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机械生命
坎布史雷的军营被设置在秘银涵道的平原荒野上，他们刚刚接近涵道，就被突然冒出来的机械守卫拦截了下来。
机械守卫是一个身高4米左右的构装魔像，精致的法阵回路被包裹在外壳上刷得十分均匀的松香里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琥珀色的光泽，肉眼可见的元素在回路上如同血液一样流动着。杨海听说坎布史雷的每一个构装魔像都是由纯手工制作的，如此看来所言不虚。
“大概是半身人都太矮了，所以对这种大个子保镖情有独钟。”杨海心怀恶意地揣测着。
“防御协议已启动。”机械声从魔像的胸膛中发出：“发现入侵者！入侵者，立刻出示凭证，否则将在10秒内启动清除协议。”
里卡多亮出了坎布史雷军方给他们的通行徽章。
蓝色的光线从构装魔像的眼睛中射出，照在了通行徽章上。
“校对进行中——校对无异常，防御协议解除。”构装魔像毫无感情的机械声说道：“请通过。”
说完，构装魔像的眼睛暗淡了下去，四肢缩回了躯干当中，回路上的元素魔力也同时失去了光泽，只是一瞬间，魔像就变成了路边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
“呀！”里卡多也很惊讶：“许久没有回坎布史雷，能源议会的自然伪装项目竟然成功了！”
“我们打得过魔像吗？”卡库路契亚悄声问杨海。
“打不过。”杨海斩钉截铁地说：“这是能源议会的骄傲，巴别塔H战斗型构装魔像。90级稀有变异精英，减免80%所有受到伤害，免疫法术控制效果，自带磁力场、激光炮台还可以召唤小魔像，唯一的缺陷就是智能偏低。我们摞在一起也不够人家切的。”
“能源议会的构装魔像这么强，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来帮忙？”卡库路契亚说。
“机器人再厉害也没有智能，无法应付复杂的情况。半身人本身又是一个贫弱的战斗种族。”杨海却觉得能源议会的坐蜡是理所当然的，“要是机械制成品能够克服没有智力的弱点，那么半身人的工程师们早就已经统治这个大陆了。所以我对于哈里森能够制造有智能的机械生命非常感兴趣。”
“你觉得这边的流言可能是真的？”卡库路契亚问。
“怎么可能。”杨海嗤之以鼻：“要是能源议会的一个大工程师都能制造机械生命，我就在联赛上直播吃键盘。炼金术和工程学是截然相反的学科，炼金术可以做到除了炼金术以外的一切事情；工程学只能做到工程学范围内的全部。机械生命这种东西不靠谱，就算机械真的有了生命，那也是炼金术才能做到的。”
一路上他们过了三道关卡，经过无数构装魔像的盘问，最终才进入到了坎布史雷的军方兵营当中。
坎布史雷的军队让众人大开眼界，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军营，他们肯定会以为这里是一个工厂。半身人的军营被建造在地下，地面被挖空了三层，四通八达的铁轨在地下延伸开来，十多种不同功能的机器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工作。
有的在运送矿石，有的在修理零件，有的在进行安全检查，有的在装载武器，杨海甚至在里面看到了监工机器人。
“监工机器人……”杨海无语了，他问里卡多：“难道机器人也是会偷懒的吗？”
里卡多苦笑着，胡子变成了紫色：“不要问我不要问我，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才走了一年多，我已经不认识坎布史雷了。”
他们正说着的时候，一个拿着扳手的满头大汗的能源议会工程师闻言不满地道：“还不都是怪哈里森，他做什么鬼试验，说要给机械赋予生命与感情。现在哈里森成功了，能源议会的那些大老爷们就把哈里森以前的成果在老子的机器人上生搬硬套，搞得我不得不做一批专门的监工机器人。”
“什么生搬硬套？”里卡多大为好奇。
“是一个情感矩阵，哈里森大师发明的，装载之后机器人会偷懒。”工程师满头黑线地说，“哈里森大师认为想要让机器人有情感，必须先让他们和人一样有缺点。”
“你是哈里森的崇拜者？”杨海敏感地问。
“当然啦，谁不是哈里森大师的崇拜者！”工程师的态度十分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哈里森大师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工程师，可是我签了合同，只能给能源议会的那群饭桶工作。”
另外一边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气爆声，工程师愤愤地嘟囔着：“该死，蒸汽阀又裂了，该死！”然后背着工具包，挥舞着扳手，一溜小跑着跑掉了。
“连自家的工程师都是敌方头目的崇拜者，哈？”麦加懒洋洋地说：“我算是明白为啥坎布史雷给逼迫得焦头烂额了。”
里卡多的神色有些尴尬。
“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卡库路契亚笑嘻嘻地对杨海说：“你好像要直播吃键盘了啊。”
杨海涨红了脸。
“不可能有机械生命这种东西的。”杨海没好气地说：“别说直播吃键盘，他要是真的通过工程学手段弄出了机械生命，我直播切**！”
“那还是算了吧。”卡库路契亚嘿嘿笑着说：“那东西你应该还留着有用，就不要切了吧。”
“你妹子啊。”杨海一脚踹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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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一条又一条蜿蜒如同迷宫的地下通道，他们在地下三层的指挥中心看到了斯坦森将军。斯坦森在半身人语中有巨人的含义，斯坦森将军也的确比一般的半身人魁梧得多。
“呀，他竟然和你一样高呢。”卡库路契亚挑逗麦加。
被调戏的矮人战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狠狠地瞪着卡库路契亚。
紫袍法师把麦加拉走的时候，杨海隐约听到麦加在嘟哝着：“特么的你要是老子的兵……”
斯坦森将军的嗓音低沉而温和，在半身人的标准来说，这就是粗犷豪爽了。一路上听惯了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和半身人特有的尖利嗓音，斯坦森将军的声音竟然出奇得悦耳。
“哈！里卡多，我的老伙计，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斯坦森没有管其他人，而是跳过来给了死亡骑士一个拥抱。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都集中了起来——任务！
里卡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NPC，这种NPC身上一定是有超级任务的。杨海也凝神聆听，就算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听一听任务前置总归不是坏事，说不定某些轶闻就会直接增加他博学者的技能等级。自从开始游历大陆以来，杨海的博学者技能突飞猛进，很多知识都是从酒馆里面听NPC闲聊而增长的。
“我背叛了对圣光的誓言，选择堕落，老朋友。”里卡多淡淡地笑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再热爱这片生养我的土地——亡者也是有感情的。无论能源议会做错了什么，哈里森这样都太过分了。”
为了获得超然的力量，死亡骑士摒弃了生命，以亡灵的形态存在。隶属于黑暗之剑的他们是大陆上少有的被认可而不会被制裁的亡灵。众人立刻开始根据里卡多的话语脑补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故事。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哈里森成功了。”斯坦森满脸疲惫，眼角细细的皱纹颤抖着，胡子也没精打采地垂下来：“他真的创造出了机械生命，我在战场上亲眼看到过那些士兵，他们就好像真正的生命一样有自己的情感，因为受伤而哀号，因为恐惧而退缩……为了使命而奋战。里卡多，我们错了，能源议会错了。曾经我们以为不会疲惫，不会饥饿，不会恐惧的机械军队是所向无敌的，但是哈里森证明了有血有肉的军队才是最强大的。可笑的是，亡灵们已经证明过这一点，没有感情不知恐惧的亡灵大军从未真正统驭过这个世界，而我们却还是犯了相同的错误。”
杨海看到卡库路契亚在挤眉弄眼地对他做口型，口型看起来很像是“直播切**”。
“感慨这些是没有用的。”里卡多低声说：“我现在是佣兵公会的执事，我要来完成我的使命。POSEIDON先生有可能通过俘虏的敌方魔像判断出秘密兵工厂的位置，我需要你带我去看那些魔像。”
“没有俘虏，里卡多。”斯坦森叹息着说：“那些魔像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放置了自毁协定，当他们战败的时候就会自爆，连碎片都不会留下来。如果能够研究，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战争开始之后，我们已经溃败了两百里，再往后就是弧光河滩，我们已经不能再退了。里卡多，我现在只能指望你和你的人给我出个主意，我已经毫无办法了。”
“如果那些魔像真的有生命的话。”斯坦森的副官突然开口道：“那么被放置的自毁协定，不就等同于谋杀吗？哈里森这是在犯罪！”
“你说得或许没错，年轻人。”里卡多眼中的幽魂之火闪了闪，胡子急剧变换着颜色：“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是不会为他所做的一切受到制裁的。”
“我要亲自去战场上转一圈。”杨海对卡库路契亚说：“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自毁协定是魔像的常用程序，但是我总觉得哈里森是在掩盖什么。”
卡库路契亚嘿嘿笑着：“你最好发现一点什么东西，不然的话，就要直播——”
“滚蛋！”杨海没好气地说：“带好影子药剂和猫眼药水，半身人的战场可是非常危险的。任务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快点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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