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重现的「能力」
“汉娜。”舒憬轻合书本,即便周围没看到有人在阅览,他都遵从规矩的保持安静,用手45°指着书架,“这本看完了,你帮我拿一下那边五层,中间绿色封皮的《植物百科》...”
“这么快?”汉娜惊叹了一声,忽然意识到声音过大的她,双手捂住嘴,小声道,“艾尔小少爷已经看完了吗?...您手里那本才看了二十分钟吧?”
“已经看了一个小时了,汉娜一直在打瞌睡,所以没注意吧。”舒憬微笑道。
被四岁的小鬼嘲讽,汉娜内心的不甘早已烟消云散,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嘿嘿...小少爷稍等啊,我这就帮您拿。”她站起身来,准备往所指书架方向走。
此时,一阵行走盔甲的颠簸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快一些,克拉克近卫长!”一个跑在前方,尖声尖气的小女孩声音,打断了舒憬至今为止感受到的图书厅宁静。
白色小布鞋快频在地板上踏响着,那是一位七岁左右外貌的女孩,浅金色的秀发在奔跑中呈波浪形飘舞,在窗口照耀进来的阳光下,精致白皙的面庞上闪耀着一对硕大的淡茶色眼睛。
为了便于奔跑,两只小手还提起华丽的裙角,腰部系有装饰用缎带的一件白色贵族连衣裙,摇晃着垂挂到胸口的家纹徽章坠子,舒憬觉得那图案,似乎比自己的家纹要繁琐些。
她正向自己这边接近,身后跟随有一位轻甲着装的健壮男子,比城里一般士兵显得崇高,没戴头盔,棕黑的束发,五官威严,立体的下巴长满了胡须,铁甲之下灰色的内衬衣物,腰间佩剑,胸口有与小女孩一样的家纹徽章,可见是她家的侍卫。
“请等一下,菲莉希雅小姐。”他以苍劲有力的声音请求道,似乎这二人对保持安静都没什么概念,“以免桌椅的角磕碰到您。”
菲莉希雅...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舒憬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也许是街道上偶尔经过的马车上,繁华之城赛肯的贵族多。
年龄未到的舒憬,不被允许参加贵族们的宴会,自然认识的贵族成员没几个。
“哎呀,那是...领主大人的二女儿呢~”止步原地的汉娜小声提醒道,弯腰凑近了舒憬的耳边,“菲莉希雅·雪莱,小少爷记得说话客气点哦~咱们弗雷明莱恩家,是依附于领主雪莱大人掌管的赛肯城下...”
舒憬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拥有赛肯城内府邸的子爵,地位没领主伯爵高。
汉娜会这么提醒他,完全是因为这个小少爷直来直往,大人口吻的说话方式,一不小心得罪人就糟了。
“不用理会她就是,汉娜,快去帮我拿书。”舒憬回过头催促道。
“好的,小少爷~”汉娜这才转身离去。
菲莉希雅小跑到舒憬背后的椅子时,稍微放缓速度偏头看了他读书的背影一眼,这么小不点的孩子都在认真的看书,真的看得懂文字吗?还是说在看书里的图画?引起了她些许兴趣...不过现在要先处理一件重要的事,再过不久就是赛肯学院的入学测验了,这次要带很多的书回去复习才行。
即便身为领主之女的菲莉希雅,不管入学测验成绩多少,导师都会放她过去,但她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拿到一个满意的分数。
“快跟上我,克拉克近卫长,嗯......常规魔法、治愈魔法相关的医学、写作的文学、理学、艺术...”她一边走一边焦急的念道。
与平民都能前往的教立学院不同,赛肯学院只有贵族的子女才能入学,然而赛肯以及周边城镇的贵族子女较多,赛肯学院只有赛肯城内一间,教学资源不够分配,入学测验就成了一道筛选的门槛,所以贵族的子弟入学前就要展开竞争。
贵族子弟们通过家里教育获取的知识,比平民入学时更多,他们甚至在入学前就掌握了阅读与写作,就算入学测验并不会考这一项,只是针对学前年龄孩童适宜的测试。
测验排名落后的人,只能去往赛肯城或者周边镇里的教会建立的学院,与平民接受同等的教育。
或者权贵以及富商,也可以聘请导师前往宅邸教学,虽然能聘请的师资比不上赛肯学院的好,也不失为优于「平民学院」的选择。
七岁是入学的年纪,对舒憬来说还有三年之久。
“帮我拿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菲莉希雅在书架下四面八方的指,随行的克拉克到处走动,险些挤开了汉娜,汉娜也只能给对方让路。
如此目中无人的行为,让舒憬感到有些不悦,稍稍压低了修长的眉毛。
“还有那本~!”菲莉希雅踮了踮脚指向高空。
手里抱着一堆书的克拉克呆滞在原地,愁眉苦脸的抬起头,“那也太高了...小姐。”随后走向桌旁,「噗通~」一声将书放下,“等我去搬梯子来...嗯,周围都没看到呢?大概是很少有人用吧,那我去往一层厅问问馆长本·克莱夫先生。”
“哎~没那时间了~!”菲莉希雅一个箭步跳到了克拉克身前,“你没看到马车上贝基·安德森那小子的眼神吗?他上午就展开复习了,我可不想被他比下去~!”
那小子...小姐对别家孩子的称呼可真随性,克拉克叹了口气。
“你,让我站肩膀上,我应该能够得着。”
“那太危险了,小姐,恕属下难以从命。”
“什么!?”菲莉希雅刚想发火。
“属下可以直接跳到那里,只是两排书架间空间狭窄,容易出差错。”克拉克打断道,行了个礼,心想差点挨骂了。
“欸~都忘了你是掌握「武技」的战士呢,像魔法一样的能力,可以跳到顶层那本书的高度。”菲莉希雅露出喜悦的目光,随后不屑的轻哼一声,抱起小手“你也别得意了,克拉克近卫长,再过不久我可是能学习更高级魔法的人~”
克拉克面露委屈,自己也没炫耀啊...从命的向前走出一段距离,来到汉娜身边,“有些危险呢,女仆小姐你后退些。”
“噢~”汉娜轻点头。
只见克拉克右手握住剑柄以防滑出,微微下蹲,「嗖~」穿梭空气的声音,一跃七米多高,几乎快抵达那长梯才能触及的书架顶层。
盔甲之下还能如此轻盈,在舒憬印象中,普通人类是跳不了这么高吧?难道他也是「超能力者」?...「超能力者」,这念头里一闪而过的词语,引起了舒憬的深思,到底从哪儿听来的词汇。
“拿到了~”菲莉希雅兴奋的大喊,踮起了脚尖。
只见克拉克轻盈的拿住了菲莉希雅所指的那本书,正当下落将书本抽出书架时,不料塞得太紧,连带抽出了旁边的书。
克拉克没有慌乱,用另一只手在落地过程中去接那一本,却不甚用手肘抵击到了它,半空激动的当着孩子们的面爆了粗口“见鬼。”
被克拉克抵飞出的书朝背对的汉娜头顶袭去,而她在伸手拿舒憬想要的书,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状况。
舒憬瞪大了眼睛,不好,这样下去汉娜会被打到的,必须提醒..来不及了,万般无奈心生「停下那本书」的念头。
斜落下的书本距离汉娜头顶十厘米的霎时间,舒憬双瞳里流过蓝色星点的粒子,万物在那一瞬间失去颜色,停止运动。
下落的克拉克定格在半空,连衣摆也只停留在飘舞中途。
菲莉希雅因发现书本快要击中别人而惊讶的表情,此刻凝固。
窗户透过的阳光,将桌面上照耀出位点的尘埃,也静止如冰块中的浮絮。
在这万物失去色彩并被停止的世界里,只有舒憬一人保持着原有的色泽,能够移动,能够思考。
发动能力过后,舒憬前世额头四片组成十字的蓝色印记,恢复了一片,此时的他并不能发觉自己眉心多了什么。
“这是...”他惊叹了一声,因为远方的空气分子也凝结在静止状态无法传递声音的震动,他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十分朦胧,只有自己的身体,与周遭近处空气在传声,像是被关在一个紧闭的狭小密室中说话一样。
“我想起来了...「停止时间」的能力。”他兴奋的自言道,在眼前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不仅记起了这项「超能力」的名字,还想起了它的发动条件,与一切该注意事项,“在「时间停止」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人,以及我接触的物体能动...心脏跳动满三十下,时间就会恢复流动,现在平缓呼吸的我心率大概在六十多,已经跳动了七下,还剩二十秒左右...”
舒憬拿起了自己刚刚阅读的书《迈恩地理》,走近汉娜的背影。
快要击中汉娜头顶的书本,停止在相距十厘米的半空,对四岁的舒憬来说,那位置太高了。
舒憬开始思索要如何在十几秒里拿掉它...显然推倒汉娜不是个最佳的选择,自己也没那么大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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