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病房


  湿透的鲁伯特靠在一颗石板路边的树下,双手紧搂上臂瑟瑟发抖,这颗树枝叶十分稀疏,若要躲雨,周围其他具有密叶的树会是更好的选择,但仅这一棵拥有直观领主城堡外墙大门处的视野。

  他祈盼着,久久眨一次眼,大门那边只有两盏封闭的油灯,布满雨滴的空间,根本看不清大门开启后,从里边会走出来谁。

  「咔吱——」

  收到高墙哨兵的呼喊后,墙外守卫拉开了大门,卫兵本想对出入的人物行礼,手抬一半发现那是弗雷明莱恩家的三少爷,作罢了打算,不屑一顾伸手请他尽快同行。

  鲁伯特这边先是在意的张望,发现远方接近的形单影只后,心情沉闷下来,看来那并不是妹妹的平安出现。

  “艾尔……”距离近到足矣辨认面貌后,鲁伯特呼喊道,未料想的接住了对方抛过来的雨衣。

  “妹妹、我的妹妹谢丽怎么样了!?”他没有立即穿上,而是捏紧在双手间的追问。

  “暂时没事。”已经在走出医疗院前披上雨衣的舒憬轻声回复,他手里还提着能在雨夜里望清路面的油灯,“请先静下心来吧,目前过多的担心也无用。”

  “暂时没事!……暂时没事是什么意思?!”鲁伯特丢下雨衣,上前一步双手搭在舒憬肩膀上,“说清楚一点!艾尔!”

  鲁伯特距离舒憬手中的油灯近些后,舒憬发现他的鼻涕不自主流了出来,微红的脸色,似乎还发了烧,自己肩膀都能隔着衣物感觉到对方手掌的炽热。

  “附近没有屋檐,先把雨衣穿上吧,鲁伯特,事情我会详细的告诉你。”舒憬劝说道。

  “好吧...”鲁伯特稍微冷静了些,按照舒憬的要求,退后捡起雨衣披挂到了肩膀上。

  接下来舒憬为他讲述了这件事情的起始与经过,以及最终在医疗院那儿听来的诊断结果。

  “……所以,目前伊夫林医师都不清楚,给谢丽带来疾病的原因是什么,需要住院一段时间。”说着,舒憬略感惭愧的低下头,“很遗憾,你我都不能在紧急住院期间去探望。”

  “怎么会这样……”鲁伯特语气里充斥着绝望。

  「啊切——!」

  鲁伯特打了个喷嚏,随意的用袖子蹭干净了沾满鼻涕的嘴巴周围,舒憬掏出手帕给对方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

  “……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舒憬忽然郑重的说。

  “嗯?”

  “那...真的是你的妹妹吗?毕竟两年未见……”

  之前乘坐沃尔特的马车,离开他宅邸门口时,舒憬曾打开马车的门想让鲁伯特一同前往,却被沃尔特制止,他表示不能再带更多的亚人去往了,令鲁伯特登上雪莱家的马车,都是不被允许的。

  那时起,鲁伯特才在马车后追随了一路,还好沃尔特阁下的宅邸紧挨着领主城堡,路途不算遥远。

  “当然是!为什么这么问!”鲁伯特带有无名之火的激动道。

  “只是我觉得令人疑惑的事情太多,姑且问一下...别放心上,鲁伯特。”舒憬叹气的劝言。

  “不……”鲁伯特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这样对有恩情的人很不合适,“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抱歉...”

  “也许是我多虑了,你当然有你自己的判断,鲁伯特。”

  对舒憬的话,鲁伯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然后对舒憬详细回应道:“之前栅栏门,你打开马车门的那会儿,我清楚的看见了沃尔特怀里抱着的谢莉,虽然长大不少,但外表上我是认不错的,况且她身上的气味,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们狼血统的亚人光凭这一点就能辨识出同伴的身份。”

  “...我都忘了,你的感官远超常人呢。”舒憬微笑而止,解释道:“没有嘲笑的意思,这些能力真的很不错。”

  “不用介意,即便真嘲笑我们亚人也...啊切~!!”沃尔特紧闭单眼揉了揉鼻子,这次鼻涕没有上一次蓄积的那么多了。

  “既然事情已经确认清楚了,不能探望的现在站在原地也无济于事。”舒憬指向街道,“去酒馆喝碗汤暖暖身子吧,你可能已经重感冒了,鲁伯特...看来即便是你的体质,也抵抗不了今晚的大雨。”

  “但是……”鲁伯特仍旧担忧的张望了眼城堡方向。

  “放心好了,既然谢莉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接下来就没有伊夫林阁下照看不好的病,之后有任何谢莉的消息我会及时转告你的。”舒憬将鲁伯特推转过身,然后迫使其前行,“在和谢莉团聚前,你也得保持住健康的身子才行啊,鲁伯特。”

  “等、等等,酒馆那种地方,我们亚人……”

  __________

  “有劳了,伊夫林阁下。”

  长廊上沃尔特背对着他冷冷说道。

  舒憬离开后没多久,伊夫林医师的两位助手开门走出,只留谢莉一人在病房内,他们皆面挂冷汗,看样子想询问什么,欲言又止。

  “不敢,很荣幸为您效劳,沃尔特大人……那个亚人...”伊夫林按捺不住的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破裂的脏器血管,能够靠自己的力量修复……仿佛是她主动使自己体内出血,而后又自动愈合了我能检测到的所有伤口...难道她是故意...”

  “注意你的发言!伊夫林阁下!”沃尔特突然厉声喝止,震慑了三人,那声音响彻了夜间这空无的长廊。

  “抱、抱歉...我不该多嘴...”伊夫林低头,示错的鞠了一躬。

  “...嗯,谢谢你们今天的配合,暂时没你们什么事了,之后我还有事情拜托你们,先回避吧。”沃尔特抱起双手,若无其事的往病房门前走去。

  三人恭恭敬敬的把路让开,紧接着拜别告退。

  沃尔特打开了安静的房间,进入后轻关了门。

  “呃...”病床上的谢莉掀开被子,紧闭双眼,娇气的发声悲鸣。

  “适可而止就好,这里已经没别人了。”沃尔特轻哼的笑着,一步步走进谢莉的病床边。

  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任然一副百般痛苦的模样。

  “干嘛这是...嗯...”

  当沃尔特抵达床边俯身时,谢莉一把搂住了他的颈部,面庞向他凑近了些,宛如无事一样睁开双眼,近距离深情的直视着他。

  “做戏不全套一点,别人怎么会相信?”谢莉开口,不再是之前稚嫩的童音,而是一位充满魅力的成熟女性声音。

  沃尔特没有回话,深深的吻了下去,双手抱紧着她的背部,感受到对方的身体,骨架在一点点将皮肉撑大……

  耳朵与狼尾巴消失,「谢莉」的身子在病床上极速生长,从一个孩童变成一位成年高挑、身材有致的女性,并渐渐的撑破了那身尺寸不合的衣裳。

  沃尔特退回了脸,嘴唇还湿润得反光。

  “沃尔特大人真是的~”对方羞红着脸,已然不是玲珑娇小的五官,面容立体、鼻梁高挺、自带妆容的双眼深邃,连发色也不是亚人外表时的茶色,而是一头披散到背部血红透亮秀发,“就不怕您的妻子,朱丽叶公主发现吗~?”

  “朱丽叶呀。”沃尔特轻蔑的一笑,“拜访弗洛尔的友人,如今还没有回来呢,什么也不用担心~我美丽的珍妮,还穿着这件女仆童装,你不变出一件合身的衣服吗?”

  “沃尔特大人~”被称为珍妮的女性将本就难以遮掩的衣装破布更掀开了些,每一次嗓音里都充满了诱人的魔力,“您就不喜欢这样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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