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欲说
算算也有小半年没见了,乔薇起身两步走到乔晓峰身边,拉他坐在自己身侧。
看着他,她心里满是欣慰,昔日黝黑消瘦,顶着个鸡窝头的少年,如今意气风发,温润儒雅,满身的书卷气,任谁看了都觉喜欢,拉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目光柔和,脸上笑的开心。
“快有半年没能见晓峰了,真是长大了,四姐都要认不出了。”
与乔薇的情绪外放相比,同样是激动高兴的乔晓峰,极力压制住心底想要上前拥抱她的冲动,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神态沉静,不做言语。
几年的时间,他已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躁少年,将近弱冠的男子,纵使纤细瘦消,但心境的变化情绪的收放,已不是当年的少年能相提并论的。
若说在东安镇读书的这几年,乔晓峰收获满腹学问的同时,最大的收获便是心境的快速提升,学堂官场,世俗礼仪,为人处事,行走之间,身边所有的人都在不断教他一些新的东西,如果说乔薇醒来,最初见到的乔晓峰是一张纯净洁白的纸,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染满绚丽色彩,将要极致绽放的泼墨五彩风景图。
“四姐,你,可还好?”
就这简单的一句,在外人听来只是姐弟之间的相互关心,但在坐在两人对面的萧山看来,却又有着另外一番意味。
同是男人,他的感觉不会出错,于是看向自己娇妻的目光动了动。
乔薇的一颗心早就被眼前的男孩占满,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长大的男孩,重生之后更是处处维护她的少年,在她心中的意义与地位,是独特的。
“四姐很好,你可有好好读书?马上就要春闱了,紧张吗?别怕,好好考,四姐相信你可以的。”
乔晓峰唇角勾起。
“嗯,四姐,晓峰不会让你失望的。”
“今年的主考官徐大人,清正廉洁,为人光明磊落,有他监考,你只需发挥出自己最好的实力,定能得到公正严明的对待。”
沉着稳重的男声响起,这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是在告诉自己,此次春闱,定不会出现徇私舞弊的事。
乔晓峰不舍的松开大掌里的柔荑,转身对着厅内除了自己唯一一位男子行礼,神态疏离,语气淡然。
“多谢四姐夫提点。”
萧山满意的点点头,不动声色几步走到两人身边,拉过乔薇往另一边坐下。
“嗯,晓峰多礼了,咱们是一家人,你放心,有什么事就来告诉四姐夫,若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不要怕,告诉四姐夫,四姐夫为你做主。”
跟着坐在萧山身边的乔薇,双目清亮使劲点头。
“对,对,晓峰,不要怕,有事就来找你姐夫。”
乔晓峰无语,想翻白眼又忍住了。
想整个京城,谁不知他有个锦衣卫同知的姐夫,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欺负他,就算想徇私舞弊的,怕是躲他比躲监考官都积极吧。
心里如是想着,但面上却未表现出来。
“是,多谢四姐夫!”
坐在主位的李氏,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萧山的目光越发温和喜欢了。
她与旁人想的不同,当年初知萧山的身份,全家人也确实为难犹豫了一阵,但她最先想开,有一个在锦衣卫任要职的女婿,就再没人会欺负他们,况且这个女婿也不像传说中那般凶残恶劣,对自家女儿,对自己都很好,萧奶奶也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家,这般想来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对,有什么事多跟你四姐夫商量,就算以后做官了,也要跟你四姐夫学习。”
乔晓峰扶额,低垂的眼睑迅速看了某人一眼,在看到那人脸上得意的笑容后,心中不耻撇撇嘴。
“是,娘,儿子会好好跟四姐夫学习的。”
接着萧山又问了他些关于今日京城学子聚重商讨立储之事,他虽没参与,但有些同窗却是其中的积极分子,因此他也未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称是。
人精一样的萧山,自然猜到他心里如何想的,那些年轻学子的行为在他看来无疑是可笑愚蠢的,他这个小舅子虽长得呆呆的,但应该不是个蠢的,未免他脑袋犯糊涂,萧山还是隐晦的叮嘱了几句。
另一边,母女三人不好参与男子之间的话题,李氏就牵着两个女儿坐在偏厅的圆桌边说话。
“二姐,二姐夫可有稍信回来?没几个月你们就要成亲了,他可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乔玉扭头看了乔薇一眼,目光沉静中带着温柔。
“前段时间倒是让人带回来过一封信,说是正跟着温将军在平南军中巡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乔薇点点头,李氏伸手握住她。
“你就别担心你二姐了,倒是你,心眼可要放敞亮些!”说着她斜眸偷看了眼正厅坐着的两人,见他们没注意到这边,才接着开口说道:“现如今四女婿位居锦衣卫二把手的高位,身边想要巴结拉拢的人肯定很多,难免会出去应酬,偶有晚归或是夜不归宿你可要留点心,你虽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但也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任性,平素要多体贴他些,今时不同往日了,外面不知有多少狐狸精惦记着女婿,你可不要走了你三姐的老路——”
“娘——”李氏还未说完,乔薇就嘟嘴不满打断她,“相公不会的,你别瞎说!”
狠瞪了她一眼,李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得就听不进去人说话?现在娘说的你不愿听,难道要等将来事情发生了,再回来找娘做主?
娘可事先告诉你,这萧家可不是何家,容不得你脱身的。”
虽知她是关心自己,但这话在乔薇听来,确实心里很不舒服,同样乔玉也不喜李氏这般,便出言说起来给乔晓峰说亲的人家,转移了话题。
乔薇与萧山吃过晚饭后,才启程准备回去。
李氏放心不下,又拉着乔薇去里屋交待,乔晓峰去了书房,乔玉无法,只好坐在厅内陪着萧山。
端茶轻抿一口,想起那日收到的信中,柳成提起的一件事,乔玉抬眸看了侧面的男子几眼,有些犹豫心里的话要不要问。
萧山不动声色的坐在方椅上喝茶,他虽没有说话,但那暗中打量自己的目光,却还是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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