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礼尚往来

　　当第五听云扛着比他还大的豺狼回到集宿地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好一会儿。草地上大部分人也都收了帐篷，忙活着生火准备早餐，整个草地是热闹非凡，烟火味十足。

　　“看，第五听云又打了东西回来。”他一出现在草地上，立刻就吸引来无数双羡慕的眼睛。昨晚的狼肉香味可以说吊足了整个集宿地一千多人的胃口，这群小崽子虽然都准备了熟食可以烤着吃，但哪有现打的野味来得香，来得刺激。

　　“我的个乖乖，又是变种豺狼，他不是个废物吗？”

　　“管他是不是废物，这花生我可不想吃了。”无数篝火堆旁，孩子们直接把手里的花生丢进了火里，烧出了一阵荜拨声。

　　“干鱼片、冷馒头、烧饼……”有人把自己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终究还是没找到称心的食物，于是他开始撺掇周围的同伴，“要不我们也去打点东西烤着吃？”

　　“打什么？狼？得了吧……我可不敢。”孩子们倒也诚实。

　　“打不了狼，我们可以套些兔子、小鹿之类的，总比干瘪瘪的鱼片好吃吧。”

　　不少人点头应和，于是这支队伍留下一人生火，其余人钻进林子里去了。很快，又有两支队伍跟上，这两支后面又跟着三支，三支队伍又带上了四支，就这样，最后几乎七八百人四散着钻进树林碰运气去了。

　　而造成这局面的始作俑者——第五听云诧异地望着突然间安静不少的集宿地，心里纳闷这群小崽子怎么都不吃早饭？

　　“第五哥哥，哇！第五哥哥真厉害，莲儿正愁今天填不饱肚子呢。”第五听云刚回到甲一班的营地，岱青莲已经撑着紫黑大伞迎了过来。

　　第五听云扛着狼，拿了刀，朝河边走去：“莲儿，你怎么又打伞啊？这天儿怎么看怎么不会下雨，你也不嫌麻烦。”

　　“不麻烦。”岱青莲咯咯笑着，跟在第五听云身后。

　　两人去河边宰了狼，第五听云又到附近捡了几捆干柴，回来生火烤肉。待到香味儿四溢之时，吴晓燕一组六人又凑了过来，他们昨晚吃了甜头，所以今早一见第五听云打了狼肉回来，也就没有生火。

　　第五听云也不拒绝他们，他们也都很自觉地帮忙添柴、抹香料、翻转烧烤架，男孩子勤奋起来，倒让吴晓燕和岱青莲在一旁闲着。

　　“第五大哥，今儿这只比昨天还大，你是怎么杀的？”烤肉之际，孩子们一个个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也不在意昨天以前对第五听云的态度冷淡，小孩子大概还并不会记仇。

　　“对啊对啊，说说呗。”包括岱青莲也跟着起哄。

　　咳嗽两声清了清嗓，第五听云也不害臊，就把自己当做谭磊，激情澎湃地讲述了凌晨猎狼的全部经过，把这些小孩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就差没跪下来拜他为师了。他看着这些小崽子眼神中的崇拜与佩服，还别说心里真叫一个爽。

　　“好哇，难怪你小子要跟着我们……唔唔唔……”就在第五听云暗爽之时，黄河这胖子突然从后面跳了出来，一巴掌差点没把第五听云拍翻在地。

　　一见黄河，第五听云赶紧捂住他嘴，一脸尴尬地对着周围这些小孩儿说道：“我朋友，这是我朋友。”用眼神警告了黄河两眼，他才松开手，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是我的鼻子带我来的。”黄河指着自己鼻子，哈哈笑道。

　　“果然天下胖子一个样，都逃不过‘吃’这一关。”

　　“能吃是福嘛。”黄河也不管周围人同不同意，切了一大块肉下来，边吃边说，“所以啊，你用这狼肉来贿赂我，打通关系，是用对了方法，走对了后门。放心，下次行动……”

　　咳咳……第五听云连忙咳了两声，黄胖子这才噤声专心啃起了肉。

　　胖子是个自来熟，没多少功夫就和这群小孩打好了关系。他这次来没穿嘉庆学院的服装，孩子们也不知道他是来自嘉庆的高材生，只当他是第五听云儿时的玩伴。他们对第五听云本就不熟悉，那么对其朋友自然也不认识，正因这样，也就没人深究胖子的身份。

　　九个人添柴的添柴，烤肉的烤肉，切割的切割，反正各有忙的。一边忙时，大家一边摆龙门阵，胖子人缘好，会讲笑话，把这些小屁孩逗得前俯后仰，一口一个“黄大哥”叫得比谁都亲。

　　“第五哥哥，下回出去带上莲儿好不好？”岱青莲虽然也听着胖子的笑话，但她却只是微笑，端坐在一旁撑着伞，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第五听云耸了耸肩，也没拒绝。

　　不过这话被其他人听见了，包括吴晓燕在内也都嚷嚷着要跟着去。

　　这下就尴尬了，要是让这些人也跟着那岂不是就露馅儿了？第五听云故意冷下脸，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么多人去，野兽早被吓跑了。”

　　恰好这时三三两两的队伍耷拉着头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一看就没什么收获。他灵机一动，指着那些队伍悄声说道：“你看他们，闹哄哄地一起去，能猎杀到东西才有鬼呢。”

　　孩子们扭头一看，果然见那些队伍两手空空败兴而回，当即就若有所思，夸赞第五听云说得果真不假。

　　“好哥们儿，忽悠人有两下子。”黄河抹了抹满嘴的油，凑在第五听云耳边低声说道。

　　“彼此彼此。”第五听云眼观鼻鼻观心，拱手说道，“跟老哥儿你比差得远，看这些小屁孩就差把你供着当土地爷了。”

　　吃饱之后，黄河摸着又大了一圈的肚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第五听云说道：“时候不早了，老大等着我呢，我先走了。”

　　“慢着。”第五听云把仅剩的一条腿切了下来，用棕叶裹好，递给胖子，“走，我送送你。”有些话，可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

　　两人并肩离开。

　　“好呀你小子，贿赂我不够，还打算巴结我们组。”黄河咧嘴笑骂道。

　　“你们帮我搞肉，我帮你们烤，烤好大家解馋，互惠互利，也算是礼尚往来嘛不是。”第五听云嘿嘿笑着，嘴上答复黄河，心里高呼着：春游会评比的奖金板上钉钉——准了！

　　“对了，你给那赵涛带个话，就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替听风赔个不是，大家都是朋友。你说呢？”

　　“你自己咋不当面说？”胖子问道。

　　“妈/的，他冷着张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老/子也要面子的好吗？”第五听云呸了一声，似乎对赵涛那人也没什么好感。

　　黄河瞠目，良久才翘起拇指，吐了两个字：“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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