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沐之出嫁

　　如今宋府十分忙碌，双喜临门，下人门各个紧张兮兮都在筹备婚事，府内有的忙了。

　　原来过完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宋府请了媒人去问郑家二女儿的态度。郑家虽是谏议大夫，但毕竟是个二女儿，加上兰枢自己争气，郑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没给个准话。

　　直到这几天，沐之和顾家的事情成了，宋府再派人去问，郑家一口就答应了。

　　下月初六是兰枢和郑家二女儿成亲的日子，十五是沐之出嫁的日子，整个宋府都忙碌了起来。

　　“沐之啊，顾家来纳征了，快来看看。”老太太示意沐之过来瞧瞧，沐之害羞一笑，还是走了过去。

　　老太太苦口婆心相劝，沐之也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顾家请人合了字，今天一早就叫人送来了聘礼，如今全京城都知道顾家和宋家结亲了，只是不知道顾家嫁的是哪个女儿。大多数人都猜测是宋家长女宋清婵，毕竟是嫡女。但几乎没人知道，出嫁的根本就不是宋家的女儿，而是沈家的女儿。就连沈家的沈从军，都不知道沐之要出嫁了。

　　沐之早就看到了，送聘礼的是顾家请的人，是当朝将军韩家的二公子，一早上带着一队人马，送来了不少的箱子，如今还堆放在老太太那院里。

　　沐之走过去拿起聘礼的单子一看，饶是心里想着应该有不少，但看到这单子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这单子上的聘礼实在太多了，“粮食一旦，海味八十，两对鸡，五斤肉，两对鸭子，四壶酒，这只是最前面的。后面则是贵重的，青玉各式佩四件、白玉各式佩四件、金项圈四件、攒珠累丝金凤一个、双鸾衔寿果金簪一支、金银杂簪二十二支、压鬓花、金银绢花头正儿、关头丁若干、赤金累丝镶嵌镯一对、象牙包金镯一对、白玉镯四对、珍珠耳坠四对、翡翠耳坠两对、宝石耳坠两对、东珠六颗，小正珠十颗，湖珠十二颗……还有不少的田产和铺子。”

　　沐之有些看得傻眼了，老太太看到她这财迷样噗嗤笑道，“怎么样，这婚事你可满意啊？”

　　“外祖母！”沐之拉着老太太的手撒娇，向妈妈和小禾在一旁也是偷笑，老太太将礼单收起来说到，“这顾家本可以用一些不贵重的，毕竟我们是小门户，不过人家做的可是十分周到，外祖母这下就放心了！”

　　沐之也是微微点头，不过转眼她就皱上了眉头，因为自己没有陪嫁，顾家给这么多的聘礼，这可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看到她这样子，似乎早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朝向妈妈点了点头，向妈妈出去了。

　　“到时候你从这边出门，你的嫁妆呢，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定不会让你丢人！”

　　沐之看了一眼老太太，眼中顿时咸湿一片。如今她都要出嫁了，母亲不在身边，父亲也早就忘了自己，幸好还有外祖母，不至于她孤苦伶仃，想到这她就要掉泪。

　　老太太赶紧说到，“快别叫人看见了，多丢人啊！”

　　沐之带着眼泪咧嘴一笑，赶紧将眼角泪水擦去了，趴在老太太膝盖上。

　　向妈妈从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示意让沐之打开，

　　沐之看了一眼老太太，好奇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厚厚一摞的纸张。老太太示意她看看，沐之随手拿起了一张，“城南古楼村，田地六十亩。”，沐之又拿起第二张一看，是莲城的典当铺。沐之一个一个查看了一下，都是田产和铺子，足足有二三十张。

　　“外祖母，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您还得留着养老呢！”，沐之将盒子关上，退给了向妈妈。

　　老太太笑了一下说到，“你这孩子，我都老了，这些东西也都用不上了，家里头这些孩子们我都给了，总不能没你的吧。再说了，顾府也是大家，嫁妆带得多，才能站稳脚。”

　　说罢这话，老太太又递给沐之一把钥匙，“这个钥匙你也拿着，是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

　　……

　　十五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沐之一大早就起床了。老太太坐在身后给沐之梳头，旁边小禾莲儿都站在一侧。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顾家送来的嫁衣十分得体，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腰部以下则绣着大片大片的孔雀羽毛，每一根都带着鲜亮的色泽，光线摇曳。

　　浓如墨深的头发全都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好看的发髻。镶嵌着东珠的凤冠十分沉重，闪着微光华丽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上，更衬出她的俏丽容貌。凤冠两侧的红宝石镶嵌着红色的丝线上，左右摇摆碰在沐之的脸上。平日不施粉黛的沐之，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淡淡一层的胭脂，白里透红的肤色上，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

　　“不错，当年你娘就是这样”老太太看着沐之，眼里忍不住温润一片，又赶紧擦了擦眼角说到，“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瞧我，说这话干嘛。今日你出了门，往后就是有夫家的人了，有人护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今日的京城十分热闹，沿街的小贩都知道，顾家公子今日就要娶宋家女了，一大早就在等看迎亲的队伍了。

　　到了晌午时分，前面人群涌动聒噪不安，紧接着就看到一堆火红的人影渐渐清晰，这正是顾家迎亲的队伍，身后的旗子上写着“顾宋联姻，世代同心”。有人手持喇叭唢呐，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响亮。

　　顾一平在前面开路，身带红花骑着白驹。他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金钗端端正正的将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大喜之日，顾一平脸色全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伴随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顾家的马车到了宋府的门口。

　　老太太不忍离别，含泪离开了临月阁，屋子里只有小禾和莲儿，沐之心里七上八下。

　　小禾看了一眼沐之说到，“小姐是不是饿了？”

　　莲儿没好气说到，“小姐这是害怕呢！”

　　沐之赶紧否认说到，“哪有，我，我才没有呢！”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催了，沐之并未着急出门，直到来人催了三遍，沐之才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沐之没有亲哥哥，幸好兰枢刚成婚，还没有上任离京，只能兰枢背她出门上轿。关上轿门，鼓手们一阵欢呼。

　　“升轿！”

　　伴随着轿夫的喊声，马车朝着顾家行去。轿车之内，沐之掀开盖头，朝着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角掉下来一颗泪，不过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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