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突如其来
人群里的蠢蠢欲动，天闲清晰的感觉到了，尤其是亲眼看到塞洛斯退出了会场，就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塞洛斯是去采取某些行动了。
关于这些，天闲并不怎么担心。
因为人毕竟是人，而神终究是神！
虽然给出这巨型神域图纸的希波也不过是支配者的水准，而当初第一个教会天闲构建完整神域的也是一个支配者，但神域就是神域，那是真正的上位世界生灵生存的空间，人类终究无法自由的触碰。
这个巨型神域一旦成型，自身所形成的防御机制在如今的人类大陆上就是一种近乎于无敌的存在。
简单的来说，这是人类借用远古诸神的力量，将本来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重现了出来。
除非拥有这个巨大神域特殊的通行法门，否则据对无法穿过它周围的防御范围，在这一点上，就算是拿出图纸的希波也不例外，现在掌握着这个巨大神域通行权利的，只有天闲一人而已。
望着塞洛斯消失在广场边缘的人群里，天闲明白，只要塞洛斯和一些人绕到足够远的地方升空，那么他们一定可以清楚的判断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毕竟他们对于神域并不会十分陌生，或许现在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现在只是去确定一下而已。
希望他们不要太惊讶，从诸神时代一起走过来的支配者对于神域都会比较熟悉，这种超级大型的神域也应该了解，甚至构建的手法都是知晓的，不过能够成为巨型神域核心的古代遗物可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了。
寒古塔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天闲如今想的，依旧是如何稳定住大家的情绪，在塞洛斯他们这样实力强横的家伙绕开足够远对这个神域进行彻底的观察之后，各国对于天空上的这个东西应该会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当然，这种认识只会流传在少数国家之中，大多数国家还是没有那份实力飞上那么高的天空去一探究竟的。
所以现在把话说的圆圆满满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说把无法自圆其说的事情全部都推到神灵的身上听起来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讲道理这么说毫无破绽！
如果是人类之间的事情，那么就要摆事实讲道理，但是如果是神灵那边的事情……神灵是不讲道理对不对。
就在广场内外的人们都在焦急等待的时候，天闲再一次开口了，这一次的口气更加的严肃而庄重。
“各位，你们看到的是神的一直，你们看到的是神在这座神启之城的天空留下的奇迹。”
人群爆发出惊呼声，无数目光向天空望去，在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人们割麦子一样的跪倒，就连会场中也有好多人直接跪了下来，向天祈祷。
这让场面略显尴尬，因为有人在向神祈祷，而有些人则是脸色难看的或坐或站，对待同样的神灵，态度明显的出现了区别。
最让人觉得尴尬的是，圣灵殿这边的几个人都一动未动，作为诸神后裔的圣灵殿似乎对天闲的神迹并不感冒。
而天闲，才不管圣灵殿会怎么样，现在天闲只要能让大多数的情绪冷静一下就可以了，后面的事情……可还没有任何想法呢。
“各位！”
天闲提高音量，手指天空，“那里，将要建造一座城市！一座天空之城！”
惊呼声再一次山呼海啸般响起，人们满脸惊愕之色，居然！居然要建造一座天空上的城市？这种事情简直就好像在做梦！
面不改色，天闲用神棍般的语调继续说道：“我们人类的朋友，龙族，在两千年来第一次来到了人类大陆，就在我们即将东征之际成为我们的盟友，对于天空之上的统治权，我想我不必对大家多做强调，这对于我们东征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我们的朋友将得到公平的回报，一座属于龙族的城市！一座属于天空一族的城市！”
人群中发出更大的嘈杂声，而天闲的音量也是再一次提高：“那是东方大陆的神灵，我所信奉的神灵所赐予的城市，那里即将送上泥土和石料，即将筑起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城市，各位请不要惊讶，也不要害怕，那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只是一个友谊的象征而已。”
天闲越说越是顺嘴，忽然发现这么解释简直一丁点的破绽都没有，毕竟……毕竟是神灵的事情嘛，哪有什么破绽可言。
“但我们到达东部大陆，当我们能打开一条通路，迎回我们的神灵，各位！我们都将得到公平的赏赐，我们每一个人都将是神灵最忠诚的信徒，我们都会是新世界的主人。”
在人群中，很明显有人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更多的人跪了下来，虔诚的向天祈祷。
“当然！”
天闲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这是我们人类自己的神灵！是仁慈宽厚的神灵，他将赏赐那些为了迎接他的回归而付出努力的人，但也不会惩罚那些没有作为的人，我们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顿时，骚动传来。
虔诚跪拜的人不由抬起头，四下望着那些依旧坐在那里或者站在那里的家伙们，俨然，他们现在就是那些“并不作为”的家伙，天闲说的好听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但你选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那可就不敢保证了。
顿时，场面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严格来说，目前的人类国家依旧是全部信奉神灵的，毕竟两千年前所有的人类都有主神，就算是现在的圣灵殿，也是一定要打着诸神的幌子才会真的去捞取钱财和地位，还没有哪个国家敢说那些神灵都是王八蛋，我们今后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神迹降临，当神启者在台上高呼的时候……
许多人不情愿的跪了下来，脸色难看的祈祷……
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越来越多，场外的火叶城居民几乎全部跪了下来，那场面真是蔚为壮观。
在会场内，半数国家的使臣也都跪了下来，而还有半数的使臣则是硬着头皮，不跪！
天闲刚才的话十足的就是坏心眼儿，不过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心中反而是有些高兴的。
因为，人类毕竟不能真的无脑信奉神灵，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当诸神真的降临的那一天，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天闲很高兴的看到，没有跪下来的大多数是大陆上的强国，龙渊帝国、圣灵殿、丹特帝国，这三大巨头都稳稳坐在那，不管周围的目光，丝毫没有要跪拜的意思。
而围绕在这三个大帝国周围的小国家自然也是硬气了很多，看向那些跪地祈祷的使臣满脸不屑。
而那些跪地祈祷的使臣们看着他们则大多是面带怒容，互相之间的视线交织触碰，很有些火药的味道。
“尊敬的大公，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望了过去，天闲也有些意外，这还是这个家伙第一次主动说话。
龙渊大帝缓缓站了起来，他已经不再像天闲在龙渊帝国与他见面时那样精神百倍，王宫血斗，帝国内乱，军队的哗变等等事件让这位人类大陆上权威最重的帝王也显得削瘦了许多，一头青丝也是白发可见。
不过龙渊大帝威严依旧，一代霸主的气度显露无遗。
天闲微微点头致意，“陛下有什么疑问吗？”
龙渊大帝手指天空，“这神灵的赏赐，为什么只给龙族？难道我们人类自己的神灵，对待人类反而更加刻薄吗？”
这话顿时在人群中引起地震轰鸣般的躁动声。
好多人不由目瞪口呆，龙渊大帝这句话的力道可是有些沉重，这到底是在怀疑天闲的话，还是在指责神灵呢？
无论哪一边，都可以说攻击性十足。
果然不愧是掌管第一大帝国的人物，说话完全不拖泥带水，而且……
天闲微微眯起眼，看来龙渊大帝今天是要强调一下自己第一帝国的位置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强调了神权，这让人权在手的龙渊大帝感觉到了威胁。
“当然不是这样。”
天闲微微一笑，“我们自己的神灵对待人类怎么可能刻薄，这是对人类之外的异族的一种友善，就像对待外人要更加客气礼让，而对待自家人则要随意一些。”
龙渊大帝放下手来，双手在袖中一拢，缓缓说道：“两千年来，诸神陨落无踪，我们在这块大陆上艰苦的生活，这才创造了今天的一切，神灵的辉煌年代给了我们无穷的精神力量和智慧，我们都是神的子民，但是……”
顿了顿，龙渊大帝的话音微微转冷，“但我的部下，我的战士们，我的工匠，我的农夫们，他们不仅仅是神的子民，同时……也是我的！”
微微闭上双眸，龙渊大帝缓缓吸了口气，“神的意志无比宽广，充塞整个世界之中，作为帝国君王，我却只想自己国家的子民能得到些什么，尊敬的大公，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天闲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当然，这一点我也是一样。”
“所以！”龙渊大帝毫不犹豫的说，“我的子民们可以虔诚的信奉神灵，并且为此付出一切，但作为君王，我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那些而已，我所要考虑的是更多的，更具体的东西，尊敬的大公，我想在很想知道，这位我们人类自己的神灵，现在能给予他自己的子民一些什么呢？”
广场内外，人群中一阵一阵的惊愕之声传来。
龙渊大帝这些话简直已经有些算是大逆不道了，居然直接向神灵所要好处，这……这可绝对不是一个神灵虔诚的信徒该说出来的话。
信奉神灵应该是无条件的，无私的才对啊！
但是，许多人却也在心中默默的认可了龙渊大帝的话，这其中……包括天闲。
是啊，神灵到底能给予我们什么呢？
这句话天闲在心中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诸神时代结束，诸神陨落殆尽，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剩下一些传说传记，就连精灵这样天生就可以和万物沟通的种族都无法在感知诸神的存在，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诸神到底还剩下些什么呢？
诸神的传说给了人类莫大的精神力量，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在这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
是否，这些精神力量已经开始慢慢的变质，并且被人有心的利用呢？
这些东西，从来没有人公开的来讲，从来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质疑的声音，毕竟那是神灵，怀疑神灵，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但这种事，总要有人去做！
天闲第一次发现，龙渊大帝是如此具有魄力和勇气，这种话，或许整个大陆上也只有他站在他的这个位置上，才有资格说出来，说出来的时候也才有足够的分量震撼人心！
神！到底能够给予人类什么？
天闲现在有些矛盾，因为自己站在了神启者的身份上，口中说着神迹，就好像一个歌颂着神灵的神棍。
但实际上，天闲却是最知道那些神灵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
现在天闲甚至想跳上去抱着龙渊大帝亲上两口，但……这显然不可以。
忽然间，天闲意识到在没有留意的时候，这一次百国盟会来到了一个无比关键的时间点上。
对新世界的东征，对财富和土地的渴望，对地位和权利的无限向往，对自身欲望永无止境的追求，这一切……终于要面对神权无理和无情！
人类两千年的历史过来，这或许是第一次人类的意志和神权的正面碰撞。
这一次，如果应对不好的话，或许之前的努力真的会付之东流。
在这一刻，天闲的脑子飞速的旋转起来，天闲知道，这已经到了自己必须拿出全部本事来应对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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