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章 拯救林川(一)
宗子卿摇了摇黑色的小羽扇,又诚恳问道:“敢问公子,刚才你说的‘变态的死人妖’是何意思?枉吾饱读诗书,却对这句闻未所闻,真的是高深莫测。”
刘禅闭上眼睛,作沉思状,良久才睁开眼睛,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神秘道:“变态,就是事物的性状发生变化。人之变异为妖,物之性灵为精,人魂不散为鬼。天地乖气,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偏向异端为外道。又曰‘妖则去其人’。比如,有人评卧龙云,状诸葛之智而近妖。吾观阁下长得仙风道骨,样貌英俊,风度翩翩,骨骼清奇,足智多谋,真乃南阳奇才。比之诸葛孔明也是不遑多让。故而,把阁下号为人中之妖,人妖宗子卿,实在是褒奖,名副其实也!”
“人妖宗子卿!南阳奇才!”山贼喽啰们振臂高呼,热烈起哄。
“本以为人妖为贬义之词,经兄台解释,方知道原来是夸人之名号。在此,宗子卿谢过公子。”宗子卿大喜过望,拜谢不已。他的太监脸上堆满了无耻的笑容,挺直了腰板,摇着黑羽小扇,趾高气扬,顾盼自雄起来。
刘禅怡然自得,淡淡笑道:“吾与人妖先生素未平生,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吾为何要无故得罪你。”
赵云等人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宗子卿在此谢过兄台之高评。”宗子卿向刘禅拱手行礼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你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站好了,免得吾报上名号来,吓坏你们。”
刘禅略一思考,清了清喉咙,整了整衣冠,指着众山贼,庄严肃穆道:“尔等洗耳恭听,吾就是那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待,佛见发呆,车见车爆胎,鬼见鬼投胎,汝南月旦评掌门人许邵、许靖唯一之嫡传弟子,大汉侍中、守尚书令荀彧之外甥,风靡大汉,名扬天下的东海小白龙——长安林川!”
话音刚落,赵云等人哈哈大笑,燕山雪笑道更是前俯后仰,连肚子都笑痛了。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山贼们顿时鸦雀无声,良久才彻底炸锅,像在油锅里撒了一把盐,议论纷纷起来。
“什么,你是林川?!”有个嘴快的山贼小头目脱口而出,嚷嚷道,“军师,我们昨天不是捉了一个林川,不就是长安来的吗?”
“就你话多!”宗子卿脸色剧变,恼怒地瞪了那个山贼一眼。
吓得小头目缩进了人群中。
“您……您……真的是林川?”宗子卿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惊叫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情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变幻不定。
“小的参见林公子。”惊愕了数分钟之后,宗子卿才如梦初醒,滚鞍下马,向刘禅拱手道,“林公子欲往何方?”
“欲往许昌投吾舅舅。”刘禅道。
宗子卿眼珠一转,奸笑道:“林公子,可否上一聚,盘桓一晚,让吾为您一行人接风洗尘,尽一下地主之谊,再走不迟。如何?”
刘禅沉吟了一下,瞥了一眼宗子卿和众山贼,假意推辞道:“人妖先生不必客气,吾还要赶路呢?”
说完,刘禅勒了勒缰绳,喊了声“驾”,作势要走。
“不许走!”众贼各举刀枪,叫嚷着围了起来。
“军师,大王有令,不能放过林川啊。”有贼大声叫将起来。
“放肆!”宗子卿回头狠狠地剜了众贼一眼,训斥道。
宗子卿拉着刘禅的马缰绳,笑道:“林公子,不差这半天时间吧。”
刘禅刚想说话,赵云笑道:“公子,既然人妖先生如此好客,我们就不要拂了他的好意了。”
刘禅闻言,笑道:“人妖先生盛情难却,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却之不恭了。
宗子卿大喜,骑马在前面引路。
只见前面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向雾气腾腾的山上延伸,仅能够两匹马并行。
一路上,刘禅与宗子卿攀谈时得知,他们的山寨叫摩云垛,是南阳郡最大的山寨,东、西北俱是悬崖峭壁,只有南边一条山路通行,地势险要,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官府曾多次派兵围剿,也只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宗子卿对刘禅感恩戴德,口中感谢不已,因为能得到汝南月旦评掌门人嫡传弟子的品评是莫大的荣幸,这样就可以闻名天下,待价可沽了。早年的曹操就是得了许邵之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后曹扬名立万的。
本来宗子卿打算放过林川的,但是山大王应余下了死命令,凡是过往商贩一个都不能放过,故而他也无可奈何。他再三请刘禅理解他的难处,实在是情非得已。
谈话之间,经过了两道守备森严的关卡,大约一小时后,就到了摩云垛大寨。只见山道弯弯,雾气腾腾,山花争奇斗艳,松柏苍翠,周围群山苍茫,时隐时现,宛如仙境,整座山寨的建筑若隐若现,犹如天宫中的亭台楼阁。
三面环山的悬崖峭壁之下的山口上,伫立着一座颇为雄壮的关隘,高约七八米,宽约十余米,寨上摆着刀枪剑戟,强弓劲弩,檑木滚石,还有高高在上的箭塔和瞭望塔。
劲风吹来,旗帜飞扬,守卫的山贼彪悍凌人,十分凶恶,壁垒森严,整座山寨就像一座高高矗立的下山猛虎,随时择人而噬。
“真不愧号称接天入地,神仙居所!”刘禅由衷叹道。
刘禅打了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一事,急道:“人妖先生,尔等为何要抓林川?”
宗子卿看到刘禅神情,以为刘禅被“雄壮”的摩云垛山寨深深震撼住了,洋洋得意之余,便答非所问道:“非吾吹牛,我们山寨在方圆百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寨子。正如山下石碑写的‘摩云接天入地,神仙居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样,易守难攻。多年来,南阳郡的狗官都尉侯音、卫开多次带兵前来攻打,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空耗钱粮,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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