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奖励


  临近结束,角斗场中心一幕令看众们都纷纷冷场的沉默下来。

  “又是和去年一样吗?那个叫做休伊尔的家伙……”

  “这次又是他赢吧!这注怎么买?只能选他赢,其他的战果是不可能了...欸~赔率低得可怜。”

  “那可真扫兴啊。”

  “不觉得看他破「击败敌人速度」的记录也是一种乐趣吗?”

  “不觉得...”

  人群内时不时窃窃私语的交谈。

  与去年相似,参加的角斗士普遍都是赛肯城内的普通人族战士与贵族子弟,但角逐淘汰到最后,竟然是沃尔特大人的护卫休伊尔站到了最后。

  人们并不是质疑他的实力不该进入决赛,而是,他的实力太强,没带来多大看头,往往决斗过程一回合都没有,对手就遭到了他单方面的瞬杀。

  自然如果中途认输,按照规定休伊尔还是会点到为止的,不会夺走对方性命。

  此外,规定中除了对手主动认输的情况,还有众位角斗士必须遵从一点——不能杀掉贵族。

  如果对手是地位重要的人,即便没有主动认输,也不能击杀甚至重伤对方,致命一击被临喉的威胁所取代,等到那时如果弱势者还不认输,领主大人自会动用权利判那人退场。

  面对休伊尔,大多数对手会直接选择投降,那样的结果比前者更没有看点。

  至于为何敌人大都望而生畏,除了休伊尔本身强健灵活、难逢敌手外,更致命的一点在于,他会使用一种罕见的魔法——「法印·致幻」,熟练程度已经达到极致,不用吟唱咒语,也不用念出魔法名,只需悄无声息的意图就能发动。

  观众们还记得休伊尔上一次出场的环节里,对手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乡人,仗着虎背熊腰的自己比休伊尔还高出一半,而且全身密布重甲,能在盔甲表面施展武技「铁壁」——红色光膜、用于缓冲攻击的防御加护,所以展示出了对休伊尔的蔑视姿态,几番挑衅。

  那场决斗开始后,休伊尔毫无征兆的施展了「法印·致幻」,从表面上判断不出休伊尔哪里起了变化,舒憬却看出了端倪,他曾在书中阅读过类似的魔法,场内表现也符合自己的预期:休伊尔仅是闲庭若步的走近外乡人,当两人目光交接了一眼,外乡人便陷入了海市蜃楼、镜花水月一般的幻觉。

  休伊尔明明在外乡人身子左侧,拔刀步步逼近,而外乡人却面向空无一人的方向防御以及试探性攻击,将空气看做敌人发了狂。

  而没有与休伊尔对视过的观众们就不受术式影响,看到的是他的真实位置,无法体会外乡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鲁伯特追问下,受吸引的舒憬也没有分神解答,集中注意力的看着休伊尔在外乡人跟前一跃而起,用短刀透过对方头盔护目板的缝隙,直截了当刺穿外乡人的头颅。

  阵亡的对手跪地后,休伊尔也安然踩到了地面,紧接将刀拔回,于胳膊与上臂间夹紧拉动拭去血迹,指间回绕一圈的同时收入刀鞘,整体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幕给舒憬带来了些许震撼,没想到那位身兼马夫的护卫,出乎意料的强劲。

  鲁伯特也如此,倒是周围的其他观众,不少人犯起了困,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休伊尔登场了,这样单方面一击必杀,不会有势均力敌的对战观感,还不如去观看刑场,十分不受他们喜爱。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这一场——休伊尔对阵多姆。

  “咦?那不是...沃尔特的另一个护卫吗?比较壮的那一个。”鲁伯特觉察道。

  舒憬对他也有印象,第一次见他,还是在多年前河道石桥头,解救初识的鲁伯特那会儿,当时名为多姆的护卫和休伊尔一同驾车,车上载着沃尔特阁下与菲莉希雅。

  之后倒是偶尔会看到他跟随沃尔特阁下一同出行,但从来没有与之对过话,休伊尔好歹面露不耐烦的与自己说过两句,相比之下,多姆更像是个大块头的哑巴。

  “对了,那个好像也是沃尔特大人的护卫欸...”身旁的陌生观众诧异道。

  “啊?有没有搞错,这还有什么好打的,都决赛了...谁胜谁负,都是沃尔特捞到好处。”另一个人不满道。

  “怎么?「屠龙英雄」沃尔特大人能占有胜利的荣光,你都会有意见吗?那我问你城内还有谁有资格赢得这场比试?”

  “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

  接下来发生了令所有人都吃惊的一幕,两位战士并没有交手,而是多姆对休伊尔举起了左手,那是表示投降的手势,然后转身离场。

  期待最终的两位角斗士上演精彩决战的观众们,纷纷发出了嘘声,大拇指朝下举动。

  主持人快步奔跑到场中央后,与高台上的领主大人确认过眼神,罗德尼对他点点头。

  随后主持人高举休伊尔右手,利用扩音的魔法大喊道:“很荣幸向各位介绍,今年「神选角斗」的优胜者!休伊尔!”

  久坐的领主罗德尼终于打算站起,腿麻的他第一次起身失败,一旁的政务官连忙上前搀扶,第二次起身才得以成功。

  “咳哼~!”他松开政务官的手,面向场地朝前一步并一边清了清嗓子,整理衣衫后以清晰的话音说道:“恭喜你,优胜者休伊尔。”

  领主发言,角斗场人山人海的观众们顷刻间鸦雀无声,也许不远处掉落根针都听得见,也因此罗德尼的宣讲并没有费力呼喊,只以略高平常说话的嗓音,所有人都能听清他,场地中心的回复也是。

  听闻领主大人的道贺,休伊尔先是手于胸前行礼表示最大的感谢,然后半跪在地,低头抬目静候领主的下一句话。

  “那就...接下来按老规矩,和往年的角斗一样,优胜者休伊尔,说出你的愿望,只要是我能办到,且不违背人情常理的事情,我都会帮你实现。”

  观众无不瞪大眼睛,咽了口沫的期待休伊尔会许下怎样的愿望,即便决赛不是很精彩,看着别人能够受到领主大人最高的奖励,羡慕之余,还是挺激动人心的。

  “回禀领主大人...”休伊尔看了眼领主那方坐着的沃尔特,他在对自己点头,而后休伊尔鼓足底气请求道:“「赛肯城东南山脉的魔矿水晶」,恳请领主大人将最近新发现的这一矿产开采点的开采权,交给沃尔特大人负责。”

  休伊尔话音落后,原本安静的全场议论纷纷起来,他所说的矿点,是赛肯主管的封地内新发现的一块地底资源富庶之地,按照律法,开采者可以收下20%的矿产资源,剩下的上缴给领主城堡。

  虽然只有20%,但东南山脉是赛肯城历史以来发现魔矿储备密度最高的地区。

  人们都在疑惑,衣食富足、不愁余生的沃尔特,真的用得着那么多财富吗?

  “魔矿...啊~去市场上搬运过物资才知道,蓝色的色泽越偏红越好,一个那么小的紫色魔矿石...”鲁伯特冲着舒憬比了比食指和拇指,“就要两枚金币呢,这下沃尔特真的发财了!我说,艾尔,魔矿怎么就那么值钱呢?”

  “从高恢复力的魔力药水,到剑士长久附魔的剑、魔法师的法力增幅器——「法杖」,都要用到魔矿石这一原材料。”舒憬轻声回复,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要求表现得太惊讶,“至于沃尔特阁下是不是为了获取财富,那就难说了,魔矿也不会直接带来力量与军队...仔细想想,沃尔特阁下平常并不热衷于高阶层的魔法,为什么会对数量如此巨大的魔矿有需求呢?”

  “肃静!”片刻后,政务官大喝一声,全场才恢复了安静。

  “你的部下,还真是优秀啊~”罗德尼回眸了一眼沃尔特,轻快的笑道。

  “失礼了,领主大人~”坐在位置上的沃尔特微微低头鞠躬。

  罗德尼释然的一笑,挥了挥手,“别客气,交给你开采,我也挺放心,优胜的「神选之人」的请求,我也无法拒绝,不是吗?哈哈哈~”随后继续面向远方的休伊尔,郑重道:“你要求的愿望,我准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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