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阿蕾莎
一缕缕银辉从左格人飞船与房屋接口的缝隙渗透进来,它带来的是希望。
“快许愿。”丹尼兴奋催促。
王耀来到左格人飞船前,伸出双手奋力推开。
木屑不断掉落,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中飞船与房屋缝隙逐渐扩大,伴随王耀闷哼,飞船连带着木屑翻滚进外空间,飘向冰冷死寂的宇宙。
比起飞船,王耀渺小无比,可他确确实实撼动了它。
没了阻碍,极近距离划过的流星,散发光芒倾洒在破旧客厅。
银辉大盛无法直视,姐弟三人纷纷将手臂挡在额前。他们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将王耀身影吞噬的银光,还有王耀的声音。
“把阿蕾莎还回来。”
流星坚定不移,又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远方。光芒逐渐暗淡,姐弟三人放下手臂环顾,王耀还站在客厅边缘,什么都没发生。
每一分一秒都犹如一个世纪。
不耐渐渐出现在王耀脸庞,灰雾逐渐在眸中扩散。至今没有出现变化另王耀心底失去耐心,暴虐产生。
后方三人什么也不知道,但一丝淡淡不安在他们心头产生。哪怕年幼的丹尼这时也不敢说些什么。
愿望没实现?丽莎情不自禁想到三离离开前说的话。
它不会让我们如愿以偿。
流星如夕阳般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先前大放异彩的银辉也消散不见。而在这时,丽莎忽然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她以为是之前强光造成的错觉,于是又揉了揉眼睛看过去。
这不是她的幻觉,客厅中的确多出一分变化。王耀身后,一个小女孩身影正在渐渐浮现。
“那是谁,是阿蕾莎吗。”丹尼缩在姐姐身后小声道。
王耀听到丹尼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怔怔回过头。
这是一名十二三岁,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小女孩,穿着宽松的黑白纹蕾丝公主裙,雪白小腿从裙下延伸,精致俏脸与眸子上带着与王耀相仿的淡漠,以及他所没有的黑暗。
肉眼可见的黑暗弥漫在小女孩周围,黑暗有如实质,如雾气般扭曲升腾,形成一幅幅嘶叫惨嚎的狰狞怪脸。
他们围绕小女孩身边,做出啃咬撕扯状,却往往停留在小女孩皮肤几厘米外就寸进不得。小女孩对这些恍若未知,或者是毫不在意。
或许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的身形很飘渺,如同幽灵一般。丽莎注意到她没有影子,灰尘从她的身体穿过。
她赤着小脚,与转身的王耀相对视。
“阿蕾莎。”王耀平淡的声音头一次有了变化与颤音。阿蕾莎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反应。
几秒过去,渐渐地,王耀眉头开始皱起。他发现阿蕾莎虽然看向这边,却不是在看自己。
这时,阿蕾莎动了。她迈动精致玉足,一步步走向王耀。
她走进王耀的影子,这时王耀才注意自己的影子依旧投映在地板,而现在的阿蕾莎只是个虚影。
阿蕾莎还在继续向前,哪怕即将要撞上王耀仍未停止。王耀下意识伸出双臂,想要抱住她,然后……阿蕾莎径直穿透王耀身体,身体间的短暂重叠后,从王耀身后走出。
再往前一步,便是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
王耀情不自禁伸手拉住,却拉了个空
“不……”王耀惊呼,便要扑上前。眼前一幕让他停下动作。
阿蕾莎脚踏实地,一脚踩在了虚空中。
王耀缓慢放下手臂,神色动容看着阿蕾莎蹲下,伸出白嫩手掌轻轻磨蹭一块残破的地板。那里与其他地板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颜色暗红一点。
眼眸中黑暗散去,化为清澈。一抹弧度出现在她的嘴角。笑容仿佛能感染世人。
很难想象,让一个女孩有如此变化的仅仅是一块暗红色木板。
女孩周身黑雾更深,不断冒出的漆黑怪脸如同与暗红木板有深仇大恨,纷纷上前撕咬,又咬了个空。
这些由阿蕾莎内心形成的怨恨、恶毒负面情绪化为实质,始终缠绕在阿蕾莎身边。曾经它们存在于阿蕾莎的内心,被王耀感化,驱赶出来后,与寂静岭邪教徒的意志融为一体。这是阿蕾莎的力量来源,同时也是阿蕾莎的黑暗面。它继承了寂静岭上所有的负面情绪。
黑暗面无时无刻不想将阿蕾莎转变回从前,但因为王耀在阿蕾莎内心的阻止,一直未曾如愿。
所以它记得阿蕾莎,更记得王耀。
“滚开。”心爱之物被染指,王耀如火山融冰川,抬手挥拳,凛冽拳风吹散这片黑雾。
邓布利多为他施加的驱邪咒依旧存在。黑雾怪脸扭曲消散。但又在短短数秒内再次凝聚。负面情绪与阿蕾莎同在,阿蕾莎存在一天,它们永生不灭。
并非没有效果,吃了暗亏,这些怪脸纷纷敛去狰狞。它们无从发现敌人的位置。
阿蕾莎若有所感,好奇抬起头来,不经意与王耀视线相对,随即错开。
短暂对视另王耀深埋心底最为脆弱的一根弦不断颤动。
“她看不到我们?”不远处,丹尼抬头,小声问自己姐姐。
“嘘。”丽莎竖起手指,让他不要说话。
“王耀你的血。她能感应到你的血。”小五这时出声,提供了关键消息。“那块木板被你的血沾染过。”
王耀如梦方醒,指尖延伸出微型黑刃,毫不犹豫对左手手腕割下。
滴答——
血如雨下,断裂袖口被染得暗红,落在地板,发出微不可查的轻响。
阿蕾莎这时亦是扭头望了过来,就像是被袖口惊动。
她缓缓站起,漂亮眼眸凝视王耀滴血的手腕。
王耀动作未停,如自残般不断在身上留下大大小小口子。短暂十几秒,他整个人犹如刚从血水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被血沁透。
丽莎惊呼,扭头不敢去看。
看似伤势极重,其实都是很浅伤口,最初流了些血,强大恢复能力便让血止住,开始愈合。
这样做的唯一后果,就是……
雾气在阿蕾莎大眼睛中弥漫,她怔怔抬头看着王耀,哭着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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