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失忆

　　“我是谁，这是哪里。”李星穿着被海水泡烂的西装，双眼迷茫的走在沙滩上。他只记得自己在海中游了四天三夜来到了这座面积并不大的海岛。

　　李星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沿着海岛走了一圈。岛的北面是一座百十米高的小山，南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李星感到十分欣慰的是岛上并非没有人烟。在海岛南面树林边缘，有一个美丽的渔村和一个停满船只的渔港。

　　李星很饿，但他没有寻找食物的打算。他头脑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有一件特别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回家。

　　李星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是什么事情需要他马上回去处理。可内心的急迫感让他忘记了饥饿，让他毫无意识的沿着沙滩围着海岛绕圈。他不断重复着我是谁这个问题，他现在不想饮水，不想吃饭，只想找寻这一个答案。

　　不远处的沙滩上有许多只穿着一件泳裤的渔村少年在追逐嬉戏。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远离城市喧嚣的渔民孩子都聚集到了海边。

　　李星旁若无人的从孩子们身边穿过，引起了孩子们的警惕和好奇。

　　“先生，你是要找人吗？”有好心的孩子故意拦在李星前面询问。

　　李星摇了摇头，绕过拦在身前的孩子，继续茫然的向前走去。

　　“真是个怪人。”有孩子有满的抱怨道。

　　“我看就是个傻子。”

　　“他好像不是咱们岛上的人，我以前没有见过他。”

　　“我也没见过，应该不是岛上的人。”

　　孩子们简单议论了几句就不再关注逐渐远去的李星了。

　　“下海喽。”有孩子看到潮水随风涨起兴奋的提醒同伴。

　　“等等我。”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跑入海中。他们喜欢在涨潮时逆浪而行，来锻炼自己的体魄和游泳技术。学习应对复杂海况，这是渔民孩子们必须掌握的技能。

　　孩子们在海中的嬉闹声音吸引了李星的注意，他停下脚步，有些茫然的望着海中，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李星对这一幕情景感觉有些亲切和熟悉。

　　“有鲨鱼，小心。”海中的孩子们一声惊呼纷纷快速游回岸边，但似乎并不十分担心。对于鲨鱼，渔民的孩子们早已司空见惯并没有多少畏惧。他们知道鲨鱼的习性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而且海岛附近的鲨鱼并不是十分凶猛的种类，很少出现攻击人类的事情。

　　“啊，是牛鲨，快跑。”有孩子发现这次遇到的鲨鱼有些危险，连忙提醒。

　　出现在海中的鲨鱼，整个身体呈纺锤型，体背呈侧暗灰色，腹侧为灰白色。它快速的在海面穿梭，逐渐接近岸边，从露出海面的巨大背鳍来看，确实是一头成年的牛鲨。

　　牛鲨可是很少几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鲨鱼，孩子们这次确实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慌乱了起来。

　　“救救我，我腿抽筋了。”一名年纪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落在同伴后面，双手拼命打水，急忙向同伴呼喊求救。

　　“成仔，别拍水。”一名同伴一边向遇险的孩子游去，一边呼喊提醒。鲨鱼对拍击海水的声音十分敏感，它们会把这种声音当成猎物逃离时发出的声音。

　　但他的提醒已经晚了，鲨鱼注意到了遇险的少年，快速游了过来。

　　“成仔，快潜下去。牛鲨喜欢吃浮食，不习惯沉底。”有孩子连忙给遇险的少年出着主意。

　　“该死的鲨鱼，过来这里。”有逃到海边的孩子拼命拍击水面想吸引鲨鱼注意。

　　“豪仔，别过来。”那名脚抽筋的孩子一边阻止同伴冒险相救，一边迅速摒住呼吸，沉入了水中。

　　那名叫做豪仔的同伴也连忙潜入水中向成仔游去。两名孩子及时下沉躲过了鲨鱼攻击，那头牛鲨从两人头顶掠过，向深海方向返身而去。但牛鲨并没有远离孩子们附近，依然在周边寻找着攻击的目标和机会。

　　豪仔抱着成仔慢慢浮出水面，但他只是轻轻踩水避免下沉，不敢击水回游，担心鲨鱼再次来袭。鲨鱼就在两人不远处游动，危险并没有解除。

　　其他孩子们都游到了岸边安全地带，焦急的想着解救同伴的办法。有人上了岸，一边呼喊救命一边向村里跑去。有人不断拍击水面分散鲨鱼的注意力。更多的孩子回到岸上拼命喊叫和敲打石头制造噪音，想用声响吓走鲨鱼。

　　成仔搬住自己抽筋的左脚，用力掰伸脚尖。他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同伴。

　　“快看，是那个傻子。”

　　“傻子，快回来，危险。”

　　孩子们看到李星正在快速游向鲨鱼连忙提醒。

　　李星在牛鲨鱼攻击孩子们的时候就扑进了海水中，他下意识的游向了鲨鱼。

　　李星的靠近吸引了鲨鱼的注意，它把李星当成了新的猎物。成仔和豪仔借机游向岸边，慢慢脱离了危险的水域。

　　李星看到鲨鱼向他游来并没有丝毫恐惧，他甚至有些欣喜。当鲨鱼摆出标准的捕猎动作，快速游到李星身边，李星张口发出了一阵低沉的鸣叫声。鲨鱼慢慢降低了速度，合拢了微微张开的血红巨口，发出了和李星类似的声音。

　　这是鲨鱼的语言，李星在提醒鲨鱼自己是它的同伴而不是它的猎物。鲨鱼也回应了李星的示好，把李星当成了同类。

　　李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种声音，但他清楚的听懂了鲨鱼的回应。李星继续发出低沉的鸣叫，告诉鲨鱼，它不应该在这片危险的水域捕猎。

　　岸边的渔民闻迅赶来，启动了渔船准备来驱赶鲨鱼。鲨鱼也渐渐意识到了危险，在李星周围打了个转儿，快速游回了深海。

　　李星上身不动，双脚轻轻踩水，悬浮在水中，静静望着鲨鱼离开了自己的视野。

　　十几名渔民开着四五艘汽艇和渔船来到李星身边。一名四五十岁的渔民把李星拉上了船。其他渔民和船只向鲨鱼游走的方向追赶了过去。他们想捕杀这个闯入海岛附近的危险生物。

　　救起李星的渔船上，几名渔民不断询问李星刚才的情况，同时向李星表达着感谢。李星不断摇头，没有回答渔民的任何问题。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清楚如何回答渔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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