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死亡
演武场中，天闲一人静坐其中，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安静的默运逆心诀调息身体了，天闲感觉自己都已经有些因此携带。
气血逆向的流动着，却给身体带来勃勃的生机，那些早先新生的筋脉现在已经很完美的与身体融合唯一，再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甚至于两个气血循环可以统一到一起，仿佛身体天生就是如此模样。
在东部王国受的伤这段时间正在飞速康复，尤其是身体已经恢复到十成的程度，天闲甚至发现本来显得清瘦的自己还健壮了一些。
不过，精神的消耗依旧没有完全恢复，偶见超大型火焰阵吞噬了月身的神域，这几乎耗光了所有的精神，当时已尽油尽灯枯，还能活着回来真算是奇迹。
“小鬼，你这身上的铭文是怎么来的？”邪眼又跳了出来，在天闲发梢上嚣张的跳动着。
天闲根本不理他。
“这种古老的东西，你应该接触不到才对。”
天闲不由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一只手臂上是渡婆留下的不明漆黑纹路，犹如刺青，另一只手上皮肤白皙，倒是看的清晰，一些奇怪的金色纹路从皮肤下浮现出来，形成莫名的痕迹。
“什么铭文？”天闲有些奇怪，“这种运转能量时身体发光的情况不是很自然的，我很早就是这个样子了。”
“我也很早就发现了……”邪眼的笑声有些意味深长，“不过诸神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非常多，我起初并没有在意，不过你这铭文越来越明显，而且还在变化，这可就不是随便什么痕迹了，你是从哪得来的？”
天闲不由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这些邪眼所说的铭文非常奇怪，就算是已经学习过许多古代文献，翻阅过许多诸神典籍的自己也不认得。
一直以来，天闲都以为这是一些自然的能量发光。
把上衣完全脱掉，天闲发现这些金红色的铭文在前胸肚腹以及后背都有，也都是些看不懂的纹路。
停止运转逆心诀，当全身金芒消失，这些纹路也随之消失，再次运转逆心诀，当达到一定强度，这些金色纹路又再一次浮现而出。
的确是逆心诀的效果。
“你说这是古老的铭文？那么这是什么意思？”天闲大惑不解，逆心诀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如果这是逆心诀的效果，邪眼怎么可能看得懂。
“小子，你先告诉我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我再告诉你这是什么。”
天闲当然不能说，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直到现在天闲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觉得很不错。”天闲一副爱搭不理的口气，闭眼继续默运逆心诀。
但是天闲这次可是密切的留意着邪眼的动向。
果然，邪眼的火苗飘了起来，环绕着天闲旋转，似乎在查看天闲身上的金色铭文。
“小鬼，你最好还是告诉我的好，从前我没有提起这件事，一是没有留意到，而另一个理由，是这东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性，但现在……”
天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猜测邪眼怕是自己按捺不住要说了，虽然是上古邪灵，但是脑筋上似乎还是有些欠缺。
“不必，我喜欢这样。”天闲全然不想知道似的回答。
“那你也喜欢去死喽？”邪眼极其突兀的说道。
天闲不由睁眼，“你说什么？”
邪眼重新落回天闲的发梢，打着哈欠说道：“小鬼，我警告你，你这身古老的铭文可不是什么强大的神力，你刚才或许在想这是不是什么远古神灵的力量在你身上复苏之类的事情，遗憾的是我必须告诉你不是这种情况，而且……”
邪眼邪恶的笑道：“现在，你已经现出死相，不解决这个东西，很快……你就会死！”
天闲不由抽了口冷气，“我……会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这东西似乎是遇见我之前就存在的吧，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不过就算你现在死了，对我的影响也不是那么大了，我已经积攒了足够自保的力量，起码不会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吞噬，不再十分需要你了。”
天闲不由呆呆看着自己身上的金色纹路好一阵。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相信邪眼的话，但邪眼就算说谎也说的十分笨拙，这一点天闲可是清清楚楚，现在邪眼说的如此肯定，绝对不是假话。
“死相……你说死相？”天闲摸摸手臂上的金色纹路，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这是我一直修炼的一种法门所显露出的能量痕迹，怎么可能是死相？”
“法门？什么法门？你根本没有圣痕，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锻炼的，明明你没有锻炼，只是坐在这里不动。”
“这很难解释，就算我说明你也不会懂。”沉吟一阵，天闲还是说道：“简单的说……是我老家的一种的修炼方式，和现在人类的圣痕完全不同，我们不是使用圣痕的力量，而是修炼自己的精神和身体，以自身激发强大的力量。”
“修炼自己吗？原来是这样。”邪眼若有所悟，“难怪感觉你的力量十分奇怪，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该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到底是什么状况！？”天闲皱起眉来，“我如果出了什么事，对你来说也没有好处，人人都知道邪眼在我手里，如果我死了，你就要面临被整个大陆追捕的命运！”
邪眼很不屑，“我到时候烧光他们就好了，不过……我也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一些情况，小鬼，感谢我吧！我是在救你的命！”
“如果你真是在救我的命……我也会感谢你。”
邪眼哈哈大笑，很是满足了一次。
火焰飘到天闲眼前，其中裂开一只血眼，上下转动着打量几下天闲的身体，邪眼嘿嘿笑道：“小子，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铭文，人类不可能知道这种东西，因为那是人类学会记载历史之前的时代才存在的铭文，嗯……不不，是在人类还不存在的时代存在的铭文。”
“人类都不存在！”天闲这次可是真的吃惊了，“那岂不是比诸神时代还要早！”
“不错！”邪眼十足的炫耀着，“人类是诸神创造的，人类留下的记载中，最早的时代就是诸神时代，但还要在那之前，在人类从未知晓的时代中，曾经存在过这么一种铭文，你很幸运，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存在了。”
天闲急速思索，瞬间抓住了邪眼话中的漏洞，“可是诸神时代就是世界的初始才对！世界本源孕育出第一批神灵，那些神灵们都清晰的记载在人类书写的历史上！”
邪眼冷哼一声，“这就是人类的狂妄和愚蠢，渺小的百年生命，却想要书写这个世界的历史，当众神陨落，大地无主时窃取这个世界的人类发现他们的无知时，就虚荣的构建了不存在的历史，其中，人类是一个忍辱负重，坚强而又忠诚的角色，你不觉得……人类在历史上的角色太完美了吗？”
天闲被说的呆了呆。
邪眼这句话可是有些冲击性，不过天闲倒是也懂得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个道理，不由又问：“那你说的死相又是怎么回事？”
邪眼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就暂时把那个人类无法知晓的时代称为古神时代吧，在古神时代有许多人类不曾知晓的神灵，他们更加古老，也更加强大，所掌握的力量更加无法理解的抵抗，他们才是真正的神灵，相比起来人类所知道的神灵，在他们眼中，就像那些神灵眼中的人类。”
比那些神灵还要强大百倍的生命？
天闲简直无法想象，人类所记载的神灵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撼了，那些拥有毁天灭地威能的神灵在古神眼中居然只是人类般弱小的存在？
那他们岂不是要毁灭整个宇宙？
“这和我身上的铭文有什么关系吗？”天闲发现邪眼似乎只是在炫耀他的经历，压根儿没说重点。
“其中一位古神，就使用这种古老的铭文！”
古神的铭文！天闲惊讶的望着自己身上的金色纹路。
“知道这位古神独有的神力是什么吗？”邪眼忽然笑的充满了恶意。
“是命运！”邪眼几乎迫不及待的自己回答。
“命运？”
“这位古神操控生灵的命运，将铭文刻在某个生灵的身上，无论他是弱小还是强大，他都只会在这个命运中前行，直至命运的终结。”
天闲不由瞪大眼睛，“那他写个死字，岂不是就能立刻宰了对方？”
邪眼沉默了一下，“是的，许多古神就是如此陨落的。”
天闲简直无法相信，“胡说八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愚蠢的人类！你只是不相信命运而已，就像虫子无法理解圣痕一样！”邪眼毫不客气的嘲弄，“生灵总会在这个世界留下存活的轨迹，人类总以为这道轨迹无法预料，也无从更改，但存在的，既是可以操控的，只是人类无知而已。”
天闲很想反驳，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对自己说邪眼是对的。
望了望自己身上的金色纹路，天闲开始额头直冒冷汗，“你是说……我身上的铭文，现在是……”
邪眼轻飘飘说道：“是的，是死亡的征兆！”
死！
天闲不由吞吞口水，第一次……感觉死亡居然这么贴近自己。
我会死？
猛的，天闲想到一件事，“这么说来，你认识这种铭文，那么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之前就看到过的，而且知道那预示着什么！”
“是的，我当然认得，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生灵没有不认识这种铭文的，但我也要确定这种铭文是不是偶然的出现，或者只是那位古神残余力量偶尔的苏醒，而且这种铭文所展示的命运也不是十分详细的，只是一些粗略的预示而已，比如你会向东方行进，比如你会遇到你无法抵抗的敌人，当然如果那位神灵喜欢，可以将你的命运刻画的更加精确，不过无论怎么样，其中一种命运都是最明显，最准确的。”
天闲眼角抖了几下，“是……死？”
“不错！”
如果是能直面的危险，天闲不会惧怕，但这毫无来由的噩耗却让天闲有些发懵。
“为什么……这铭文，这铭文是哪来的？”
“问你自己。”邪眼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气，“这铭文一直变化着，而且从未有过预示的失误，我想这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神灵残余力量的偶尔复苏，这一定预示着什么，而现在它准确的显露了你的死相！”
问自己？
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天闲心中在怒吼！明明什么都没做！与那个什么古神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该死的铭文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逆心诀是道家法门，绝对不可能和那个什么古神有任何的关系，也不可能是自己后来胡乱修炼导致的后果，因为在那之前这种纹路就已经有所呈现了。
一定有什么线索才对！一定有！
逆心诀！七宝灵心真解！那个老骗子……莫名其妙的穿越。
天闲脑子里一团浆糊。
“这铭文怎么更改？”天闲大声问。
“那位神灵的话，可以随便更改。”邪眼答道。
“那他在哪？”天闲红着眼问。
“早就陨落了~~”邪眼叹着气，“就算是那样的古神，也会在时光中逝去，岁月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啊。”
天闲猛一把攥住邪眼的火焰，吼道：“他既然已经死了！我这铭文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邪眼的火焰丝丝缕缕从天闲指缝中升起，再次汇集成火球，“我只知道，这是死相！”
真是见鬼了！
心烦意乱的天闲无心打坐，离开演武厅，直接打开门户进入了迷雾小镇。
“渡婆婆，您见过这种纹路吗？”天闲不死心的将手臂上的金色纹路展示给渡婆看。
“哦~~看起来很古老。”渡婆只瞟了一眼，看起来兴趣缺缺，“不过似乎没什么意义。”
天闲听了也是不由泄气，但想想自己似乎也是晕了头，渡婆她是人类，就算有什么奇遇活的长久也不过几百岁，哪能知道这种人类历史上都没有的东西。
郁闷的离开迷雾小镇，才一进城镇大厅，迎头正好撞上龙四。
龙四一把抓住天闲，“臭小子！你到底跑哪去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却不见人影！”
“那件事等一等。”
“等？”龙四大为惊讶，有一次拉住转身要走的天闲，“你这是怎么了？这件事为什么要等？”
“我有些事要办，十分紧急。”天闲耐着性子。
“还能有什么比你可能被大卸八块更重要？”龙四提高了嗓门。
“当然是我一定会死！”推开龙四的手，天闲转身就走。
“你……”龙四愣在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天闲如此不讲道理。
天闲一路没头没脑的乱转，等意识到自己没路可走的时候，发现已经爬到了城镇大厅的天台——这座城市的至高点。
靠在旗杆上，天闲不由无力的吐了口气。
“小子，原来你也怕死的。”邪眼又跳出来阴阳怪气的嘲弄。
望着繁荣的城市，天闲心中一片冷漠，“是啊，我也怕死……”
“哈哈……毕竟只是个小鬼，而且也只是个人类，不必高估自己，你们距离那些曾经存在于这世界上，无比高贵的生灵们差的太远了。”
天闲仰望天空，感觉胸口郁结一口闷气，无比难受。
用力的呼吸着，天闲却觉得更加烦闷，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邪眼见状哈哈大笑，“看吧！这就是你们人类不堪一击的本来面目！残生怕死的丑陋嘴脸！什么正义、仁慈、善良……全是谎言！当真正的恐惧到来！你们什么都不会再记得！”
天闲咳的吐了几口酸水，这才慢慢平静下来，靠在旗杆上，呼呼喘气的望着天空，好像一个破布娃娃。
“小鬼，我想……你还是去死吧。”邪眼在天闲发梢上来回的滚动，“我也差不多厌倦你了，每天看着你做这些愚蠢的事，已经有些恶心了。”
天闲恍若未闻，失神似的望着天空。
“喂！小鬼！听到我说话了吗？你不要变成傻子，死了才干脆一点！”
天闲眼神微微闪了闪，嘴唇翕动，“不，不是……”
“嗯？你说什么？”
天闲喉咙响了几下，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不想死，但也不怕死……”
“到了现在还说什么傻话？你刚才已经吓破胆了。“
“不……不是的。”天闲深深皱起眉，“不该是这样的……真是恶心！”
天闲挣扎着坐直身体，“命运……见鬼的命运！为什么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切都这样不顺利？为什么好像有人一直监视着我，一些该死的东西始终在我身边，我却搞不清楚是什么？我为什么来这？什么狗屁的神使，还有那个黑衣人，现在又是这个铭文，为什么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要缠上我？”
“小子，你会真的疯了吧？”邪眼忽然有点担心了。
天闲深深的呼吸，望着远方的眼神似乎空洞，又似乎聚敛着神光，“似乎有什么我没有察觉到的东西环绕着我……这种感觉真是恶心。”
一下躺在屋顶上，天闲四仰八叉倒在那，瞪大眼睛望着天空，“好多事……都不明白，好多事都很奇怪，这见鬼的世界……”
按住自己的脸，天闲深深的呼吸，深深的呼吸……
拿开手，重新望向天空，天闲却看到古丽的面庞。
古丽不知何时坐在了天闲身边，正用古怪的目光望着她，火红的发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天闲一愣。
“你在这里大喘气的时候。”古丽伸手摸摸天闲的额头，“你怎么了，龙四说你很不正常，脸色好差。”
“有些累……现在好了。”天闲感到古丽温软的小手在额头上摸来摸去，十分舒服。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最近是不是又太累了？”古丽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关切的问。
“或许吧……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么真实，那么的……那么的让我感动。”
“梦？”
见天闲神色似乎有点不对，古丽仔细望着他的双眼问道：“什么梦？”
“这个世界？”
“什么？”
天闲轻轻捉住古丽的手，凝视她问道：“你说，会不会我下一刻醒来，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个梦，一觉醒来，熬的药还没收汁。”
“你……你这是怎么了？”古丽有些慌乱起来，“谁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你遇到了什么？”
“古丽！”天闲忽然极为认真的望着他，“你说……我是真实存在的吗，你会不会一觉醒来，已经完全不记得我存在过？”
“你在说什么！？”古丽吃惊的叫了起来。
“这一切不是梦吗？”
“什么梦！？”古丽一把抓住天闲，“哪有这样真实的梦！我就在这！我难道也是你的梦吗？”
“那……让我亲一下。”天闲瞪圆眼睛说道。
古丽毫不犹豫主动吻上了天闲。
轻挽蛮腰，天闲顺势将那丰润的身子抱个满怀，抚摸着诱人的曲线和弹软的肌肤，沉浸在香吻之中。
“再亲一下……”天闲给了古丽换气的机会。
“再亲一下……”
“再亲一下……”
古丽开始还心中慌乱，后来猛的发觉，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对，这个言语混乱，简直像是发疯的小子，怎么抚弄自己的双手和吮吸的嘴唇不见丝毫异常，而且步步紧逼……
“你……你！”古丽忙轻轻推开天闲，却见到天闲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你骗我！”古丽顿时恼火。
“哈哈哈……”天闲放声大笑，一个熊抱搂紧了古丽顺势一倒，躺在天台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笨！我哪有那么容易疯！哈哈……啊哈哈哈……”
一道光影在天台上猛的闪了下。
天闲怀里一空。
“你这个该死的小鬼！人家关心你，你居然敢……”
“哎……姐姐饶命！我有话解释！”
“死了之后再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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