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冷箭主凶
守职的小厮慌忙前去禀报,还没等到小厮进书房,顾天澜一脚踢开书房的门,直冲里面的内屋而去。
总都督顾相权正在红木书桌前安坐阅书,书桌两侧摆有书架,堆积了各种书籍。主人身后有一面白墙,墙上正中挂了把一尘不染的紫衫木制大弓。
顾天澜把手中的箭丢于书桌上,桌子上的茶水四溅开来。
“你先下去吧。”顾相权对着小厮说。小厮退下,顺手关上了房门。
“那新罗人从不用长箭,你这嫁祸实在是拙劣!为何?你为何要行这等小人之事!”顾天澜质问道。
“你问我为何?既然你不愿去做这小人之事,那便只能由为父替你去做!”顾相权用手指敲打着桌子,似要敲在顾天澜的脑袋上,想将他点醒一般。
继续道:“这段时日,东瀛那帮暗卫把国公府护的滴水不漏,新罗人根本无法下手。陛下从十天前就开始时不时的敲打我,话中带话的要我尽快想办法。”他略显焦燥的说道。
“那父亲你也不能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下此毒手啊!”顾天澜也急了。
“我也于心不忍呀!所以我没有用箭直接射她,而是射的秋千锁扣。我想着,是死是活全都听天由命。只是没想到那暗卫轻功竟如此了得。看样想再次下手可没那么容易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有恻隐之心,应该一箭永除后患的!”顾相权眯着泛有精光的眼睛合计着。
“既然这样,那下一次你出手的时候,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他挺直自己的腰板大声说道。
“你!你!逆子啊!你不顺圣意,妄为忠!你不听父言,妄为孝!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顾相权暴跳如雷。
“如果忠孝是欺弱小,杀无辜,那这忠孝我不要便是!爹!你这样还是那个曾经教导我要匡扶正义,不要恃强凌弱的父亲吗?!曾经的初心你都忘了吗?!你的眼睛已经被权势蒙蔽了,你醒醒吧!”顾天澜双眼通红的看着他父亲吼道。
“匡扶正义?!只有胜利者才是正义!王座上的那个人说你是佛,你便是那人人膜拜的佛,他若说你是贼,谁人敢反驳?!命都要没了,还匡扶什么正义?我就告诉你实话,若这次任务完不成,以新帝的多疑猜忌,定然以为咱们是,亲旧皇派!到时他定会治咱们个诛九族之罪!难道咱们顾家这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一个人的命,换咱们全家人的命,孰轻孰重你的心中没有比较吗?!”
顾天澜看着此刻面目有些狰狞的父亲,心情复杂。父亲一生将顾家的荣辱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只要牵扯到顾家存亡之事,他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更何况现下,只是仅用一个小姑娘的命便可保全家此后安稳。
此时此刻他是可以理解顾相权的,可是……枉顾人命这种事他实在是做不出,更何况对方还是那单纯可爱的禾云公主。
顾天澜内心充满矛盾与纠结。
顾相权看到顾天澜沉默了,便继续趁热打铁:“儿啊,我没非要逼你动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插手便可。”
“那东瀛暗卫似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如果被影卫部发现你的企图,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手段与能力你是了解的。”顾天澜顿了一下,恳求道:“爹,请您听澜儿一句劝,多行善事,切莫被那权势所利用。朝堂尔虞我诈,暗潮汹涌,实非良地。咱们带着母亲与祖母,回祖家老宅安稳度日,离开这个龙潭虎穴吧。”
“我拼尽一生走到今日,怎可轻言放弃!你莫要再提此事!”
顾天澜看着已经深陷权势魔障、无法自拔的父亲,知道自己再多说亦无义。
“望好自为之。”说完甩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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