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 暗石
“当然，我最终还是要去的，但我是有一些原因的。”
诺法不由一笑，“每一个去白水池的人都是有原因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谁也不会去那种鬼地方，嗯……不过既然你这样说，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你的话，这件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自己的命还是要好好珍惜的，啊……”
一声长叹之后，诺法有些颓丧的说：“我已经到了沸水城好多年了，可是现在依旧一事无成，身无分文，孤身一人，连个女人都没有，但就算是这样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行，否则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天闲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去想想吧，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你死在那种无聊的地方，嗯……不过有机会我倒是可以给你参谋个女人。”
诺法笑着打开天闲的手，“你小子左拥右抱，就不要来取笑我了，走了！明天再来的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不过你也做好准备，或许……我还是想要去的。”
“好，我明天等你的答复。”
天闲很明白，如果诺法铁了心要去白水池的话，那自己是无法阻拦的，就算不让他同行，他也一定会单独前去。
“可一定要告诉我你的决定！”天闲冲着诺法的背影大喊，诺法挥挥手，很快消失。
天闲对诺法的印象非常好，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最突出的就是……真实！
有血有肉，他和所有人都不同，并不聪明，但也不是单纯的笨蛋，对于有些事十分执着，甚至不惜性命，但是在某些方面有有些自私。
不过无论怎么样，都不掩饰，活的的坦坦荡荡，天闲特别喜欢这样的人。
接下来，当然就是迎接老奥罗的怒火了，不过天闲并不在意，这种事情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了。
还没到罗尔的工作间，天闲在一楼的天井处就发现了仿佛石像一样的老奥罗。
他坐在旁边的桌子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周围忙碌的人们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冰冷的愤怒，纷纷避开他周围，谁也不敢上前询问。
天闲一看正好，这样倒是很适合两个人聊一聊。
大大咧咧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天闲用手扇着风说道：“今天打赢了，我们走吧，这么地方又闷又热。”
老奥罗一点一点的转头，那双眸子中仿佛从深渊中慢慢的用处一丝一丝的精光，这让天闲浑身微微一寒，这个老头身上，好像一头猛兽慢慢睁开眼，然后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小子，你做的……很好。”老奥罗声音低沉，端起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那茶杯咔的一声裂了一道纹，茶水缓缓的渗出。
老奥罗慢慢的放下茶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今天胜了，展现了你强大的实力，很好……很好，希望你明天依旧能这样击败对手，这对我们很有力。”
天闲有些不自在，这种沉默的怒火更让人心中没底，摸了摸脑袋，天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嘛……有些抱歉，我也不想说那些话的，但是在那个场合下，我忽然就觉得应该这样说，也是有些控制不住，所以……”
“没关系！”老奥罗的目光看向了别的地方，“真的没关系……这没什么，啊……是的！这其实没什么，只要赢了就好，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嗯……”
“我们走吧！”老奥罗闭上双目，异常沉重的说了这一句，缓缓的站起了身。
回来的路上，老奥罗一言不发，但是他死死的注视着天闲，那种眼神就好像想把天闲生生劈成两半，研究一下内部到底是什么构造。
“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奥罗摇头，“不，想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
天闲无何奈何，索性也不再吭声，但是老奥罗的目光好像探照灯一样让人不舒服，索性，天闲把眼睛一闭，养神去了。
马车缓缓而行，很快就要到达天闲的住处，老奥罗忽然开口：“天真的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吗？”
天闲猛的睁开眼。
老奥罗嘴角流露出带着嘲弄的笑容，“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那些白痴停止涌向白水池吗？你太小看这座城市，太小看人们对白水池的执着了。”
望了一眼窗外，老奥罗的声音冷冽的好像寒冬的风雪，“大领主伊万，他就是白水池活生生的向导，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每一次出现，只要他做出的每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要这一切还存在，人们对白水池的向往和疯狂就不会停止，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看到那巨大的宫殿了吗？沸水城本身并没有矿脉，岩石是十分珍贵的资源，那宫殿的每一块岩石都是从其他居住地运来的，人类的来往都需要消耗的巨大的能量，而更加沉重，更加巨大的石料消耗的能量则是十分惊人的，甚至超出你的想象。”
指了指领主宫殿，老奥罗的神色中带着无限的向往和艳羡，“单单为了运送石料，就建造了上百座全新的柱形石碑，最后，那些石碑也用于建造这巨大的宫殿，啊……这座宫殿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而这一切……都是大领主伊万所带来的。”
“他？”天闲一时不解。
“是的，是他改进了柱形石碑，让这种东西能够在短时间内大批量的生产，从前建造一块石碑是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一个精通能量流动的强者，甚至需要耗费一生的时间来雕刻石碑的能量符文，但是在大领主伊万的改进下，仅仅三个月就能建造一个，三个月！你明白这种事情的意义吗？”
三个月？天闲着实有些吃惊，这样的话，效率岂不是提升了上百倍！
“大领主伊万就是活着的奇迹！沸水城一切神奇的所在几乎都有他的痕迹留下，小子……你根本不了解对于这种力量的渴望是多么强烈，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这种渴望，你并不会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你不会明白生命到底是多么渺小而无意义的东西，或许在你看来人的生命无比宝贵，但是在别人看来，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天闲的表情不由微微凝重了稍许。
“现在！”老奥罗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就在你在场上想所有人喊话之后，在这个消息迅速传播之后，依旧有很多人在前仆后继的涌向白水池，不断的，不断的涌过去……这就是人性！这就是贪婪！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天闲深深的皱眉了。
“今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就不再多说这件事了，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决斗，愿你常胜。”
天闲感觉老奥罗的身体中藏着无限的怒火，但是他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就连说话的语调都不曾有太多的变化，那种忍耐的能力真的让人十分惊讶，甚至是感到有些恐惧。
或许，这就是他能在沸水城活这么久的原因。
完好无损的归来，瑶瑶和阿穆隆特自然是欢天喜地，而且两个女孩子在这种谁也不认识的环境里只能互相陪伴，看起来关系倒是融洽了许多，这倒是天闲没想到的事情。
在瑶瑶的强烈的要求，或者说是威逼利诱之下，天闲不得不答应第二天决斗的时候，会让她们两个一起去，而且是坐在特等席上观看。
第二天，老奥罗没有再早早的来找天闲，直到黄昏时分，马车在无声的出现，老奥罗还是昨天的打扮，只是面孔僵硬了一些。
天闲已经提前通知老奥罗，今天瑶瑶和阿穆隆特也会前去，老奥罗事先备好了马车，而且是天闲三人一车，他自己乘坐一辆小马车。
第一次到竞技场的瑶瑶无比兴奋，阿穆隆特则是显得微微有些紧张。
“这个地方……人类真是可怕。”这是阿穆隆对于这个地方的第一个评价，不用去看什么，也不用去听什么，单纯的凭借感觉，这位龙族姑娘就认为这个地方让她感到一种轻轻的颤栗。
对于天闲今天带来的两位女士，罗尔完全没有任何抵触，就像他说的，天闲昨天高调的叫嚣已经惹了众怒，今天晚上来看决斗的人数暴涨，座无虚席之下，好多人都买不到票，最后不得不临时卖了一些没有作为的入场票，即使如此也是一票难求。
后来面对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人的境况，罗尔才不得不遗憾的停止了售票。
“怎么感觉……每个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怪怪的？”瑶瑶毫不客气的坐上了特等席，左右扫了两眼之后，顿时感觉气氛不大对劲儿。
来的路上瑶瑶就感觉到周围充满了敌意，如今坐在那，从竞技场中扑面而来的敌意简直如有实质。
“哦……这或许有些小误会。”天闲稍稍的解释了一下。
“他们很愤怒。”阿穆隆特的感觉要敏锐一些，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空气中那种焦灼的气息。
罗尔就在一旁，忍不住笑道；“是的，或许有一些小误会，仅仅是小误会，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两位女士尽可以放心。”
瑶瑶轻轻哼了一声，“最好是那样，竟然敢用这种混账眼神看过来，如果还有什么不识好歹的举动，那就不要怪我宰光他们！这些该死的垃圾！”
老奥罗和罗尔不由都看向瑶瑶，天闲则是轻轻挠了挠头，然后看到两人的目光又移动到自己身上。
“这可不是我教的！”天闲内心中为自己辩护，“我只是装装样子，这位姑奶奶才真正是那么想的。”
老奥罗和罗尔想的当然不是这样：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夜晚的决斗很快就开始了，依旧是同样的血腥和原始，赤裸裸的鲜血和杀戮。
瑶瑶看的大皱眉头，不时点评那些决斗者非常愚蠢的地方，阿穆隆特则是有些不大想看，这种同类相残的事情，在龙族看来是极为不妥的。
很快，诺法上场了。
今天诺法的状态非常好，他的对手十分厉害，但是对于诺法来说还无法形成什么威胁，干净利落的三个回合，诺法就轻松击败了对手。
天闲看的出来，这家伙的身手比起露面会的那一天要迅捷精准的多，看起来他隐藏的实力并不是一点半点。
诺法得到全场的欢呼，强大的战士是人们追逐的目标，诺法像四面行礼，如此往复的四次才被观众放过，下了场。
“在有两场就到我了，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对手。”
“不管是谁，干脆利落的宰掉就是了，我看这里的家伙都不怎么样，还没有我们……嗯，我是说，还没有我们厉害！”
本来想说还没有我们人类大陆的人厉害，但是天闲顿时一瞪眼，生生把瑶瑶的这句话给瞪了回去。
差点说漏嘴的瑶瑶拍了拍胸口，赶紧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说话。
阿穆隆特感觉有点奇怪，但是不知道奇怪在哪里，眨巴眨巴眼睛，索性也不再去想。
“小子，去准备吧！”
天闲之前的一场开始时，罗尔叫了一声。
“我很快回来！”天闲笑着的对两位女孩说了一声，快步离开。
今天的对手是谁天闲并不知道，这是竞技场的传统，除了竞技场决斗的安排者，甚至观众们都不知道，只有在一些特别的决斗中，才会事先放出决斗者的消息用来吸引眼球，否则一切全靠猜。
天闲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但还是非常敬业的换了一身搏斗的装扮，拿上一堆七零八碎的武器，看起来活像一个乱七八糟的决斗士。
一出场，天闲就立刻迎来了一片倒彩声，瓜果皮核全部都丢了下来，天闲差点走不出来，因为脚下全是垃圾。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瑶瑶愤怒的指着场中质问罗尔。
“有些小误会，嗯……小误会！”罗尔笑呵呵的说。
这些家伙可是真是小气，只是说了两句而已，就这么记仇……天闲顶着盾牌才抵挡住垃圾的攻势，来到场中往前一看，顿时愣住。
对面，诺法正满脸无奈的看着天闲，“这种事……倒也不能算是意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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