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悟道自毁 轩辕剑痕 (两章合一)
太子大宴过去数日了，但这场风波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紫霄圣地天玄道人王子文大战武狂人，激战数千个回合，最后不分胜负。消息像是飓风一般，数日间席卷了整座帝都，这无疑是非常轰动性的消息。
武狂人在年轻一代近乎无敌，名震帝都十数载，所向披靡，根本不曾遇到过对手，就算是老一辈的强者，都未必能够奈何得了他。
武狂人曾经杀死过多少帝都年轻高手，惹过不少老家伙，最后还不是活得逍遥自在。
这其中固然少不了他家族势力的帮衬，但自身实力强劲，也是主要原因。
能够与武狂人对决而不败，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战绩了。众人都是对这新出现的天玄道人好奇不已，一些精通推算天机之人，更是仔细推敲、演算，王子文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几乎被他们挖掘了出来。
九黎族的血脉，出生在一个小部落之中，因血脉稀薄被抛弃，在十万大山中侥幸存活，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在北疆边荒之地求生，后因边荒尸祸被波及，不得不远走他乡。
一次意外救了赤霞仙子的妹妹，被引进紫霄圣地，成为了一个内门弟子。再接着就是修为突飞猛进，一发不可收拾！
王子文的过往被这群擅长推算天机的天机师们，推算清清楚楚，除了前世、穿越等秘密，被遮掩了之外，再无遗漏。
简单直接的过往，却自带一股神秘与传奇的色彩。
“九黎族那群腐朽之徒，榆木疙瘩，居然将这样一个天纵奇才抛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们速来看重血脉天资，却不知有些人先天资质不出色，后天潜力却无穷。所以，天资虽重要，但却不是代表全部，更不能决定一个人的终极成就！”
“这样一个绝世天骄，怎么就让紫霄圣地给捡了去，真是老天不长眼！”
许多大世家，大门阀中都传出无数议论声。所有人几乎都是一致的认为九黎族是彻底的没落了，连这样的绝世天骄都被放弃，只看重先天血脉，殊不知这就是缘木求鱼。
与此同时，许多的势力都在扼腕长叹，如此人杰，为什么不是自己家族遇到，反倒是被紫霄圣地捡了便宜。
“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听说紫霄圣地对他并不看重，而今不过只是一个内门弟子！”
“紫霄圣地一些老家伙，可古板得很，对九黎血脉极为敌视，我们日后未必没有机会撬墙角！”
不少圣地，门派，世家对紫霄圣地大长老姬无双派遣大弟子，前来狙杀王子文，已然得到了消息。他们个个都是心中欢喜，这是神助攻啊！无论姬无双成功与否，他们都有机会招揽王子文了。
“适当的时候，哪怕得罪紫霄圣地，也要救下此人，说不得可以拉拢，为我们所用！”
不少大势力得到禀报后，都已经下达了意思相近的命令，如此青年强者，数百上千年后绝对会是震慑一方的绝顶高手，培养得力的话，就是横扫天下同辈强者也极有可能。各大世家怎能不心动呢？
而今正是关键时刻，不久后量劫即将到来，每一个身负大气运的天骄，都有可能是应劫之人，是所有人度过大劫的希望。
魔道圣地，神道圣地，武道圣地，帝都诸多世家门阀，都是对他伸出了橄榄枝，其中许下重诺者不计其数。比如说，逍遥侯家的当代家主，也就是徐薇儿的父亲，就曾派人对王子文承诺，若他愿意加入逍遥侯府，那么可以考虑双方联姻，让他迎娶逍遥侯家的明珠。
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联姻对象是徐薇儿，但是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可以听出来，联姻最大的可能就是徐薇儿。
当然，这是入赘，可不是嫁女儿！逍遥侯家可不会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
但就是这样，也很惊人了。哪怕是入赘，那也是帝都最出名的神女！而且，徐薇儿更是逍遥侯府未来最有可能接班人。也就说，他可能人财两得。
这几日下来，整座帝都都是沸沸扬扬，无论是烟花之地，还是角斗场。许多修者都在议论纷纷。
而也就在此同时，另一个消息传来，帝都其他几位盖世英杰都即将回归，同样为了即将到来的，年轻一辈排名赛。
传闻这一次帝都排名赛所拿出来的奖励，超出众人意料之外，让所有年轻一辈渴望不已。
功德！
这一次，年轻一辈前三名的强者，都会得到功德。这些功德都是帝国这些年来运转阵法，辅佐天地运行，调节四时气节，促进天地进化，为天道所赐予的功德。
原本这些功德，理应全部化为气运，加持在帝国的国运之上。但此刻，帝国却将这些功德都拿了出来，作为此次年轻一辈胜利者的奖励。
这从中不难看出，为什么这一次所有年轻强者都会汇聚帝都。实是这一场造化太惊人了，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此外，还有一则小道消息传来，只有许多大势力的高层知道，帝国这一次可能要面临危机了。
边疆防线那边频频告危，似有蛮族，翼族，兽族等，数十上百族连手来犯，边疆那边战事极为吃紧，帝国似乎有意增兵…
这一夜，年轻一辈和许多高层注定失眠，但接下来的日子也更加让人期待。
青月湖，宁静而安祥，它是帝都最有名的风景点之一。此刻早已了无他人，深夜时分，只有波光粼粼的湖面与一轮明月彼此交畔。
皎洁的月光洒落，澄净如宝石般的湖面，流转出道道皎洁轻柔的光辉，它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仙晶玉石一样，与圣洁的月辉相映，让这里升腾起了丝丝缕缕的白色仙雾，朦朦胧胧，飘逸如梦。
一叶轻舟缓缓驶来，在碧波如镜的湖面上荡漾起丝丝缕缕的涟漪，让水中皎洁如玉盘般的明月折叠皱起。
王子文独自斜躺在船尾，仰望星空，目光迷离而朦胧，大战过后的激情褪去，他以空灵的道心洗礼肉身与元神。
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修长矫健的身躯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每一寸肌肤都极为紧致细腻，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点点晶莹的光华，从中溢出，柔和绚烂，犹如天地间的星辉凝聚而成。
他已然褪去了烛九阴战圣，自身的修为重新降落至天仙境界六重天，体内孕育的三千先天神祗，俱都神光灿烂，或盘膝打坐，或捏印击天，或宝相庄严，散发着柔和的道光。
随着他修为提高，《战神图录》越发玄奥莫侧了，体内率先孕育出来的三千先天神祗，像真实的生命一样，灵性澎湃，生机盎然。
他们这是在悟道，帮助王子文悟道。他原本进入空灵的心境，再度升华，意识似是分裂成了三千份，与这些先天神祗融为一体。
他感受到了一股玄奥宏大的道韵，隐约间有所领悟。这些先天神祗并非单纯用来增幅战斗力的，他们每一个都对应着天地间一种大道，因果命运，造化毁灭，阴阳五行，力量时空等等，三千大道都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且，完美体现。
这像是一个具体而微的宇宙，一个看似渺小，实则潜力无穷的大天地，与洪荒类似，都是那种最圆满，最完美，最具有超脱可能的宇宙。
他心神沉浸其中，体会到了无穷大道的玄妙。他时而化身为先天造化神祗，游荡在山川万物间，体会自然大道，领悟造化玄奇；时而化为先天毁灭神祗，坐看日月崩毁，山河枯竭，万灵化枯骨；时而又化为先天时间神祗，畅游岁月长河，看古今未来无数英雄喋血，万物朝起朝落，枯荣繁茂；他时而又化为星辰魔神，在星河宇宙间体会枯寂与永恒，他时而又化为轮回魔神~~~
他与肉身内的三千先天神祗共鸣，体悟万物苍生更替，变迁之理，悟道天地，师法自然。明明是在参悟自身肉壳，但是王子文却有一种领悟洪荒天地演绎之感。
人体若宇宙，但每个人的修行之法不一样，所以演化出来的“天地”也不一样，王子文自身演化出来的“小天地”，毫无疑问是向着类似洪荒世界方向演绎的。
“轰隆隆！”
轻微的震动声传来，只见船头之上，王子文身上散发朦胧道光，晶莹绚丽，宏伟无量，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大道韵味。
其形体不停地变幻，千奇百怪，时而化鼎，时而化鼎，时而化图，期间更出现过天道**，花草鸟兽，日月星辰，以及无尽先天神祗。道光流转间，变化莫测，种种器物都有恢宏玄奇的道韵流转，古朴沧桑，繁复玄妙。
最后定格在一个朦胧的宇宙上，表面上看上去并不大，道光绚丽多彩，里面万物山河，诸天众生都有，似是一个缩小般的洪荒世界。
渐渐地，这个缩小版的洪荒世界缓慢道化，一缕又一缕的大道规则颤鸣，绚烂璀璨，融入洪荒世界，王子文身躯所化的洪荒世界一点点的消散开来。
明静透彻如水晶般的青月湖，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小舟在驶行，微风袭来，左摇右摆，荡起点点涟漪。月光如水，将这里衬托的更加寂静飘渺。
王子文消失了，似真的道化天地，彻底形神俱灭了。这算什么？悟道走火入魔？还是说他已经与天地和一，成就无上果位了？
清风凉夕，波光荡漾，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扩散，皎洁轻柔的月光如羽毛般的散落而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如梦幻般的虚空中，突然挤出一点璀璨的光芒，绚烂夺目，而后扩散舒展开来。在这期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吞噬之力，天地间无数法则大道，秩序神链接连垂落，霞光万缕，瑞气萦绕，更有仙光、混沌气澎湃，诸多异象浮现，场面极为浩大瑰丽。
然而，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声响传来，极为安静有序的进行，让这神圣的场景中透发出一种诡异。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那一个缩小版的洪荒世界再现，依旧如之前那般的璀璨夺目，瑰丽多彩，日月星辰，山河万物，诸天众生俱在其中，却多了一股沧桑古老的气息。
轰！
一声轻微的震动再度传来，王子文的身形浮现，他已经恢复成了原状。修长有力的身姿傲立虚空，一头黑发随意披肩，五官普通，但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一战过后，进行最深层次的悟道，险些自毁，好险啊！”王子文如此感叹。
他孑然一身，独立船头，抬头仰望星空，目光深邃而坚定，道心光滑如镜，明亮若琉璃，灿灿生辉，可映照天心，直通天道本源。
王子文感觉精气神充沛，道心，元神，肉身俱都再上一个台阶，已然接近真仙了。只有境界尚未突破，依旧是天仙六重天，这是他刻意压制的结果。
他想要登临巅峰，就必须要将道基夯实一遍又一遍。
所以他的修行速度其实并不快，但却每一个境界都做到了完美无瑕，甚至有所超越突破，因为他是按照自己想象中的先天神魔来对比的。
大圆满！他已然能做到跨越十二个小秘境作战了。这是洪荒世界，所有后天生灵所能达到的最高成就，纵然是先天神魔转世，若不能恢复先天，也会卡在这一道关隘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子文已经将自己的潜力开发到了极致，拥有问鼎大罗道果的可能。但是想要真正冲破枷锁，再造辉煌，那就需要打破壁垒，超脱后天生灵，达到堪比先天神祗，混沌神魔一般的生命形态，拥有无尽的可能与潜力。
修炼之途，理论上来说，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拥有问鼎大道巅峰的可能。
但实则却刚刚相反，很多生命生来就不平等。就像是龙族与蛇族，天生就被压制，无论潜力还是悟性，蛇族都不如龙族。
这和先天神祗与后天生灵类比很相似，先天神祗在任何方面都要胜过后天生灵，至少在混元境界之前是这样。
就拿最重要，最简单的来说。
后天生灵与先天神祗的本源对比，如果后天生灵的本源是一汪水洼的话，那先天神祗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了，相差不能以道理计，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再拿元神与肉身来说，先天神祗胜过后天生灵不知凡几。
最后拿创造力与悟性来谈，后天生灵，包括人族在内，都不远远不如先天神祗。
智慧，力量，悟性，创造，潜力等等，先天神祗都可以吊打后天生灵。究其一切的根本，实则还是本源之故。本源就是每一个方面的根基。
本源不足，所以后天生灵走到极致，就是大罗，再想问鼎混元，本源就不足以支撑更高境界了。这个时候就需要超脱，打破生命壁垒，再塑更强本源！
王子文的修行速度不快，但是他一直都很重视本源的提升。
王子文的野心一直都很大，从来就不肯止步于大罗，他想要攀登更高，问鼎混元，甚至天道，混沌境界。所以他一直都在刻意压制自己修为的进程，不愿提前耗尽自己的潜力，他在一遍遍的凝炼自己的本源，寄希望于，有朝一日可以打破后天生灵的限制。
逆转先天！
这一点，在洪荒世界并不是没有先例，从古至今不少强者都曾做到过。只是失败的更多，甚至其中有不少天子横溢之辈，惊艳了一个时代的人物，最后都败在了这一关之下。
每一个人扭转先天的道路都不一样，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对此前本源的疑炼与升华。本源越是深厚，越是凝炼者，成功的机会自然越大。
所以这就是王子文持之以恒，凝炼本源的缘由。他相信。只要自己这样一直不停地凝炼下去，待到自己逆转先天之时，所有的优势都会一朝显现。
抬头仰望无尽的天穹，王子文心绪幽然，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问世间可有永恒？
…
数天时间一晃而过，过来打搅王子文平静生活的各大势力，总算消停了下来。那些每天不停向他抛出诱惑和橄榄枝的世家门阀，圣地们，都将目光稍稍移开了！
传闻有大事件将要发生，东州之地，人族正统一一大夏皇朝的使者即将到来。
值此热闹之即，王子文也稍稍得到了片刻喘息，他正赶往帝都的一处远古遗迹。
那是传说中的一处神战之地，轩辕大帝曾于此斩杀一位作乱的无上魔神，留有一处无上剑痕，内蕴无上剑道真意。有无数强者曾来此瞻仰过，能够有所得者很多，一无所获也是不少，这里就要考验个人的悟性了。
不多时，王子文便踏入了这一处在帝都赫赫有名的遗迹，一片丰盛茂密的树林间，留有一座巨大的山崖，山背面是一片光滑，明净无暇，连一根杂草都不生，这就是那一处蕴含剑痕所在的地方。
崖背石壁是一片平滑，如同明晃晃的镜面一样，还有点点微光荡漾，反射出来。山势整体陡峭，虽不高，却蕴有一股独特凌厉的冲天气势，像一口即将开锋的天剑。
似受到这一股气息的影响，方圆十丈之内，没有一点生机，全部都是一片枯黄绝地，就连山崖之上都是如此。
王子文徒步走到山崖之下，抬头仰望这一片光芒微弱，气势非凡的石壁，而后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默默的盘膝打坐于此。
他在这里没有任何发现，无论是神念扫射，还是天眼窥探，都是一无所获。他在这里默默打坐良久，阹除心中一切杂念，以最为空灵的心境去触摸石壁。
第一遍，风淡云轻，毫无变化。
第二遍，微风习习，落叶静静飘落，石壁依旧。
第三遍，云散风吹，点点阳光洒落下来，这里平静无波。
第四遍，雾散光尽，天边带来一丝落日的余晖，山崖寂静矗立。
第五遍，第六遍，第十遍…
王子文自己也不知道试了多少遍，神识扫射，心境触摸，剑道感悟等等，种种方法他都试过了，依然是毫无所获。
从天明到天亮，再从朝阳升起到日落西山，一天又一天的盘坐于此，王子文已经试了不下千万遍了，尽管没有收获，但是他依旧一丝不苟的在尝试，并没有任何沮丧放弃。
史上在这里能有收获的人并不多，资质和悟性并非最主要的，机遇和偶尔的灵光一闪反倒更关键。王子文若是真的没有收获，也并不稀奇。
第四天，帝都城中一片繁华，热闹非常。许多大势力的圣子圣女都已经赶到，帝都排名最靠前的几个变态也回归了。
一场又一场激烈碰撞在进行，整个帝都喧嚣，叫闹之声不断。
王子文如同一块磐石般，在此石崖前静静打坐，古井无波，他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思绪。到底怎样才能够在这里悟出轩辕大帝的剑痕真意？轩辕大帝身为人族圣皇，定然是心胸广阔之辈，应该不会计较自己是九黎族后裔身份，那么他更看重的是什么呢？或者问，他当初劈出这一剑，是抱着何等的理念？是胸怀天下，还是怜悯众生，亦或者是霸绝苍穹？
他静静的思索与想象，没有任何收获，不代表他此行没有任何意义。也许他是时候，该回想一下自己的立场了！
前世，他是一个纯粹，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族。这一世，他是人族中的另类，是罪族，是九黎族的血统。虽然他一直极力想摆脱这个身份，但从未成功。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也必须承认，他现在依旧是一个九黎族人。哪怕被九黎族抛弃，他经过了一次次的蜕变，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九黎族其实是一个异类，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蚩尤的后裔，是巫族的血统，很少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人族。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用不了多久，人族和九黎族又会重新掀起战乱。到时自己该何去何从？
“何以为人…？”
阳光明媚，正午的太阳极火辣，让人昏昏欲睡。就在王子文心神恍惚，陷入迷茫，不知何去何从之际，耳畔隐约传来一点声音，若有若无，似断似续，像是从遥远天边传来的模糊之音，
阳光洒落，天地间一片金黄通明，树林中偶尔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并不高大的石崖，气势凌厉非常，电视一口天剑突然出鞘了，犀利的剑芒斩断万古时空，但诸天世界开辟又崩溃，已经有一条光明大道铺地。
那是人道！
金色的太阳光温暖，王子文的耳畔再次传来宏大霸道，却缥缈悠远的声音，像是一个无上天帝在另一片天地，对世人诉说着什么。
“天道…地道…神道…仙道…魔道…？”
终于又听清了几个词，王子文心中剧震，这是谁人在说话，居然开口就点明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几个道统。言语之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愤怒与惆怅，敢用这种情绪，诉说几大道统之人，恐怕并非凡人。
他所谈论的话题，也牵扯到了极大的隐秘，普通强者只能参与！
王子文心中思量踌躇，但却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牵扯到这等恐怖的人物，哪怕相隔万古岁月，依旧有莫名的因果与灾厄。听到了不该听的，本身便是一种罪！蝼蚁不能参与真龙的世界，否则会被一个喷嚏打死。
王子文想要蒙蔽自己的六觉，却发现没有作用，朦朦胧胧，听不清的声音依旧钻入他的脑海中，让他惊骇欲绝！
他想要逃走，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将他禁锢！
是谁？究竟是谁？为何要将自己牵扯进入其中。
就在他想要竭力运转玄功，反抗之时，突然瞳孔之中出现了两道身影，就在这断崖石壁之下，两人矗立当场，似乎是在对峙，又似乎是在交流。
依稀间，可以看到两道身影格外高大英武，气势迫人，一个身穿九龙战袍，浑身萦绕黄金战气，手持黄金巨剑，如君临万界的亘古帝皇；另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只有一对血红色的瞳孔露出，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黑金色的甲胄覆盖，幽冷寒冽，手持一杆古老的战矛。
是他们，他们在对峙，在交流！离王子文数尺距离！
王子文心中悚然，这两个人不是自己可以窥视的。从他们的气机，就可以看出来，每一个都是成就了大罗道果以上的人物。
这等禁忌人物已经能够望穿时空了，纵然王子文与他们相隔数个纪元，对他们这等禁忌人物来说，不过是咫尺之间。若是他们有心，完全可以隔着时空诛杀王子文。
更别提，这两个人在现实时空中，说不定还活着。一旦察觉到这一缕因果，自己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轩辕，你考虑的怎么了…？”
黑雾之中的强者称呼金光笼罩中的男子。居然是轩辕大帝，那个犹如天帝般的男子，居然是人中的轩辕大帝。传说，他的攻击力最为惊世骇俗，可以一剑洞穿古今，是人族功绩最大的圣皇之一。
王子文心中骇然，轩辕大帝绝对还活着，自己今日见到他万古前的留影，算不算和他结下因果？
“天魔皇，此事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轩辕大帝威严道，声音铿锵有力，极具杀伐，让人听了不由为之胆寒。不愧是杀戮最重的圣皇，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皇威浩荡，镇压千古。
天魔皇，这绝对是魔族中最强者之一，说不得真是天魔族的无上皇者。那可是绝对的禁忌大人物，其修为道行不可想像。
王子文心脏扑通直跳，血脉炽热燃烧，他知道，自己即将看到一场影响万古的战斗。
“你不同意我的提议，可曾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王子文看到，那笼罩在黑雾中的天魔皇，似乎神情略微有了一丝冷意，一股无形的杀气透过千古岁月传递而来，让他依旧感觉到身心几欲崩溃。
这太可怕了！如果王子文不是站在轩辕大帝背后，恐怕就是隔着千古岁月，都会被天魔皇一缕气息震死。
“你不要妄想了，人也有人道，魔有魔道…！”轩辕大帝身形一震，将那股气势全部卸掉，王子文终于感觉到轻松许多了。
“人道？什么是人道？你们人族本就是女娲娘娘为延续神族气运而出，何来得的人道…？”天魔皇冷冽道，他以言语来打击轩辕大帝，想要逼他/妥协。
“神是神，人是人，人族不会是神族附庸…！”
轩辕大帝声若雷霆，一字一句的道。其言语震慑诸天万界，让漫天神魔都为之惊恐。
“这句话你敢在女娲娘娘面前说吗…？”
王子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住呼吸。他看着两人的身形开始动了，无形的气场压塌岁月长河，他们身上弥漫出一股永恒久远的道光。气势磅礴，镇压诸天万界，像是两面耸立在古今未来的无上丰碑。
他们这是想要出手对决了吗？这两个人的修为都超越大罗，纵然是相隔万古，激荡出来个一缕余波，也足可以杀死自己千万遍。
不要不相信，在大罗境界人物面前，千古岁月，其实没有多少意义了。
他紧张到了极点，难不成，今天自己就要死在这里啦。
“跟我走吧！星空一战，定胜负…！”两人都是冷冷地，朝王子文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两人都离开了，这片地界并未记录那一场惊世的大战。只能看到无尽的光芒绽放，天地通明！
过了许久，那无垠的星空中骤然投来一道金黄色的剑光，璀璨夺目，犀利逼人，所过之处，大星一颗接一颗的炸裂，像是最为绚烂的流星雨。
剑光的锋芒直指王子文，让他心生骇然，难道轩辕大帝想要隔着万古时空斩杀自己？虽出现危机，但王子文并不惊慌，如果真的是轩辕大帝动了杀机，自己纵然使出吃奶的劲头也逃不了，倒不如安然等待。
“哧！”
剑光落下，原本应该摧毁万物，斩灭山河的恐怖攻伐，没有斩向王子文，却突然没入了这块石壁之中。
波光荡漾，像水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点点涟漪，恐怖的剑光就这样融了石壁之中，让人难以置信。
“剑光孕神，内含人道，若想了悟，须得明心见性~~！”
不知何时起，王子文前方出现了一道高大巍峨的金色身影，气势雄浑如山岳，磅礴凝重，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无上气质。他直视着王子文，目光深邃，似乎在沉凝思索，最后开口道。
“心若是人，何须在乎表象，人道无形，包罗万象，不会只看重血脉出生！”
“人道，人道，并非单指人族一家，但凡明悟人心者，皆是人道中人！”
数尺的距离，王子文却看不清轩辕大帝的真容，似乎有一层浓雾笼罩了他的容颜，只能看到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
这不是刻意遮掩，而是对方道行相差太高，天机自行隐藏，只有到达一定的修为才能够看穿那一层薄雾。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相隔万古的缘由。
“敢问大帝，血脉竟然不重要，那我是否还算人族？”王子文目光灼灼，盯着眼前这道伟岸的身影道。
这可以算是隔着万古的对话，也可以说，王子文就在面对现实中的轩辕大帝。修为晋级大罗之后，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过去与现在不分彼此。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是否还算人族？”轩辕大帝道。
人族，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这一世他背负九黎族的血脉，人族多数人将其视为异类，视为罪族，更为极端的甚至根本不承认他们是人族。
比如说，姬无双，就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对他的敌意更胜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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