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离开

　　王耀首先拿起一个装满暗红血液的玻璃瓶，轻瞥了眼一旁呼吸加重，满是紧张的一名游荡者。随即侧头去看肩膀小五。小五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王耀将玻璃瓶收起，从背包拿出一瓶纯净水扔给那名游荡者。

　　纯净水划过弧线，一些人忍不住抬手要去拿，撇到王耀放在黑矛上的手掌，只好隐去那些小心思。

　　游荡者双手捧着纯净水，粗糙面孔满是不可置信。愣了好一阵，周遭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他惊醒，连忙转身挤开人群跑出旅馆。

　　目光重新汇聚在王耀身上，王耀面色如常，拿起用铁皮罐头呈装的血液。

　　王耀拿起罐头，扫视一圈游荡者们。其中一人眼神躲闪，不敢与王耀对视。

　　“这是你的？”王耀举起几分罐头。那名游荡者听不懂，但是猜出大概意思，忙不迭点头，露出喜色。

　　将罐头抛出，砸个他满脸开花。王耀拿起第三件容器。

　　“该死！为何扔掉我的，那是真的！”怒吼从一侧响起。满脸是血的游荡者狰狞大喊。“难道是你没有纯净水了，想要戏耍我们！”

　　此话一出，周围人目光瞬间变了。

　　迎来的回应是王耀拔出黑矛的动作。

　　王耀听不懂他的话，不过意思能猜个大概。

　　那名游荡者眼中掠过一丝忌讳。不再言语钻进人群就要离开，临走前满是怨恨看了王耀一眼。

　　王耀眉头微皱，他讨厌这种神情。

　　拿起黑矛左右拍打，如摩西分海般，游荡者被抽得向两边分开，举起黑矛，手腕一甩抛出。

　　黑矛穿透旅馆木板，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那些被强行推开有些恼怒的游荡者瞬间老实下来。他们这才想起，这位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仅凭一个眼神就会动手，还是少招惹为秒。

　　一些滥竽充数的游荡者灰溜溜偷偷离开旅馆，一时间旅馆的人一下少了小半。

　　验货继续，最终王耀收了四份血液。平均每只四份。四份中总归会有真的血液。至于验货就交由现实世界的实验室来做。

　　游荡者们散去，一些客人得以进来。

　　汉斯眼泪汪汪，背包一下就瘪了小半。份量骤减。搞得她好像是自己瘦了这么多一般。委屈模样让即便一直神色平淡的王耀也有了几分笑意。不过只是片刻，那抹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变为了冷漠。

　　汉斯揉了揉眼睛，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谁敢在核弹镇动手！”满含怒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一道怒气冲冲身影从门外冲进来。

　　听得声音，那些座位上真正客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

　　这位镇长可是难缠的家伙。

　　皮靴蹬在地板发出响声，进来的人一身牛仔装，戴着牛仔帽，身后斜背着老旧自动步枪。面孔有几分黝黑。正是那个王耀初来核弹镇见到的那个镇长。

　　“又是你，外来者。”警长面色不善：“你来才了一天，就有两个人受伤了。”

　　兴师问罪的态度很好分辨，王耀没有回答。他走出旅馆，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照向那名游荡者。黑矛从游荡者大腿根部穿透，将其牢牢钉在一面墙壁上。

　　他捧着大腿发出惨嚎，血液沿肮脏裤腿流淌。

　　王耀走上近前，游荡者惊恐大叫什么。王耀至之未闻，将黑矛拔出，甩去血液后重新收回身后。

　　这名游荡者瘫软下来，王耀扭头去看警长，就像在问他没死，这回可以了吧？

　　“别再惹事了，年轻人。”警长死盯着这名神秘的青年：“下一次我会亲手将你赶出核弹镇。这里不允许任何争斗！”

　　镇长同样垂涎于王耀背包，但没有假公济私。某种程度来讲，他算是不错的镇长，也是废土世界难得的好人。

　　回到旅馆，王耀汉斯一前一后回到二层房间。

　　汉斯扑上床，王耀则将八份血液放在桌上，将背包中物品全部倒在床上，拿起银白色金属箱打开，冷气弥漫出来，里面平躺着数十只试管。

　　将已经半凝固的血液装进试管，又放进卡槽中。弄好一切王耀将金属箱关闭，塞回背包中。

　　汉斯好奇摆弄那些堆在床上的物资。一件一件帮王耀放回背包里。

　　王耀从背包里拿出饼干递给汉斯，那份肉干早就吃完了。王耀也没兴趣让跟着自己的人吃那种东西。

　　这次汉斯没拒绝。用手撕，用牙咬很艰难的将塑料包装撕开，然后……吃下肚子。

　　王耀拿过来替她扯下包装，然后拿出一块饼干递给汉斯。

　　汉斯以为王耀是要喂自己，张大嘴巴满是窃喜等着。王耀无奈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又给自己吃了一块。

　　汉斯捧着脸颊满床打滚，一副十足兴奋的模样。她不舍得嚼，含在嘴里让甜味慢慢扩散。

　　一番玩闹过后，汉斯终于沉沉睡去。身体在床上呈现扭曲造型，如猫一般。

　　她睡得很死。或者说，遇上王耀的时间是她睡得最安心的时刻。似乎有王耀在她就什么都不惧怕。

　　昏暗油灯映照着王耀侧脸。他将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又一样一样装回去。最终留了一些东西放在桌上。

　　一个手电筒，自己的一柄长矛，一把手枪和四个弹匣。想必汉斯会用。两盒压缩饼干，对这里的人来说算是美味，并且一盒足够吃上一星期。一些药品，几个小时前王耀对汉斯解释过，她大概也明白了。

　　瓶盖都在汉斯手里，一百多枚加上这些物资，足够汉斯自保和生活下去了。他又来到楼下，莫斯在吧台后面打盹。被王耀惊醒后露出招牌笑容。

　　王耀推给他一瓶纯净水，买下了楼上自己房间的永久使用权。也就是说只要核弹镇存在，那个房间就一直属于王耀，或者说汉斯的。

　　回到房间背上背包，王耀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汉斯，将门轻轻关上，下楼离开了旅馆。

　　血液已经到手，他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王耀的身影步入黑暗，消失不见。

　　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隐约对话传来。

　　“你是个好人。”

　　“我越来越觉得这话是对我的讽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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