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友人
虽然毕业几个月了，但今日在「教立学院」的庭院内，仍然望得到舒憬的身影。
“呼~呼，哎，让我歇会儿...”风和日丽，靠在庭院中心大树下，滑坐在地的格雷戈里导师喘气道，“运动量不比当年了，哪像你们，越来越强壮……”
与沃纳导师一样，不知不觉间，格雷戈里的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
“你看着我干嘛，快啊，艾尔，接着和鲁伯特对练。”格雷戈里摆手催促，随意的丢掉了练习木剑。
和舒憬一同出现在院内的，还有他两年前结交的朋友——狼亚人鲁伯特。
两位同龄十四岁的少年，面容不再稚嫩，已然有了接近成年人的身姿。相距五米面对面站立，摆好了作战姿态。
鲁伯特紧绷五指，露出狼突出的指甲，那便是他进攻的武器。
而对面的舒憬手持两根短棍，过分消耗的道具，已经让格雷戈里不舍得给他木剑了，舒憬只好以此当做双剑。
要应对起鲁伯特稍不慎就会让人皮开肉绽的利爪，自己赤手空拳有些难办，必须拿点趁手的道具才行，更何况……
“「足力强化」！「气刃斩」！”实力突飞猛进，已将武技咒语熟练的鲁伯特只念名，即刻发动，身子前倾的同时，屈膝的足下将草地剥离土壤踏起，朝舒憬冲刺而去。
肉眼可见气流卷起的沙尘旋绕在他五指尖，随前进的身体划破空气呼啸而来，离舒憬足够近时双爪由外向内挥舞，生成两道交叉的气刃冲击。
早在鲁伯特接近时，舒憬就已一跃后撤拉开距离，然而鲁伯特还是料到他会像上次一样后撤才使用了「气刃斩」。
以鲁伯特目前的水准，越远的气刃威力越弱，所以要接近一定距离后才使用，心想这次一定拿下了，对方那两根木棍在自己多日练习后的「气刃斩」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舒憬的表情没有慌乱，这份自信也并非建立在那一「能力」的基础上。
早已察觉了鲁伯特挥手时的气流流向为下至上，如果不逆风而行，气流斩击对木棍的损伤就不会太大。
气刃斩距离自己只有一米多时，舒憬只用力将右手的木棍上挑，与气流同向划动至交叉的中心点后转变方向，干扰的搅动一圈即破散了那X形的「气刃斩」，鲁伯特的得意「魔法」归为虚无。
“啊……”鲁伯特站在原地哀怨道，“怎么又失败了...”
“好大的威力...真险啊~”舒憬望了眼自己右手的木棍，已经被如刀刃的气流削掉了数条木屑，只剩最初的一半之宽，“而且还有精进的空间...”
“怎么精进，都这份上了还能被你逃掉...我的「武技」和「魔法」，格雷戈里导师又没办法帮我指导...”说着，鲁伯特瞥了眼树下休息的格雷戈里。
“看我干嘛...鲁伯特。”格雷戈里愤懑的挥手，然后用大拇指抵了抵自己的胸口，可见延伸出领口的旧伤疤，“别忘了，我可是没有「魔脏」的人，自己都不会，怎么教你魔法，能教你的只有体术而已，亏你还是我两年的学生，只会戳老师痛处，不会说一点令老师高兴的话。”
两年前舒憬将鲁伯特的妹妹赎回以来，作为回报，他按要求成为了格雷戈里导师的学生，同时也是舒憬的陪练。
格雷戈里也很欣赏他的亚人体质，学费由舒憬出的基础上，很乐意的答应指导他，就这样稳定的师徒三人组合持续了许久岁月。
“可恶啊...直线跑过城市的比赛上跟艾尔不相上下，比武又打不过艾尔，读书上就更不用说了，我平时压根不看书...学「魔法」起来也很吃力，就连我掌握了艾尔不会的「魔法」，都没占什么优势……”鲁伯特咬牙切齿道，一边捏紧了拳头，指甲在捏拳时缩回，避免戳到掌心，“真是方方面面都不如艾尔...哼，我明天请假全天去工作，不来了，格雷戈里导师！”
“哈哈哈哈哈...”看着鲁伯特生气的表情，格雷戈里忽然开怀的笑了，“你的狼血统真是白费，还不如给艾尔~”
导师的话令鲁伯特额头青筋突兀，现在就想离开，即便这并不是贬低亚人，而是在「夸赞」他的血统。
“而且你的「魔法」，都是用不了「魔法」却掌握施法方式的艾尔教你的...你要这样想才对——学生怎么能打得过老师呢？艾尔也算是你「魔法」学习的老师呀，用从他那儿学来的方法，打不过他是很正常的。”格雷戈里补充道。
“什么也不用说了，现在就下课，谁说学生一定打不过老师的，如果我学了魔法比艾尔强，当然打得过！”说罢，鲁伯特转身朝礼拜堂愤然走去，打算离开教会。
这时格雷戈里悄无声息的于半空落到了他前方，拦住去路。
刚刚还说很累的在树下休息，这一远距离跳跃倒是看着挺轻松的。
“干嘛...”鲁伯特不得不停下，愁眉的望着比武准备姿势的格雷戈里，他赤手空拳什么也没拿，是想就这么对付拥有利爪的自己吗...
“那你尝试一下，我这个老师呢...而且，谁说可以下课了。”说罢，格雷戈里主动出击。
“哈哈，您能拦得住我的话...”对方逼近途中，鲁伯特的指甲从指尖弹出，“就试试吧。”
这场比试毫无意外的，鲁伯特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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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已经快到午饭时间，平常一同走出教会大门的二人，本该约好一起去用餐。
鲁伯特却说不去了，舒憬心想虽然每次付饭钱的都是自己，但鲁伯特的脸皮还没有薄到会过意不去，常理不会拒绝才对。
“今天我可以去看望妹妹了。”肿了一只眼、舌头还因外击咬到的鲁伯特操着不清楚的口音，朝着舒憬挥了挥手，打算道别，“上次她的脸色好许多呢，我想再过不久，谢莉就能出院了~”
格雷戈里导师真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
“是嘛...那太好了，不过你这样去，她八成认不出你了吧。”舒憬望着对方伤痛下满意的脸，也为这事感到欣慰。
两年来，因为特殊的病症与伊夫林医师提出的治疗方案，每隔半个月的周期治疗后，「城堡医疗院」的伊夫林医师才允许将患者有监护的接回沃尔特家中，然后再让鲁伯特前往保持距离的看望一次，毕竟鲁伯特的亚人身份，是不被允许进入领主城堡的，让其通行沃尔特宅邸，已经是对方给出的最大让步。
从最初鲁伯特去探望她，谢莉还止不住的咯血，脸色惨白，虚弱到望上去几乎没有呼吸的力气...到后来能与之交谈，不再出血，气色也越来越好，治愈有望，给鲁伯特带来了暖心的期待感。
这两年的探望里，一次对话偶尔不超过两句，时常昏睡的谢莉更多时候无法与之对话，就这样看着远处病床上的妹妹一天天成长，鲁伯特也感到了些许满足。
听赛肯最德高望重的伊夫林医师说，谢莉患的很有可能是严重的性别遗传疾病，鲁伯特记忆里就没过自己的母亲...也许正是这个原因，现在的他甚至觉得，当初谢莉能去往沃尔特的宅邸，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不然跟随自己清贫的生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治愈得了这种蓄势待发的疾病。
舒憬说话间，仿佛看鲁伯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抿嘴微笑的思考些什么。
而后他忽然仰起头，对舒憬摊开了左手。
“怎么了？”舒憬疑惑道。
“生日礼物啊~谢莉要满十岁了呢。”鲁伯特不客气的呲牙笑着，然后抬了下眉毛，“...你不会给忘了吧，上次艾尔还问过我谢莉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明明说了是在这个月的二十七日，也就是后天，今天去探望必须把生日礼物提前给她才行~”
“啊……”舒憬轻声感叹。
“...你真忘了。”
“嗯。”舒憬看上去毫无悔意的回应，开始思考起来，送什么礼物好，“没事，现在去准备也来得及...平时她用得上些什么？谢莉她又不能伸手拆开你的礼物。”
“医疗院的人会替她收好的...怎么样，这次生日，也不和我一起去看望她吗？”
这两年鲁伯特去探望妹妹，都是单独前往，因为探望时间本就很短，舒憬不打算不识趣的跟去，分散他俩会面的注意力。
“不行啊...这次另一边不能再爽约了，菲莉希雅临近毕业，要我马上去图书馆帮她...”
“啊~？那个比你大三岁的女孩子...已经十七岁了吧？还没有毕业？”鲁伯特感叹道。
“「赛肯学院」跟「教立学院」又不一样，「教立学院」最多只用七年，「赛肯学院」如果肯进修的话，学到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岁在学院里面一边任职一边继续学习都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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