放下这一切？跟你走？”文森摇头，“这不可能！”
“为什么？”凯瑟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卡丽，难道你眼睁睁的就要看着卡丽冒出来吗？”
“一，我并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二，理论上来说，卡丽会为了我而自投罗网，但她同样是聪明人，怎么会中计？三，我不会落入魔眼的手中，只要不给他们机会，同样奈何不了……”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凯瑟琳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你还不了解魔眼的力量吗？你根本不明白……”
“我很明白魔眼的力量，”文森打断她道，“但是要我回避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如果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那么很抱歉，我不答应！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凯瑟琳不解的看着他，“我需要一个解释！”
“因为你不了解我！”文森对上她的眼眸，“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家人，是我的干妈，你有想过没有，如果卡丽在我身边，她会怎么教我？凯瑟琳·吉伯特，你忘了吗？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文森站起来，双手始终插兜，“已经很晚了，离开吧！就当我们今天晚上没有见过，另外，多谢你的提醒以及好意！”
文森走了，脚步不紧不慢，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而凯瑟琳·吉伯特，则呆坐良久，一直到文森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人影也看不见了，这才叹了一口气，摸出手机，给一个神秘的号码打了过去，道：“你赢了！”
……
逃避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这是卡丽教给文森的道理。
如今回想起来，这个道理真的是用人命来证明的，比如文森的父亲，当年如果不是两人选择逃避，或许赵大海不会死。
魔眼固然强大，可是文森不想逃避，而且他也不是任由拿捏的，如果真的到了绝地反击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手软。
再次坚定自己的信念，文森返回公寓。
然而，他才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格温·皮德森，她抱着手臂，坐在漆黑的客厅里，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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